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宠物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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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凯奇说:“嗨,爹伊伊。”
电话另一头传来许多嘈杂声,刘易斯隐约听见雷切尔在哄凯奇来说:“嗨,爹地。”
他和埃莉讲了差不多五分钟,埃莉说外婆给她买了洋娃娃,外公带她去逛家畜围场。(埃莉说:“爹地,那地方真臭。”刘易斯心想:宝贝,你外公也不像玫瑰花那么香。)埃莉还说了她帮忙做面包的事,还有凯奇在换尿布时挣脱雷切尔的控制,跑到外公书房门口拉了堆屎。(刘易斯满脸笑容,心想:凯奇,干得好!)
刘易斯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过他若无其事地随口答道www.99lib.net:“啾吉挺好的,昨晚我喂它吃剩下的牛肉,然后放它到外面去方便。今天早上还没看到它呢,我刚起床。”
“很好。”这次他毫不犹豫——刘易斯自知越过了一道界线,雷切尔问他是不是到贾德森那边去了,他回答是的。这时,他突然在心里听见贾德森·克兰德尔的声音:刘易斯,男人心园中的泥土里石头很多……一个人种他能种的……细心照料。“不过……如果你想听实话,稍嫌闷了点。我想你。”
“当然是你吵醒我的,你这骚婆娘。”刘易斯笑着说。
“要不要跟凯奇讲话?”雷切尔问。99lib•net
“家里情况怎么样?”雷切尔问。
“嘿——开口就是脏话,你这老狗熊。”雷切尔说,“我昨晚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到贾德森那边去了?”
刘易斯只犹豫了千分之一秒。
“你老实告诉我,你没有因为我们来芝加哥而落得自在点吗?”
“嗨,凯奇。”刘易斯愉快地说,“你好吗?是不是又弄翻你外公的烟斗架了?我希望你做到了,不然这次去把他搜集的邮票也毁掉好了。”
“就这样了。”刘易斯对着洒满阳光的空房间说,这样做最坏不过的是他不觉得难过,也完全不觉得内疚。
终于,雷切尔从凯奇的叫闹声中夺过电话,刘易斯松了口气——他爱儿99lib•net子,而且想儿子想得快疯了,但要跟个还不满两岁的小孩对话,就像跟个疯子玩牌一样:纸牌会到处乱飞,有时候你还会发现自己把牌给排反了。
“刘易斯,埃莉在这里。”
他们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雷切尔把她父母的近况告诉他,其实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不过听她说她父亲谢顶越来越严重,倒让他有点恶意的满足。
正当刘易斯一心以为,至少今天早上可以安全脱身、准备叫埃莉让她妈来讲话时,埃莉却问起她的猫。“爹地,啾吉好不好?它想我吗?”
“是啊。”他说,“喝了几瓶啤酒;诺玛去参加什么感恩节聚餐。我想打电话给你,可是……你知道的。”
九九藏书网“哦,我当然喜欢清静一下。”刘易斯承认,“可是二十四小时一过,那滋味就不一样了。”
“恶心,要我亲你的猫。”刘易斯说,埃莉吃吃笑着。
“爹地,你还要跟妈咪讲话吗?”
刘易斯咧嘴笑了。“好啊,跟他讲几句吧。”他说,“别让他像上次一样把电话给挂了。”
“好了,替我亲亲它。”
“我可以跟爹地讲话吗?”埃莉在旁边说。
凯奇咿咿呀呀讲了大概三十秒,从他口齿不清的话语中,刘易斯能听出他日渐增多的字汇——妈咪、埃莉、外公、外婆、汽车、卡车、大便。
“嗨!”雷切尔说。“我把你吵醒了?希望是我把你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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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喽。”刘易斯与雷切尔又讲了两分钟才结束,没再提到啾吉。他们互道我爱你之后,放下电话。
刘易斯一直睡到早上九点才醒,明亮的阳光从卧室东面窗户射进来。电话在响,刘易斯抓起话筒,“喂?”
哦!冷静自若,你还真行,可以当第一流的凶手了——克里德医生,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死者来用晚餐,吃了一盘炖牛肉,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它了。
“好吧,让她讲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