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壮年前期
(前60—前49年1月,恺撒40岁至50岁)
高卢战争第四年(公元前55年,恺撒45岁)
斯贝比人在战斗中取得胜利,征服其他部族后,不会像罗马人那样,兴建殖民城市,也不会融入当地人中间,他们会明确区别征服者和被征服者。他们常常放任自己领地的周围成为荒地,他们认为,正是荒芜的土地才是自己强大的证明。恺撒听说这片无人之地宽达900公里,不允许其他部族进入。
庞培出身于富裕之家,又是征服远东富庶之地的胜利者,因此,他兴建大规模公共事业所需的经费来源,大家都能想象得到。但是,恺撒的钱来自哪里呢?
可怜的是日耳曼两个部族的长老们。第二天一早,为了解释前一天的过失,为了赔罪,他们来到恺撒营地,却被恺撒抓了起来。同时,恺撒下令全军出动。前一天遭袭受挫的骑兵团担任后卫。离开营地时,已经摆出罗马军队特有的三列阵型。
对于不列颠人的求和,本该慎重处理,因为,他们连使节都敢随意抓捕。但是,恺撒接受了他们的求和。原因是,运送骑兵团的16艘船眼看就要接近不列颠的海滩,却因为遭遇暴风雨,随潮流漂向西南,结果又回到了大陆。恺撒只带着2个军团的1万名士兵留在了不列颠,而没有骑兵团。这是登陆后第四天发生的意外。
建材备齐后,仅用了10余天时间,莱茵河上第一座桥就建成完工了。恺撒分别在桥的两端安排了守桥的部队,然后率领军队跨过了莱茵河。
考虑到季节的因素,真正发起进攻,时间不够。但是,上岛可以了解当地居民的特点、地势和港口等情况,而这些情况连高卢人也不清楚。
为了实地考察不列颠,第一次远征充满了惊险。实地考察的目的达成了,只是,作为远征却是一次失败的行动。恺撒写得很坦率。按要求,将人质送到高卢的只有两个部族。但是,无论是横渡莱茵河,攻入日耳曼人境内,还是远征不列颠,这一年恺撒取得的战绩足以使远在罗马的人们震撼,让他们欣喜若狂。当时,罗马人甚至鲜有人听说过不列颠。元老院决定举行庆祝活动,以感谢诸神,并决定破例延时20天,充分表达了人们的狂热之情。
恺撒一贯的方针是,保障外交使节的安全是文明人必须遵守的规则。既然如此,为何他还攻击这两个部族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事实上,通过杀戮取得胜利的消息传到罗马后,小加图在罗马元老院会议上就对他进行了弹劾,说他谈判期间突袭敌人,有违外交礼仪,应该把他引渡给日耳曼人。好在这一年的执政官是庞培,以他为首的高层都表示反对。理由是,和平谈判在我方74名骑兵惨死在敌人骑兵剑下时,已经结束。恺撒也这样写道,第二天长老们前来谢罪,“对我们来说,乃一大幸事”。但是,不管怎样,这次进攻是在未宣告和谈破裂的情况下发起的。
他们并不排斥商人,但是,商人只卖抢来的东西,而不是自己生产的东西。葡萄酒是禁止进口的,因为葡萄酒会让人变得软弱。他们喜欢本地饲养的马,个头小却很结实。他们不喜欢其他地方产的、看上去既漂亮又高大的马。他们可以熟练驾驭没有安装马具的马,必要时还随时可以下马作战。
其次是粮食问题。罗马军队通常会带足一个月左右的粮食,因此,暂时不会出现粮食短缺的问题。再加上,只要时间和人力允许,恺撒就会让士兵出去筹粮。因为,只有粮食充足,人才会有安全感。同时,也不管工具是否送到,士兵们就开始着手修理受损船只了。因为没有时间准备新材料,所以只能舍弃受损严重的船只,把这些船上可用的东西用来修复其他船只。就这样,80艘船中仅牺牲了12艘,余下的68艘船可以继续在海上航行了。
不列颠各部族听闻恺撒准备攻打不列颠后,在恺撒尚在组建船队的时候,纷纷派来使节,表示愿意承认罗马统治,送来人质。恺撒接受了。使节带着恺撒的答复返回不列颠时,恺撒让高卢人寇米乌斯同行。他很信任寇米乌斯,两年前,曾帮助他坐上了部族之长的位置。他交给寇米乌斯的任务是,将恺撒不日攻打不列颠岛的消息传播开去,把尽可能多的部族拉到罗马阵营里来。幸运的是,生活在现在法国最北部的大多数摩利尼人部落,都发誓归顺恺撒。停靠前往不列颠船队的港口就在他们的领地内,因此,恺撒横渡多佛尔海峡,少了后顾之忧。
第一次远征不列颠,带去的军队是第七军团和第十二军团,外加骑兵。运送这支军队的共98艘船,其中80艘船负责运送2个军团,另18艘负责运送骑兵团。因为风力的影响,18艘船停泊在相距12公里外的港口。此外,还有几艘战船。尽管带去的士兵都是高卢战争开始后一直跟随恺撒的老兵,但是,2个军团1万名士兵的规模,只能认为,恺撒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正式远征。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摸清不列颠的情况。8个军团中,他把6个军团留在了高卢,因为,他要防止军队越过海峡后,回来没有港口可以登陆。他把6个军团分别派往他认为需要的地方。一个是出发港口的周边,由军团长鲁弗斯率领3个军团驻守。另3个军团由军团长萨比努斯和同僚科塔率领,负责监督摩利尼人和梅那庇人,他们生活在靠近现在比利时一侧的海边,熟悉大洋。目的是不让他们干扰罗马军队横渡多佛尔海峡。
这个时期,恺撒决定实施城市改造计划,扩建古罗马广场。他之所以大兴土木,大概是因为受庞培的影响吧。因为庞培兴建了罗马第一座永久性剧场和配套的大回廊。此时的恺撒是行省的总督,任期已经延至公元前50年,和庞培、克拉苏同年卸任,因此,此后5年内,他都不能回首都。不在首都,却要实施如此大规模的计划,必须有一支高效的队伍。这个时期,奥庇乌斯频频前往拉文纳,就是为了这项计划。
难道恺撒和苏拉、卢库鲁斯一样,财物也是从被征服者那里掠夺来的吗?苏拉后来对被征服者做了赔偿,卢库鲁斯没有。恺撒正在征服的高卢地区,不同于苏拉和卢库鲁斯征服的希腊和中近东,这里没有德尔斐或埃皮扎夫罗斯那样的神庙,因此,没有信徒带着财宝从地中海各地前来祭拜。这里是落后的高卢。虽然部族的权贵人家有黄金制品,但是,普通民众的经济条件,与富裕的东方人不可同日而语。高卢战争结束后,恺撒向高卢全境征收的税金,一年是4000万塞斯特斯,只是购买古罗马广场扩建工程用地所需费用的三分之二。就算再榨,金额也有限。再说,恺撒有意想把这个地区纳入罗马的统治之下,因此,向被征服地区课以重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实属愚蠢之举。
既然在高卢筹不到钱,难道是靠卖战俘得到的钱吗?但是,被恺撒卖作奴隶的战败者,只是那些撕毁和约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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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挑起战事的人。普鲁塔克在他的著作中这样写道:“高卢战争后,沦为奴隶的人数高达百万。”然而,研究者们却一致表示,这个数字不真实。他们认为,公元前55年,高卢战争的中期,10万左右的数字比较可信。如果按当时每个奴隶的平均售价为200塞斯特斯计算,要达到购买建筑用地所需费用,至少要卖出30万人。因此,卖奴隶筹钱的说法也难以令人信服。桥墩建好后,上面用横木相连。横木上面垫木柴,最后铺设桥面。至此,桥就算建成了。此外,为了缓解水流的压力,同时防止敌人利用圆木或船撞击桥墩,破坏桥梁,最后还在桥墩脚下四周,围了一圈木栅栏。
平时没有战事的时候,罗马军队的行军速度是每小时5公里。此时,不出两小时,他们就到达了日耳曼两个部族的所在地。一切都在日耳曼人的意料之外。罗马军队突然出现。日耳曼人没有首领,无人指挥战斗。同行的女人、孩子大声哭叫。因为前一天战友被杀,狂怒的罗马士兵涌入了惊慌失措的日耳曼人营地。日耳曼人的营地不同于罗马人的营地。罗马人的每一个营地都很坚固,有壕沟和屏障相护。他们的营地却非常简陋,帐篷四周只是用运货马车相围。营地内乱作一团,有人试图拿剑抵抗,也难以施展。在这种情况下,日耳曼人能做的只有扔下武器和军旗,四散逃窜。逃出来的人向莱茵河跑去,遭到恺撒的骑兵队追杀。因为前一天的事件,他们心中充满了仇恨。就在河边,他们大开杀戒,大多数日耳曼人被杀。罗马军队除了少数人受伤,没有人阵亡。
恺撒40岁那年前往西班牙南部就任行省总督时,一天晚上,梦见自己和母亲交媾,他大吃一惊。为此,他难得地请占卜师为他解梦。恺撒是个理性主义者,占卜算卦的事通常不会做。根据占卜师的解释,说这是恺撒迟早将征服世界的预兆,他这才放心。《高卢战记》中关于母亲的死,恺撒一句话也没提。这一点和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西塞罗不同,恺撒不太爱流露个人感情。
逃走的不列颠人派来使者向恺撒求和,表示愿意送来人质,听从命令。和使者一起来的,是高卢人的首领寇米乌斯。他是恺撒派来劝说不列颠人归顺罗马的。但是,到了不列颠后,他就被抓起来了,更别提开展外交活动了,此时,算是被释放回来。
四、不列颠士兵的战法很积极,他们从岸边攻入海中,阻止罗马士兵上岸。
保卢斯对古罗马广场内的会堂进行的修复工程基本已经完成(这个会堂是埃米利乌斯·保卢斯于公元前2世纪兴建的。他的子孙为翻修该会堂所需的工程费,是恺撒帮忙筹集的)。现在,恺撒自作主张,又要大兴土木。如果这项工程顺利完工,他不仅会赢得民众的赞叹,也因此会获得很高的荣誉。因此,恺撒的朋友们,尤其是奥庇乌斯,竟出资6000万塞斯特斯用来购买用地。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不过,这也证明了,生活在从古罗马广场到自由回廊一带的人们,不肯廉价出售土地。
横渡莱茵河
恺撒设想要在这条河道既宽、水流又急的河面上架一座桥,然后从桥上过去,攻打日耳曼人。他的这一设想是史无前例的。为了实现这一体面的过河方法,关于所建桥梁的构造和建造方法,恺撒的笔墨非常生动,极尽详细,犹如现场指挥。后世的人根据他的记录,制作了很多模型。莱茵河上第一座桥被认为建于现在德国的波恩和科隆之间。
根据乌比人送来的情报,日耳曼民族中最强大的斯贝比人得知恺撒渡过莱茵河以后,已退至森林深处,正在那里严阵以待。恺撒横渡莱茵河的目的已经达成,他决定回高卢。罗马军一过河就把桥拆毁了。
恺撒这样写到,用小船或木筏渡河,无论对恺撒还是对罗马来说,都是既不安全又不体面的事情。这很令人感到意外,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愿意学当年的迦太基人汉尼拔,还是不愿意用野蛮人的方法。当年汉尼拔横渡罗讷河时就是靠木筏和小船渡的河,野蛮人日耳曼人入侵高卢时也是用木筏和小船横渡莱茵河的。总之,他要利用横亘在日耳曼人和高卢人之间的莱茵河,进行一次大宣传。只有采用出人意料的方法,才会达到最大效果。对待未开化民族,只要利用罗马人的技术,就可以制造出出人意料的效果。
建桥工程按如下程序进行:首先将直径45厘米粗的木材根据河道的深度,分别锯成不同的长度,然后削尖前端,两根一组,间隔60厘米固定住。接着,用滑车将绑好的两根木桩送入河中,再利用打桩机将其固定在河床上。为了减小水流的阻力,打桩时,木桩不是垂直向下,而是像屋顶那样,略有倾斜。相距12米的位置,与这组木桩平行,以同样的方法固定另一组木桩。两组木桩之间,架设粗60厘米的桥桁,两端用活栓锁固定在两组木桩上。这样的桥墩,因为所用材料是木头,水中浸泡时间越久越结实。又因为这种造桥的方法可以保证桥墩非常稳固,足以承受水流的冲击。
回家的船没有了,修船的工具也消失在海中了,士兵们神情沮丧。再加上原计划要回高卢冬营,因此,所带军粮不多,也没有计划补给方法。更何况,身处精于骑马和善用战车的不列颠人之地却没有骑兵。得知罗马军队的窘况后,不列颠各部族一致决定,撕毁和约,举全力击退罗马军队,让他们不再有攻打不列颠之心。
船队到达的地点偏离了预定的位置,这里的地势和计划中的登陆地点很相似,但是更靠北。海滨很狭窄,背后是高耸的山崖,上面全副武装的不列颠人正严阵以待。山崖不是很陡,足以让他们投掷的投枪和射出的箭命中站在下方的人们。恺撒没有写船队到达的地点究竟是哪儿,因此也只能推测。我想,他们很可能到了那个著名的多佛尔白色断崖的下方。这里并不适合登陆,因此,恺撒没有命令士兵登陆,而是在这里等待后续船队到达,直到下午3点。等待期间,他召开了作战会议,除了军团长和大队长,还让前来进行过侦察的波尔歇努斯参加了。会议的主题是讨论战术。这里的潮汐出乎预料地多变,因此,制定战术时必须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总司令恺撒要求部下,无论在陆地还是在海上,在任何情况下,一接到命令,所有人都必须迅速行动,并且保证行动正确。
二、五年后开始的内战中,法国南部的马赛,作为庞培阵营的一分子,与恺撒刀剑相向,究其原因,是马赛人对他怀恨在心。传统上,和中部及北部高卢之间的通商,从来都是马赛商人独霸一方。但是,因为高卢战争,罗马商人取代他们,掌握了和高卢人之间的通商权。
下面是我推测的两个依据:
在帕拉蒂尼山上的高档住宅区,西塞罗用350万塞www•99lib•net斯特斯从罗马首富克拉苏手中买下一座豪宅,为此,西塞罗既自豪,又不满。不满是因为他觉得350万太贵了,因此,在他看来,用6000万塞斯特斯购买用地,实属浪费。在这封信中,他还透露恺撒此时已经有了另一个设想,即在城墙外的马尔斯广场建一个大回廊,用作选举会场,命名“尤利娅回廊”。公元前2世纪中叶,罗马人在布匿战争中战胜迦太基人以后,罗马开始出现公共事业建设热潮。而公元前1世纪中叶的此时,这股热潮再度掀起,主角是庞培和恺撒。
恺撒利用了商人搜集的相关情报。然而,只要有生意哪儿都去的商人提到不列颠,也只知道与高卢隔海相望的坎提乌姆(现在的肯特)。除此之外,关于不列颠岛的面积、居民特点、人口、他们的作战方式和统治方式、大船可以停泊的地点等等,一概不知。公元前1世纪的英国太遥远,连商人也不涉足,因此,只能亲自去实地了解。
半夜后,风向一转南,船队就离开了港口。恺撒下令,运送骑兵团的船队随后跟上。第二天上午10点,第一艘罗马船抵达不列颠海岸。时间是公元前55年8月26日,温斯顿·丘吉尔称大英帝国的历史从此时开始,只是,作为大英帝国历史的开始,这一步走得似乎不够有风度。
不管怎样,公元前55年,是恺撒继公元前58年之后第二次大胜日耳曼人。高卢人在与日耳曼人的战斗中,几乎都以失败收场,因此,罗马人取得的两次重大胜利,对高卢人应该影响很大。恺撒比谁都清楚宣传的重要性,因为“人都会轻信传言,还会给传言披上自己想要的色彩”。
三、距离西卡恩布利人的领地较近。遭杀戮的日耳曼两个部族的生还者就逃到了这个地方。
恺撒建造的莱茵河桥(建设中的想象图)
二、指挥官和士兵都不得不在地势不甚了解的地方登陆作战。
横渡莱茵河,目标是日耳曼人。之前已经有过两次大胜,但是,和不列颠人,恺撒还没有交过手,没有可用来威慑敌人的胜利战果。因此,他派部下波尔歇努斯先去侦察。波尔歇努斯是一个适合担任此类任务的人。出发前,恺撒叮嘱他,不要冒险,不要暗中摸索。在等候侦察兵的同时,恺撒率领军队进军法国最北部——摩利尼人的领地。因为隔着海峡,这里和不列颠相距最近。这个海峡后来才取名多佛尔海峡,要跨越这个海峡只能用船。如果当时罗马人拥有建造海底隧道的技术,从恺撒对不列颠的觊觎来看,他会毫不犹豫地挖出一条海底隧道来。因为和横渡莱茵河不同,攻打不列颠不是为了示威。前去侦察的波尔歇努斯从船上对不列颠进行观察,所得情报有限。五天后,他带着有用的情报回来了。而登陆作战所需船只也已经开始集结。
每次看到他应对债权人的姿态,我都会从心底升起一股敬意。我觉得他对金钱的态度非常超脱。
至于船队是从何处出发的,恺撒没有写。一直以来,人们普遍认为应该是伊提乌斯港。这是摩利尼人的港口,伊提乌斯港(凯尔特)高卢语的意思是内港。如果是这样,虽然我不是很确定,很可能就是现在法国的布洛涅。总之,既不是敦刻尔克,好像也不是距离最短的加来。他们只是利用了高卢人的现有港口,而没有为这次远征选择地势合适的地方新建港口。
那么,恺撒是如何筹措所需经费的呢?我们必须注意到这样一个史实。去高卢前,曾经负债累累的恺撒,随着高卢战争的展开,不知何时,手头开始变得宽裕了。在高卢,掠夺行不通,苛捐杂税金额有限,依靠卖奴隶也不够支付购买用地的费用。然而,只能在高卢施展拳脚的恺撒,经济状况却明显好转,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首都改造第一步
恺撒计划在扩建后的区域内新建神殿和配套的回廊。在罗马,卡匹托尔山是众神的居所。除了这座山上的神殿,建于其他地方的神殿大多与商业街毗邻,川流不息,既不宁静,又缺少神圣感。恺撒的目的是扩建古罗马广场,同时,兴建一个以神殿为中心的商业街。因为,扩建完成后,这个区域内正面是神殿,另外三面建附设的回廊。回廊中是鳞次栉比的商店,感觉很像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当然,这次扩建的目的是为了使古罗马广场符合“世界之都”中心的地位。因此,不能像“苏布拉”地区的商店那样,前店后家。如此一来,就出现了购买用地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西塞罗在给好友阿提库斯的信中是这样说的:
特权这种东西一旦放手,就有可能失控。确保特权不被滥用,是政治的事情,恺撒自然不会忘记。尽管高卢全域尚未完全收服,但是,他已经制定了详细的统治政策,包括税制。他要防止为追求利润而滥用特权,只是他没有限制回扣。
高卢位于莱茵河以西。恺撒欲在高卢全域开展罗马化运动,用恺撒自己的话说,就是“文明化”运动。尽管他本人才智超群,不,正因为他才智超群,所以他知道,利用经济可以推动一个民族走向文明。而且这样做,远比读西塞罗优美的散文和卡图鲁斯充满感情的韵文有效得多。因此,恺撒积极鼓励罗马人和高卢人进行通商。
生活在莱茵河以东的日耳曼人中,乌比人不是最强却是最大的一个部族。乌比人也位于莱茵河中流一带,在斯贝比人的下方。因为这个部族生活在莱茵河附近一带,与高卢人的交流很多,文明程度较高。斯贝比人曾多次攻打乌比人,终因对方人口太多,无法将他们全部赶走,于是,退而求其次,满足于收取年贡。他们放弃征服乌比人,继续入侵莱茵河下流,也就是集中在北方的部族。乌西佩提人和帖恩库贴利人就是斯贝比人的下一个目标。为了避免被征服后沦为奴隶,他们选择了横渡莱茵河,进入高卢。
一个世纪以后,到了帝国时代,这一带的莱茵河西岸犹如珍珠串一样,出现了无数个罗马军事基地,实现了恺撒以莱茵河为罗马防线的设想。“波恩”一词的词源是拉丁语“Bonna”。按德语的发音,“Kolonia”是科隆。这条防线就以科隆为起点。顺便提一下,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定都波恩,一方面是因为柏林属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另一方面,我想或许希望与希特勒一刀两断的德国人,更愿意把自己归为莱茵河以西的人吧。温斯顿·丘吉尔在谴责希特勒领导下的德国人时,犹如古代以莱茵河作为防线的古罗马人,常常说莱茵河对岸是未开化的民族。
不管怎样,恺撒开发了一条生财之道,既不是通过掠夺,也不是征收苛捐杂税。布莱希特通过对史料进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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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并以此为依据,撰写了小说《尤里乌斯·恺撒的经营之道》。该书写到公元前60年恺撒当选执政官为止。不清楚布莱希特是否想过再续写高卢战争时期的恺撒。因为,布莱希特在写完《尤里乌斯·恺撒的经营之道》的那一年,离开了人世。这位作家是个现代意义上的共产主义者,充满了批判精神。布莱希特通过和恺撒关系密切的一个人——此人最初是恺撒的债权人,后来是恺撒的一位秘书——之口,将恺撒和金钱的关系概括如下:此时,罗马军队面临的首先是安全问题。罗马人无论在何时何地,即便只是一个晚上,宿营地也会按要求,修筑坚固的方形营地。正因为罗马人重视标准化的传统,营地的岗哨也严格按照要求,四方形的营地四边各有一个门,战时分别安排一个大队(600名士兵)负责岗哨。因此,防守方面,无须担心。
究竟是和还是打,情况尚不明朗。就在这微妙的时刻,日耳曼骑兵袭击了罗马骑兵。受到出其不意的打击,罗马方面损失了74名骑兵,于是,恺撒放弃了和谈。他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谈判上,他马上召开了军团长会议。这一天,距离敌人12公里。
恺撒没有向大陆(高卢)要求增派援军,决定依靠现有力量摆脱这次危机。因为,对于陷入孤立无援的人来说,什么也不做,一味等待会更痛苦。因此,他只是通知大陆方面,用高速战船,把修船所需工具送来。
他并不渴求金钱,也没想过要将他人的钱据为己有,他只是把别人的钱和自己的钱混为一谈,不分彼此罢了。他所有行为的前提是,所有人生而为他。我常常感慨于他对金钱的超然。他的这种态度往往会感染债权人,让他们放下心中的担忧。他总是这样泰然自若,这就是著名的恺撒。
公元前55年,一如“卢卡会谈”的决定,庞培和克拉苏双双当选了执政官。每年冬天,向南翻越阿尔卑斯山脉,在统治行省的过程中,送走冬季的恺撒,因为“三头政治”开展顺利,这一年提前翻越阿尔卑斯山脉,回到了高卢。他需要尽早和在高卢冬营地里的军队会合,因为他获悉日耳曼人中有两个较弱的部族越过莱茵河,正在向西行进。也因为这件事,恺撒知道了,“日耳曼人”其实是各部族的联合体。各部族之间的力量不均衡是这两个日耳曼部族横渡莱茵河进入高卢的缘由。
多佛尔海峡
考虑到敌人有可能再次来袭,恺撒向高卢人首领寇米乌斯借用了30名高卢骑兵。这是他来不列颠时带的。这30名骑兵,加上恺撒和幕僚的马,组成了一支骑兵队。尽管不到60人,至少下次可以有骑兵上战场了。
上一年的秋末到第二年初春,属于冬营时期。但是,恺撒身兼法国南部、意大利北部和伊利里亚(现在的斯洛伐克和克罗地亚一带)三个行省的总督,自然不可能停留在一个地方休息。一年中他在行省的时间非常少。尽管如此,行省统治依然开展得很顺利,一切都按部就班,非常正常。这要归功于他的组织能力。在行省,恺撒积极任用当地人。在非罗马行省的中部和北部高卢各部族都和恺撒结有同盟关系,但是,他一概不干涉这些部族的内政。在首都罗马,他也果断录用来自行省的人才做自己的私人秘书。行省出身的人虽然享有罗马公民权,却很难真正进入政界。巴尔布斯和奥庇乌斯是他私人秘书中的佼佼者。公元前54年,恺撒终于在拉文纳的冬营地踏实下来后,这两个人就常常过来找他。
恺撒从此无缘再见的,还有母亲奥雷利娅。关于母亲的死讯,恺撒大概是从不列颠回来后接到的。但是,尽管知道母亲去世,身为行省总督,恺撒却不能越过卢比孔河,回罗马奔丧。母亲一心扑在儿子身上,专心养育儿子,甚至为此拒绝再婚。母亲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让他自己选择人生,甚至在政治上为他出谋划策。比起罗马大多数母子,恺撒和他的母亲的关系要亲密得多。然而,母亲从此离他而去了。
也许因为这个问题太俗,不宜作为学术问题来研究吧。研究者中没有人提到过这个问题,因此,只能从古罗马时代的书籍中寻找蛛丝马迹,并以此为依据进行推理。我的猜想是,在高卢,他把特权商业化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观点,以《三分钱歌剧》(Die Dreigroschenoper)闻名的德国剧作家贝尔托·布莱希特,在他的《尤里乌斯·恺撒的经营之道》(Die Geschafte des Herrn Julius Caesar)中也有这样的推论。
不出所料,不列颠人再次发起了进攻,这次攻击的目标是罗马军队的营地。恺撒投入了两个军团的几乎全部兵力,在营地前布阵迎战。这次战斗从一开始罗马军队就占据了优势。敌人败走,罗马士兵尽最大可能追击,杀了很多不列颠人,烧了他们的粮仓。
不列颠人用战车的方法与东方人和希腊人不同,双马战车一上来,首先在战场上驰骋一番。车轮发出刺耳的声音,再加上从车上投掷过来的石头,仅此挨打的一方就会陷入混乱。等战车闯入敌人阵地,士兵们就从战车上下来,作为步兵,投入战斗。这时,战车就回到后方等候。一旦战况不利,士兵们可以跳上战车,轻松逃跑。这种战法不仅能发挥骑兵的灵活性,同时又能发挥步兵的持久性,可谓巧妙。
一、距离杀戮日耳曼两个部族的地点较近。为追杀这两个部族的残余势力,选择在这里过河最合适。日耳曼两个部族因为越过莱茵河,入侵高卢而被消灭。
公元前55年,随着战争季的结束,一位有能力的武将离开了恺撒,他就是小克拉苏。作为出身于富贵人家的子弟,他是恺撒的幕僚。他能力超群,甚至让人们因此忘记了他的出身。因为父亲要赴叙利亚行省任总督,小克拉苏必须随父同往东方。在东方,等待罗马军队的是和大国帕提亚之间的战争。因此,作为总司令的长子,他必须随军。还有,老克拉苏虽然已经年届六旬,却从未参加过真正意义上的远征,所以,对他来说,在高卢战争中积累了丰富经验的儿子,是不可替代的坚强后盾。
随运输船队一起来的战船此时也停在海面上,恺撒决定让这些战船投入战斗。战船不同于运输船,运输船是帆船,而战船可以划桨前进,比较灵活,而且,战船吃水较浅,可以接近海滩。恺撒下令,所有靠桨划动的平底战船,包括小型通信船,全部投入战斗。按照恺撒的命令,士兵们将石弩和石弓搬上战船,与海岸线平行前进,从船上攻打敌人。这一战术果然奏效,不列颠人第一次见到单甲板平底战船,也第一次见到石弩、石弓这样的兵器,他们惊慌失措,节节后退。
此时的高卢,因为军团长们的努力,各部族都很安稳。恺撒决定把公九*九*藏*书*网元前55年至前54年的冬营地设在塞纳河以北的亚眠地区——根据他的划分,这里是比利时人居住的地方。选择在这里越冬,一方面是为了监视高卢全域,另一方面也考虑到了次年作战的双方的情况。在翻越阿尔卑斯山脉前往行省前,他命令驻守冬营地的军团长们,在冬季里建造尽可能多的船只,同时修复远征不列颠时受损的船。
然而,厄运并未就此结束。这是一个满月的夜晚,大洋上,满月的夜里,潮水落差最大。但是,罗马人不知道。恺撒下令停泊在岸边的平底战船,被突然涨起来的潮水冲到了海上。停在海面上的运输船队也遭到狂风巨浪的袭击,而士兵又无计可施。结果,很多船只受损,或锚被扯断,或绳索被冲走,无法航行。
尽管如此,罗马士兵还是不敢跳下海。见此情形,第十军团军旗手叉开双腿,站在船头,高举双手,祈求诸神让自己的决心给军团带来幸运。之后,他大声喊道:“战友们,如果你们不想把这面银鹫旗交到敌人手中,就勇敢地跳下去吧!至少,我愿意为国家,为总司令,完成我的任务。”
古罗马广场是罗马的政治中心,随着时代的进步,广场内的神殿和教堂已经改造得非常宏伟壮观。然而,古罗马广场的规模与500年前第五代国王塔奎尼乌斯的时代相比,没有明显的不同。塔奎尼乌斯是把此地定为罗马中心的国王。此时,罗马正在成为“世界之都”。作为“世界之都”的中心,古罗马广场显得过于寒酸,与它的地位严重不符。因此,恺撒决定向北扩建古罗马广场。之所以选择向北扩建,是因为南面有帕拉蒂尼山、西边有卡匹托尔山相阻。在这样的地理条件下,只能向北扩建。至于东侧,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凯旋将军入城之路,又因为处于古罗马广场相对次要的东半部延长线上,不适合作为扩建区域。在这个位置上,后来建起了罗马竞技场。
丘吉尔的祖先不列颠人是恺撒笔下的蛮族,他们一定从陆地上一路追踪在海上航行的罗马军队。罗马军队准备登陆时,他们派出擅长平原作战的骑兵和双马战车打了过来。以下几个因素使罗马军队陷入了困境:
日耳曼民族中最强大的部族是斯贝比人,这个部族位于莱茵河中游地带的东部。部族下面有上百个小部落,每年由每个小部落抽调1000名士兵组成军队,总兵力可达10万人。这10万人是侵略别国的主要战斗力。留在族内的人,除了自己家人以外,有义务供养在外出征的士兵家属。第二年,留守的人和在外征战的人互换角色。利用这种制度,保障了族人生活和战斗两不误。斯贝比人的共同体不承认私有土地,也不允许在同一地方居住一年以上。他们的主食是牛奶和肉,因此,男人的主要工作是狩猎而不是耕作,也因此,流浪生活是他们的自然状态。
也许是想利用罗马军队第一次架桥进入日耳曼之地的影响,这一年临近夏末,恺撒决定再采取一次出人意料的行动,横渡多佛尔海峡,攻打不列颠。对于罗马人来说,这又是首开先河之举。
一、他无法再向克拉苏求助,因为一年后,克拉苏死了。正好这个时期,恺撒的经济状况开始得到长期稳定的改善。岂止是改善,从来只向别人借钱的恺撒,甚至有钱可以借与他人了。
恺撒在书中写到,因为风向和潮流合适,起航时间定在半夜以后。但是我想,应该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这个时间不会有不列颠人出来扰乱。不管怎样,回程很顺利,除了两艘船向南偏离,只能停靠在其他港口。余下船只全部安全回到了伊提乌斯港。
得知恺撒临近的消息,乌西佩提人和帖恩库贴利人急急派出使者,他们甚至哀求恺撒,说是因为遭到斯贝比人的驱逐,这次部族迁移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只能来莱茵河以西。语气中表明了他们的决心,万不得已之时,宁与罗马军队一决生死。对此,恺撒是这样回答的:“连自己的领地都守不住,这样的日耳曼人,自己是不会允许他们移居莱茵河以西的。如果你们说没地方可住,我可以说服乌比人,请他们割让土地给你们。”正好这时为斯贝比人的蛮横头痛不已的乌比人的使节来到恺撒的营地,他答应把恺撒的意见带回去,与族人商量。这一天,乌比人的使节回去后,恺撒与日耳曼人的两个部族的使节进行了第二次谈判。其间,恺撒没有停止行军,只是减少了一天的行军路程。他还命令走在最前面的骑兵团不得与任何人发生冲突,因为恺撒不想在谈判期间有军事行动。
恺撒攻打不列颠的理由是,高卢战争中,不列颠常常派军队支援高卢,因此,有必要切断来自不列颠的支援。但是,恺撒没有把多佛尔海峡对岸的不列颠人和莱茵河以东的日耳曼人同等对待。横渡莱茵河,只是为了震慑日耳曼人和高卢人。而横渡多佛尔海峡,攻打不列颠,则是想将其纳入罗马的统治之下。关于这年后半年实施的这一行动,恺撒是这样写的:
这场战斗结束后,不列颠人再次派来使者求和。恺撒提出人质数加倍,并要求把他们送到高卢。而这也给了恺撒离开不列颠的机会和理由。他真正的意图是,尽早回到高卢,在进入气候恶劣的冬季之前,横渡多佛尔海峡。
恺撒从属下的骑兵中抽调1000人,给了这位还不到35岁的年轻将领。罗马军队中骑兵的力量时常不足,因此,恺撒一直很热衷培养高卢骑兵。尽管如此,他属下的骑兵总数也只有5000人左右。考虑到这个情况,抽调其中的1000名骑兵,绝非寻常。提供1000名骑兵不是恺撒的义务,不是法律的规定,也不是双方商量的结果。跟随小克拉苏前往遥远东方的1000名高卢骑兵,不仅是恺撒送给这位年轻将领的厚礼,也是给老克拉苏的回馈。后者是“三头政治”中的一员,是源源不断借钱给自己的人。翻越阿尔卑斯山以前,恺撒和小克拉苏同行。在这里一别,两人从此再也无缘重逢。
姑且不论是否有违文明人的礼仪。对于当事人来说,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军事上,这个问题都很难处理。罗马骑兵认为,双方正处于休战期间却有自己的74名战友无辜遭到杀害。他们不是罗马公民,他们是高卢人。他们所属的部族接受罗马统治,与罗马建有同盟关系。但是,只要参加罗马军队,就要对他们和恺撒指挥下的罗马公民一视同仁。因此,面对属下74名骑兵被杀,为了军队的凝聚力,总司令恺撒也不会允许结果尚不明了的谈判继续下去。还有,如果知道恺撒对己方士兵惨遭日耳曼人杀害而置之不理,一定会影响高卢各部族的心理,毕竟,被杀的骑兵是他们提供的。恺撒和日耳曼人作战时,眼睛不会只盯着日耳曼人,他还要随时关注背后的高卢人。
船只修复工作尚未结束,不列颠人向罗马军队发起了进攻。他们没有攻打营地,却袭击了外出筹集军粮的第七军团。接到这一消息,恺撒在营地四个大门各留下半个大队的兵力99lib•net,自己带着四个大队立即出发,同时命令余下两个大队,等装备一齐,立即跟上。罗马士兵到达正在收割小麦的地方,看到第七军团士兵被不列颠骑兵和战车围在了中央。
隔着海岸线,激战开始了。罗马士兵在海中既不能编队,也不能集中到自己的队旗下,甚至没有稳定的立足之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然奋力作战。所有人都向距离最近的队旗靠拢,以最近的船为盾,勇敢战斗。但是,由于不列颠人熟悉海底地势,一看到不知深浅的罗马士兵犹豫不决,就适时地攻来。看到士兵们陷入苦战,恺撒又心生一计。他让之前装载兵器的所有单甲板平底战船送士兵们上岸。战船划桨进入浅滩,士兵们跳下船,这才开始展开登陆战。现代战争中,登陆战依然是常用的战术。只要到了陆地上,战斗就属于罗马士兵了。他们迅速编好阵型,明确了指挥系统,随后,进攻就开始了。他们逼得不列颠人不得不选择逃跑。他们没有乘胜追击,因为追击敌人的必不可少的骑兵团船队,此时尚未到达。
不管怎样,对于日耳曼人来说,在莱茵河上架桥之举,前所未闻。因此,利用罗马技术的此举,效果显著。甚至在桥梁建设过程中,也没有日耳曼人前来干扰。他们只是躲进了森林,再也没有出来。过了桥,到了莱茵河以东,罗马军队首先攻打的是西卡恩布利人。这个时候,已有不少日耳曼部族派来使者,向恺撒求和。恺撒提出,和谈的前提是人质。恺撒在西卡恩布利人的领地逗留了数日。西卡恩布利人逃走了,他把这里的村落夷为平地。其间,乌比人的长老来访,恺撒向他们表示,一旦斯贝比人攻打乌比人,罗马军队定会施以援手。恺撒要离间生活在莱茵河以东的日耳曼民族。
说完,军旗手跳进海里,举着军团旗,游了起来。同船的士兵紧随其后,跳入了海中。见此情形,其他船上的士兵也纷纷跳了下去。
一、运送士兵的船只吃水很深,只能停靠在远离岸边的海上。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疑问:恺撒为什么把桥建在这里呢?他在书中没有提,所以我们只有靠推测。我猜想,有以下三个理由:
回到2000年前。两年后,恺撒决定再次横渡莱茵河,这次渡河地点也在波恩和科隆之间,只是比第一次往上,距波恩更近一些。选择这个地点,是基于对这一带地势的充分了解。
只是广场北侧并非空地,这里商铺、住宅林立。因为恺撒生长的平民区“苏布拉”,此时已经扩至古罗马广场邻近区域。
二、莱茵河的源头是阿尔卑斯山脉,到了这一带进入平原。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对岸日耳曼人的活动,减少过河时遭遇敌人突袭的危险。
然而,恺撒出现得非常及时。他率领第十军团,勇敢作战,在他们面前,不列颠人的战车也难以阻挡。不列颠士兵跳上战车跑了。恺撒没有骑兵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此时,守卫营地的只有两个大队1000人,他必须率领全军尽快回到营地。
三、士兵们必须高举沉重的武器,跳入海中,靠近海滩。
了解这些情况后,恺撒认为,公元前55年的敌人只能是日耳曼人。他的目的不是要占领莱茵河以东,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善变的高卢人不敢再有异心。恺撒说过,高卢人轻信传言,还会给传言披上自己想要的色彩。当然,恺撒没有向高卢人透露自己的真正用意,他只是要求高卢人提供骑兵。因为日耳曼人骑兵力量很强,和他们作战,骑兵必不可少。同时,恺撒判断,提前采取行动,防止事态扩大很重要,于是率领军队,早早开始向东进军。他的行军路线是,离开诺曼底的冬营地,跨越塞纳河后继续向东北前进,然后横穿比利时,经过荷兰南部,再从德国西北部到达莱茵河。很显然,目标是日耳曼。
结束了对日耳曼人的杀戮,回到营地后,恺撒下令释放被抓的长老们。然而,得知自己部族的命运后,长老们恳请恺撒让自己留下来。他们担心自己一旦离开罗马军队,周围的高卢人会乘机报复,因为他们曾经掠夺过高卢部族。恺撒答应了。恺撒未做休整就开始实施横渡莱茵河的计划,对于罗马军队来说,这是第一次,当然对于罗马人来说,也是头一回。
也许是因为肉吃得多,他们的体格又高又结实,再加上每天习武,他们的勇猛是出了名的。当然,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像以前的斯巴达人那么有规律。尽管生活在寒冷地区,他们身上穿的只有毛皮。又因为毛皮数量不足,身体裸露的部位很多。在罗马人眼里,他们的身体是半裸的。他们洗澡也在河里。
结果,在陆地上所向披靡的恺撒属下军队的士兵,在这里,他们的勇猛和机敏失去了用武之地,只剩下呆站着了。见此情形,恺撒想到了一计。
恺撒没有说明当天逮捕了多少日耳曼人。日耳曼两个部族总数43万人中有的被杀,有的逃到了遥远的地方。关于这次与日耳曼两个部族的战斗,恺撒没有用“战斗”这个词,而是用了“杀戮”一词。面对超过10万人的敌人,不曾交战就达到了目的,这是一个成功的例子。
下午临近3点,风向和潮汐都适合航行了,罗马军团包括后续船队,再次起航。事先已经了解到,相距约11公里处有一个海滩与平地相连,于是,决定在那里登陆。然而这里等待他们的又是一个考验,不同于背靠峭壁的海滩的考验。
恺撒最大的债权人是克拉苏。有一天,克拉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战胜了帕提亚。于是,尽管执政官任期尚未结束,公元前55年的秋天,他就从布林迪西出发,走海路前往叙利亚赴任了。“三头”中庞培是罗马最杰出的武将,声名显赫。恺撒也在战场上大显身手,直追庞培。因此,作为“三头”之一,克拉苏急于在任职地取得辉煌战绩。对于年届60岁的克拉苏来说,远征东方是他最后的机会。为了把握这最后的机会,他甚至不惜拿出了私人财产。恺撒向克拉苏借的债此时尚未还清。不仅没有还清,事实上还差很多,再借已经没有可能。对于恺撒来说,如果克拉苏不能再为他提供帮助,意味着借贷巨款的路被堵住了。因为之前,或者是克拉苏直接借给他,或者是克拉苏为他做担保,从别人那儿借。
古往今来,商人对新兴市场的反应总是很敏锐。生活在意大利半岛的罗马商人,其中大部分是意大利南部行省享有罗马公民权的希腊人,他们大举越过阿尔卑斯山脉,向北进入高卢。恺撒向商人们开放了自己用军事力量征服后的高卢。只是,在高卢的通商权不是无偿的,毕竟这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方。因为恺撒的经济状况不是突然得到改善的,所以通商权可能是有期限的。他很可能通过每年更新通商权,从而保证了其稳定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