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奥古斯都统治后期
(公元前5—公元14年,58—77岁)
诗人奥维德
奥维德在《爱经》的第一、第二卷中向男性宣讲如何追求女性的技巧,在第三卷中则是教导女性如何获得男性的欢心。作品中列举了大量的实证佐以说明。
诗人奥维德突然接到奥古斯都的命令,因他写了《爱经》(Ars Amatoria,亦译《爱的艺术》),将被流放到位于多瑙河通向黑海入口的小镇陶米斯(Tomis,现在的罗马尼亚的康斯坦察,Constanţa)。这对于50岁的奥维德简直是无妄之灾。这部三卷本的诗集早在10年前就已经发表,为何事到如今才来兴师问罪?九九藏书网罗马没有言论的限制,奥古斯都的“父亲”恺撒的政敌西塞罗的作品不仅可以公开发表,作品集里甚至还附有他和暗杀恺撒的主谋之一布鲁图的来往书信。奥维德是罗马史上第一个遭到流放的文人。
恺撒要是知道他的继承人如此不遗余力地提升罗马统治阶级的道德观,一定会乐不可支。不过,对奥古斯都而言,三卷本的诗集《爱经》简直是不堪入目的东西。
是的,对众神而言,凡侵害了其圣洁之人,即使无意之为,也必须付出代价,无可饶恕。
诗人没有透露过他被流放的理由,但在他的诗中有这样的文字:
拉丁文学的研究者们根据奥维德的诗句,做出了大胆的猜测,认为诗人涉及了小尤利娅的风流韵事。奥古斯都惩罚他并非因为他的《爱经》,而是他是知情者。由于两位当事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又没有可以查证的确切史料,有关事情的真相永远是一个谜。九九藏书
人常常会因不愿提及的事情被他人挑起而十分恼火。奥古斯都是一个克制力极强的人,如果不是频频发生的家族丑事让他怒不可遏,他是不会因为奥维德用讽刺、幽默的笔调刻画了人之本性的《爱经》就将其流放。事实上,自发行之后始终畅销不衰的《爱经》并没有因为作者遭流放而被禁止,从这种不合情理的做法来看,只能说奥维德成了奥古斯都这位老卫道士泄愤的牺牲品。一生谨慎从事的九九藏书奥古斯都这次真的是恼羞成怒,何况人老了脾气本来就容易变得急躁。
罗马军之强果然强在它的兵站,充足的供给和安全无误的输送路线,完全弥补了兵力上人数的不足。直白地说,罗马军是靠脑子取得了胜利。根据当时在前线的帕特库鲁斯的记述,从公元8年的年末到公元9年的年初这个阶段,罗马军在战场上占有了绝对的优势,到了公元9年的夏天,潘诺尼亚全境被罗马军占领。饥寒交迫、衣衫褴褛的叛军在他们两位首领的带领下向罗马军投降,死守在达尔马提亚的剩余叛军最终在同年的冬天缴械求和。
公元8年,奥古斯都的外孙女小尤利娅的流放导致了诗人奥维德(Publius Ovidius Naso)的流放,这成了拉丁文学史上的一大事件。
和阴魂不散的奥古斯都家族丑闻相反,潘诺尼亚和达尔马提亚的战争在进入公元9年前,胜负已经决出。
九九藏书
阿克泰翁不经意地一瞥,正好看到赤裸身体的狩猎女神戴安娜而最终被猎狗咬死。
因为我看到了?是我的眼睛让我成了罪人?我的无心就是罪?
潘诺尼亚和达尔马提亚战争的胜利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首都,罗马为再度恢复和平而欢欣鼓舞,两位继承人不凡的战果让71岁的奥古斯都感到万分欣慰,缠绕着他的家族烦恼也因此阴云散去。然而,这只是日耳曼战线传来噩耗前的短暂的晴日。
性爱,在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的观念里,就是裸体。奥维德咏颂的正是这种毫不遮掩、没有多余东西牵绊的纯粹的情爱。曾经有研究者将奥维德与1500年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马基雅弗利相提并论,我很赞成这个观点。《君主论》无论是从书名还是其表述的内容,就是一本“政治的技术”。马基雅弗利冷静、透彻地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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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类的本性,认为这正是统治者巧妙掌控的利器。奥维德则认为,要获得情爱上的愉悦,就应该运用技巧最大限度地满足人类原始的欲望。马基雅弗利被谴责缺乏道德观,奥维德也是因同样的理由遭人诟病。一度被征服的潘诺尼亚和达尔马提亚10多年后再次发生令罗马胆战心惊的叛乱,提比略和日耳曼尼库斯两位罗马皇位的继承人经过了3年的苦战,终于重新收复失地,罗马帝国的霸权再度得到巩固。一般人对罗马帝国防线多瑙河的认知和了解,也正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