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帝尼禄
(公元54年10月13日—68年6月9日在位)
当时的罗马
同年,波比娅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尼禄也首次当上了爸爸。这个女婴出生不久就被大喜过望的父亲命名为奥古斯塔,意即神圣的存在与尊贵的皇后。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女婴出生不到3个月就夭折了,尼禄当时的悲痛我们不难想象。
就在东方战场科尔布罗挥师北上的同一年,罗马帝国本土的小意外却接连不断。
虽然波比娅对犹太教并不感兴趣,然而她与首都罗马的犹太人往来密切。实际上,波比娅仅仅是一个世俗的女性,对宗教毫无兴趣,也许正因如此,她不认为自己庇护的团体是宗教团体,这不值得大惊小怪。然而,这却让她的丈夫尼禄在2000多年内一直被后人指责是一位反对基督教的皇帝。
每当罗马帝国临近公职选举或行省总督抽签之际,人们为了形成养父子关系使出浑身解数,活跃非常。而当选举或抽签结束之后,养父子关系立即解除,人们又变回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有子女的元老们对这种现象心怀不满,纷纷抗议。这是我对塔西佗的评论深以为然之处,诚如他所言,的确是“可耻的传统”。
为了讨好波比娅,尼禄不断搜集奇珍异宝送给她,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也是为了赢得她的欢心。女儿出生,尼禄也送给波比娅礼物,感谢她替自己生下第一个孩子。虽然女儿夭折了,尼禄为了安慰妻子的丧女之痛,想出的名目实在是多如繁星。其实,波比娅·萨宾娜并非如史书记载的那样臭名昭著,她并未强求“皇后”的封号,也没有对事关重大的人事调动指手画脚。的确,虽然她很贪婪,可是也不足以影响国家财政,充其量就是效仿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泡个牛奶浴罢了。随着帝国的经济实力不断提升,身为尼禄的妻子有一些符合身份的奢侈浪费也无伤大雅,这些行为尚不至于动摇帝国的根本。九-九-藏-书-网
在本书有关卡利古拉皇帝的章节中,我们也曾叙述过,由于教规所限,犹太教徒始终拒绝成为罗马公民,这也说明了犹太人在罗马帝国中永远是一群格格不入的人。所以,由于居住在罗马帝国,犹太人感到了自己的弱势,他们非常希望拥有保护者。如果从捍卫犹太人社区的角度出发,这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只要把奢华的珠宝首饰赠予贪婪的皇后,他们的目的就达藏书网到了。
养育子女十分艰辛,无论经济还是精神方面,没有子女的人比较有利。可是他们还不满足,非要以伪装的养父子关系来侵害受法律保护的育有子女者的权利,所以元老们众口一词,向元老院提出法案,纷纷提出取消因伪装的养父子关系而得到的公职。
接着,尼禄下令兴建的马尔斯广场旁的体育馆受到雷击,引发了大火。前面我们已经介绍过这座体育馆无人问津的原因,我想天公不作美的时候,更是人迹罕至,所以这次火灾没造成人员伤亡。尼禄当即决定重建体育馆。对于把希腊的锻炼习惯引进罗马,这次意外并没有给尼禄的热情泼上冷水。
罗马帝国的官员选拔有着自己的特色,类似执政官与法务官一类的罗马要职通常由元老院选举产生,行省总督则是在具有执政官经历的人选中抽签决定。然而,由奥古斯都提议、元老院通过的《尤里乌斯法》(参见《罗马人的故事06·罗马统治下的和平》)规定育有子女者优先考虑就任罗马帝国的公职。奥古斯都提出这部法律的真正目的,其实在于缓解帝国统治阶层生育减少的情况,所以这部法律可被称九-九-藏-书-网为“促进生育法”。所谓的优先,是指在选举中票数相同时,育有子女者当选公职;如果双方均育有子女,子女多者优先当选公职。至于抽签,曾担任执政官的人选中,有子女者具有抽签资格,膝下无子女者就丧失了此项权利,还得把公职让给有子女的人。这部法律已实施了80年之久。
对于元老院提出的法案,尼禄并不支持。与之相反,尼禄提出了废除行省人民感谢决议的法案。所谓感谢决议就是针对总督卸任时的一种传统。该法案的目的在于防止行省人民的感谢决议,变成对总督治理的“打分表”。这项法案以多数赞成获得通过。从这个插曲我们可以看出,在罗马帝国,即使是行省人民也非常桀骜不驯,这一点非常有意思。
罗马是举世公认的法治国家,然而法律是人制定的,就总会有人找到办法去钻空子,使之为自己谋利。“促进生育法”的漏洞就是虚假的养父子关系。
虽然科尔布罗出生于行省,却是一位拥有罗马公民权的将军。科尔布罗出生于行省,悍勇非凡,不能把他与出生于法国南部而又善于口出狂言的克里特人相提并论。也正是这位将军,才使得自奥古斯都以来罗马帝国对亚美尼亚的政策被完全颠覆了。
公元63年www.99lib.net,发生的两件大事非常具有罗马特色。第一件事在元老院引发了激烈的讨论,还被苛刻的塔西佗称为“可耻的传统”。
然而,一些行省人民并不买账,出现了要求改变这种局面的呼声。这个人正是克里特岛的一个居民,他出言不逊,放言罗马总督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元老院得知后十分震怒,要求将该男子流放,同时提议颁布法令限制行省人民的言行。
然而,波比娅铺张浪费的习性让首都的犹太人眼前一亮,他们利用这个便利,进入皇宫做起了生意。居住在首都明显能够带来经济利益,这使得罗马的犹太人口成倍增长。然而,罗马的人口与经济实力依然不能跟埃及亚历山大的犹太人社会相提并论,此外,与东方地区的犹太人社会不同,罗马的犹太人不能按照犹太教戒律行事。奥古斯都早就规定了在罗马帝国的西方地区,犹太人必须遵守罗马的法律,此后历任皇帝都忠实执行了奥古斯都的规定。
第二件事同样发生在元老院。为了规范行省总督的行为,防止他们在行省一手遮天,罗马允许行省人民检举行省总督。然而,由于这项规定,司法变成了攻击对手的“工具”。行省总督们都不希望任期结束后还要接受审判,所以他们在任期内都极力与当http://www.99lib.net地的权贵阶层保持友好关系。因为非权力阶层要向罗马法院起诉,障碍重重,权贵阶层则不然。这本来算不上穷凶极恶,但是应该把握分寸,适可而止,超过限度就会演变成总督与行省权贵阶层相互勾结,徇私舞弊。公正公平的统治应该兼顾所有弱势的行省人民,一旦总督和行省的权力阶层相互勾结,那么处于弱势的行省人民势必求告无门。因此,罗马长期以来承认行省人民检举总督的权利,并一直贯彻着这项权利的实施。
首先,罗马帝国本土南部一个名为庞贝的中等城市发生了地震。庆幸的是,城市受灾程度并不严重,不需要国库出力,庞贝能够独自重建。然而,如有先见之明的话,此次地震或许是16年后维苏威火山爆发、摧毁庞贝及其周边地区的前兆吧。
不出所料,元老院以高票通过了这项法案,在投赞成票的元老中同样有并无子女的人,这说明了罗马帝国不愧是一个法治国家。与此同时,这项法案的修正案也一并通过,修正案规定不认可此类养父子关系中养子的遗产继承权。如果失去遗产继承权,那么即使成为养子也无利可图,钻法律空子接受这种关系的人肯定会减少。随着这项法案的通过,对于有子女的人而言,罗马帝国“高级公职”的天平再次倾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