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皇帝卡利古拉
(公元37年3月18日—41年1月24日在位)
神格化
作为东方专制君主的后代,当他们有朝一日回归祖国登上王位,头上自然会有璀璨的王冠,被称为王,官员子民都得对他行礼跪拜。然而,对于他们能否回归祖国继承王位,卡利古拉有绝对的话语权,但他是“无冕之王”。只有士兵称他“皇帝”,普通民众只以“第一公民”称呼他,谁都没想过要对他行礼跪拜。东方历来实行君主专制,西方的历史和传统都与东方不同,奥古斯都正是基于这个考虑才创造了“无冕之王”这个“罗马特色的皇帝”。因为“无冕”,卡九*九*藏*书*网利古拉反而不明白它凌驾于“有冠”的国王之上,所以他对“王冠”的有无始终耿耿于怀。
从公元37年冬到公元38年初夏的7个月里,年轻的统治者正陶醉在权力的美妙之中。25岁的卡利古拉观念里的“权力”,跟恺撒、奥古斯都、提比略认为的“权力”——罗马式权力不同,而是少年时期的同学兼好友的东方王子们教给他的东方式权力。
刚开始并没有人批评他,甚至有些年轻人和民众觉得这样“很有趣”,为他鼓掌喝99lib•net彩。在兴趣方面,卡利古拉和年轻人以及普通民众大同小异。
卡利古拉认为这种差异是不合理的,他想到了一个消除差异的办法,就是成为比帝王更高的神,并且不是罗马多神教中的众神之一。在希腊和罗马的多神教中,众神之间划分等级,最高神是朱庇特(希腊称宙斯),其次是海神涅普顿(希腊称波塞冬),接着是天后朱诺(希腊称赫拉)、智慧女神密涅瓦(希腊称雅典娜)、美神维纳斯(希腊称阿弗洛狄忒)三女神,然后是战神马尔斯(希腊九九藏书称阿瑞斯)和阿波罗两名男神,这些是一级神。死后被神格化的恺撒、奥古斯都,顶多晋升到下位神。由于自己身上流着神君奥古斯都的血,所以卡利古拉也认为自己是神,不过他不甘心屈居下位神。当然,他也不打算成为一神教的神明。卡利古拉是希腊、罗马文明的产儿,所以他希望自己能跟最高神朱庇特合二为一。
我们通常见到的希腊、罗马神像,都是裸露上身并且赤足的姿态。如果想要表现凡人神格化后的英姿,或者是过世后的塑像,不是九九藏书赤脚、赤裸上身,就是像著名的《普里马·波尔塔的奥古斯都像》一样,身穿甲胄,双足赤裸。然而,卡利古拉是自己尚在人世就把自己神格化,并且还以下面这种形象出现在罗马人面前。
卡利古拉似乎模仿宙斯,把头发和胡须染成金色。当他须发金黄、赤裸上身、光脚走进元老院时,元老们吓得大惊失色。有时候,www•99lib•net卡利古拉会以另一种装扮出现在公众面前:身穿短衣,外面披着缀满东方风情宝石的披风。他有时会手执象征宙斯的黄金闪电盾牌,也会模仿海神波塞冬手握三叉戟。今天,我们经常会看到当红歌手或者模仿他们的那些身穿奇装异服、打扮怪异的年轻人,对此我们早已司空见惯,并不会大惊小怪。当时不可能如此前卫,罗马领导者的形象历来要求稳健刚毅、老成持重。因此,卡利古拉这种打扮让元老们哑然失色,也让普通民众大吃一惊。元老们不禁心想:莫非是那场大病烧坏了卡利古拉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