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后的罗马人
(395—410年)
决战
斯提利科追击向东逃窜的阿拉里克,战场移到了维罗纳。在维罗纳附近的战斗又是斯提利科获胜。西哥特人这次没能逃过彻底失败的命运。
波伦佐,今天不过是一个村落,人们只知道那里有19世纪意大利君王狩猎用的别墅。罗马时代,这里被称作波勒提亚,是一个手工业繁荣的小城市。直到今天,这个连地图上都不标的地方还残存着罗马时代的水道桥、神殿等遗迹,与小村庄极不相称。斯提利科与阿拉里克决战的战场就在波勒提亚附近的平原上。
没有人知道阿拉里克在哪里指挥战斗。但斯提利科在中军阵后,一如既往地身板挺直地催马扬鞭,英姿飒爽。
解除米兰的包围之后,阿拉里克和西哥特九-九-藏-书-网人首先南下,直驱帕维亚,从那里取道向西,直指都灵。听着米兰居民摆脱困境的欢呼声在身后消失,拉着满载掠夺而来的财物的货车踏上了路途,阿拉里克和西哥特人从此转为颓势。
人们并不清楚战况进展的细节,可能是记录战况的诗人克劳狄安对此并不关心。好像是斯提利科方面的骑兵团先发制人,迅速从两翼开始行动的。西哥特人的士兵被追杀到狭窄的平地,背靠溪流,无法腾挪,遂致大败。崩溃,被追,被杀,连阿拉里克的妻子和儿女也被俘虏,可见身处后方的士兵家属也并不安全。不过,阿拉里克和一半的军队还是成功地逃脱了。因此,这场战斗还不是斯提利科与阿拉
99lib•net里克的最后决战。
阿拉里克决定逃跑。可是,北面阿尔卑斯山脉高耸壁立,阻断了去路,东面斯提利科步步紧逼。南面的热那亚也不能作为逃跑的去处。当时的热那亚只是一个小港,无法养活数万人规模的蛮族。结果,阿拉里克认为只有西面可退,尽管同样也有阿尔卑斯山脉横亘面前,他决定先攻陷都灵,趁势翻过阿尔卑斯山脉,逃往高卢。
一切按照斯提利科的设想在推进。2月还是冬天。阿拉里克和西哥特人压根儿没有料到斯提利科敢于在冬季翻过阿尔卑斯山脉前来反击,他们失去了让妇女儿童躲避而由男人重新布阵的时间。米兰周边也没有妇女儿童避难的安全地方。米兰遭到了进攻,但未被占领。这样http://www•99lib.net,阿拉里克和西哥特人极有可能受到东面逼来的斯提利科和坚守米兰的守军两面夹击。
阿拉里克和西哥特人的确遭到了一时半会儿无法重振的打击,阿拉里克在一段时间内没有成为意大利的威胁。
就像渔网广撒慢收,渐渐地把海里的鱼儿拢到一处一样,必须通过各部队的追击把西哥特人收拢起来。以劣势兵力打击数量占优势的敌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分散的敌人集中到一处一举歼灭。阿拉里克中了斯提利科这一计。他们本来应该向西直取都灵,却在途中大大改变了方向,偏向了西南方向。
斯提利科没有听到米兰满城响起的欢呼声。他和他的士兵们连米兰城都没进,就转而追击阿拉里克和西哥特人去了,他们走了另一条路,也没有全军追击,而是分成多股队伍分头追击。阿拉里克率领的西哥特人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携妇将雏,拉着货车,不可能全员统一行动。
但这次阿拉里克又成功逃脱了。不过,这次不像波勒提亚战役,既不是撤退,也不是退却,那状态只能是溃逃,只能逃回半年前刚刚离开的巴尔干地区。
公元402年4月6日,在波勒提亚的原野上两军对阵。西哥特人方面把女人、孩子和货车撤到后方,男人们在阿拉里克的指挥下准备战斗。斯提利科方面则采取了传统的罗马式布阵形式,步兵在中间,骑兵布在两翼。
不过,能看到两军全貌的人大概会说,阿拉里克率领的西哥特军队比斯提利科率领的罗马军队更像罗http://www.99lib.net马军。斯提利科军的左翼是刚刚成为“同盟者”的奄蔡骑兵团,正半裸着身体待命,远远一望便知是日耳曼人。而敌方西哥特军却是用从罗马帝国军用仓库中拿出来的武器和厚重的军服武装起来的。
公元401—402年阿拉里克及北方蛮族入侵路线
不仅是直接受害的意大利北部,意大利全境都因驱逐蛮族的喜悦而沸腾。不论是元老院元老还是老百姓,都松了一口气,沉浸在喜悦之中。这个时期再无人怀疑斯提利科会第二次故意放走阿拉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