第二部 米克马克族古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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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贾德森不能不管,他有责任。
贾德森仍然觉得有股不怀善意的力量轻轻拖着他,那股力量从有着圆锥石堆的岩顶直通魔鬼所在的地底。
“刘易斯?”贾德森叫道,虽然他明知刘易斯不会答应,但他需要打破这空屋的寂静。哦!人老了真是没用,他的四肢经常觉得沉重麻木。他在菜园才搞了两个钟头,背就又酸又痛,他的左大腿里好像有把螺丝起子在钻着。
贾德森开始一间间房仔细查看——他是世上年纪最大的闯空门贼,他不带幽默感地想。他没发现任何特别让他担心的东西:墙边有些九_九_藏_书_网准备送给救世军的玩具,在门后、床下和衣柜里有些小男孩的衣物。不过这屋子依旧给人一种不舒服的空虚感,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东西来把它填满。
与雷切尔通完电话后,贾德森穿上薄大衣准备穿越公路——外面是多云的阴天,开始刮风了。他先站在自己家这边,看清楚没有卡车驶来,才开始穿越公路。这一切都是卡车惹出来的,该死的卡车。
贾德森的脑子里又出现了莱斯特·摩根的公牛,它的两只眼睛血红,会对着任何在它面前移动的东西猛冲。风吹树摇时,它就攻击树。莱斯特·摩http://www.99lib.net根下决心除掉那头公牛前,摩根家牧场牛栏里的每棵树上都有牛角撞出的眼洞,而公牛汉拉蒂则满头是血,两只角上全是缺口。当莱斯特·摩根把公牛杀掉时,贾德森怕极了——贾德森此刻也很怕。
危险不在班格尔的悦景墓园,危险就在这屋子里,在屋子后面。
贾德森看到刘易斯的思域不在车库里,里面只有那辆福特大旅行车,车身满是尘土,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开过了。他试着走向后门,发现门没锁。
贾德森仍旧从后门出来,穿过公路,回到自己家。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箱六罐装啤酒拿到客厅。他坐在落地窗前,面对着刘易斯的房子,拉开一罐啤酒,点起一支烟。午后天光在他周围变暗,最近几年贾德森发觉自己的脑子总绕着往事打转。如果他知道刚才雷切尔脑子里想的事情,他会告诉雷切尔她的心理学老师讲的没错。不过当你变老时,关闭记忆芯片的功能就会一点点地出现故障,就像身上其他部分也退化了一样。你会神奇地发现,自己开始想起某些地方、某些面孔和某些事件。某些暗淡的记忆会重新点亮,色彩变得更加浓烈,声音则带着岁月的共鸣而不再锐利。这不叫信息泛滥,贾德森可以告诉那位心理学教授,这叫作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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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网贾德森尽可能不去理会那声音,只是坐着喝酒,抽烟,等待。
其实不然。
也许我该去悦景墓园跑一趟,说不定会碰见刘易斯·克里德。我可以请他吃顿晚饭,或者干点别的。
他喝着啤酒、抽烟。九九藏书网白昼逐渐消逝,他没开灯,烟头在黑暗中变成一个红点。他坐在那里喝啤酒抽烟,注视着刘易斯的车道。当刘易斯从不管什么地方回到家时,他一定会去找刘易斯谈谈。贾德森要确认刘易斯没有计划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你,别管闲事,要敢多事,你就要倒霉,而且是倒大霉了。
贾德森觉得宠物公墓在吸引他——同时吸引他的,还有宠物公墓另一边的那个地方。那里曾经发出催眠曲般的声音,可以抚慰心灵的声音,那里还有梦一般的力量。但如今,那里充满了不祥——凶险而残酷。你,别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