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明朝那些事儿》,漏鱼之网曾写过一篇书评,其中有一句话,我还记得:简约,不简单。
这是漏鱼之网对《明朝那些事儿》I而言的,对于其后的6本而言,这句评论仍然是适用的。因为,明朝200多年的历史,当年明月只用了7本就把它写完,该写到的人物都写到了,该评论的是非都评论到了,这的确是不容易的。
中国人对于历史总是崇敬的,这也许是源于祖先崇拜。中国的历史,历来也是正襟危坐、道貌岸然的,普通老百姓读到的大多是评书、小说、演义一类的历史,是虚化了、神化了甚至妖魔化了的历史。比如,《封神演义》、《隋唐演艺》、《三国演义》,那都是神仙玩的把戏,跟寻常百姓没啥关系。不信,你看《三国演义》里头的诸葛亮那么神,咋就北伐伐不过司马懿呢?逻辑上很难说通这个理。
好容易盼司马光同志写了部《资治通鉴》,有案例、有生活,可读性强,很遗憾,此书不是让老百姓读的,是给皇帝读的。说白了,是让皇帝学着怎么治国的,说黑了,是让皇帝学着怎么整人的。
结果如何呢?宋朝的皇帝位子的确坐得挺安稳,没有像唐明皇一样,被安史追得鸡飞狗跳,连贵妃娘娘都忍痛给杀了。可宋朝老赵的天下终究让蒙古人给夺了。这就很雄辩地说明,宋朝的皇帝安内有余、攘外不足。
千余年后,又有一帝,熟读《资治通鉴》十余遍,整人天下无敌手,此帝姓毛,按下不表。
扯远了。拉杂说这许多,无非就是想说,历史这个东东,长期以来,曲高和寡,正如《哈佛商业评论》基本与只属于高管阅读一样,正经八百的历史基本只属于高官阅读。
虽然高管未必读得懂《哈佛商业评论》,高官未必读得懂历史。
幸而,《明朝那些事儿》拔地而起,用老百姓自己的话来讲真实的历史,有趣得很。
直到全书最后我才慢慢感受到这本书的魅力——他不只是历史,更多的是对历史的思考;他不只是思考,更多的是感悟;他不只是感悟,更是自己的行动。
全书的主题就在那寥寥几字:成功只有一个方式——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度过人生。
很庆幸自己曾经读过这么一本不像历史书的历史书。
接受了那么多年唯物主义教育,其实我还是觉得它很没有说服力。政治书上说了,事物的运行要遵循规律。规律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掌控世间万事万物。说句题外话,这又跟唯心主义里的“神”有什么区别呢?
在我看来,是没有区别的。再套用一句政治书上的话,我们不能改变规律,只能发现规律,利用规律。传说中的“以史为鉴”,大概就是个从历史中发现规律的过程吧。
这是我第二次通宵看完一本书。读完最后一行字,不禁掩卷长叹,好像有什么涌上心头。细细思索,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规律。
规律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可能有人会说,这不废话吗?明明就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里的基本原理。
是这句话没错。
当初我在背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很明白它的内涵。但就在看书看得恍恍惚惚间,我突然想明白了。
所谓经济基础,用术语来说是生产力加生产关系,通俗点讲就是吃喝拉撒。而所谓上层建筑,就是那些政治制度、历史文化一类的东东,其存在的唯一意义不是为了丰富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而是为政治服务。政治,其实就是利用人心与人性的一门学问。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原理,换句话说就是,人民群众吃喝拉撒的状况,决定了他们的心理状态,而人民的心理状态可以作为一小撮人手中的筹码,用来达到这部分人理想中的目标。
是啊,世界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这么弱肉强食。政治本来就是一小撮人的游戏。
规律二:运动是物质的根本属性。
又是一句高中政治课本上的话,但这的确是真理没错。所有事物都在不停的变化中。有时甚至是往无法预测的方向上走。举个例子,像大明朝曾有过这么辉煌的一段时间,但最终却在内忧外患之下分崩离析,而且还有那么点莫名其妙。
其实也不算是无法预测。就像是牛市之后一定是熊市一样,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更贴切的说法可能要套用政治经济学的价值与价格规律:价格永远在价值的范围内上下波动。而世界上的万事万物也会围绕一个中间值上下波动。
规律三:选择职业时要结合个人兴趣和社会需求。
这好像是政治《经济生活》里面讲就业那节里的一句吧。不过个人认为,侧重点应该是前半句。因为无论是什么职业,什么生活方式,都有它存在的价值。说句不好听的,没有serial killers,就没有profiler,也就没有电视上那么帅气的BAU;没有各种奇怪的病毒和细菌,医院的部门恐怕要少一半,那我们也就看不到House大叔犀利的模样。
成为张居正也好,孙承宗也好,李自成也好,徐霞客也好,那都是一种活法,没有优劣之分。“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不管哪条道路,能看到好风景的就是好路。
规律四:对生活充满希望。
这个,其实不是规律而应该是建议。
人生苦短几十年,就算再牛的人,也会有气化清风肉化泥的一天。有时候想想,难免会觉得很没劲。因为无论多少丰功伟绩荣华富贵,也带不进棺材,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而且无法预计的事情太多。也许搞不好哪天走在街上被一花盆砸死,壮志未酬身先死,岂不是更让人无语?
这个世界也许并不十分美好,但我们仍要心存希望。因为如果我们不坚持相信,我们会被绝望和无助击倒。生活很困难很糟糕,但我们仍然要活下去。
所以,“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Be hopeful.
很不喜欢结局很草率的东西,比如有本有名的小说叫《沧海》,几乎所有的华丽的开始都有很落寞的结束,这是比两点确定一条直线更永恒的定理,生死本由天定,或者有个更好听的名字:气数。看这本书,看当年明月怎样在气数中挣扎出一个光明来,欣慰的是他没有让我失望,他找出了诸如气节之类的东西进行了发挥,俗话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这本书倒是值得有些年少气盛的人看看
故事讲得还是挺吸引人,而且文字浅显,适合我这种不愿多动脑子的人读,于是依旧很快读完。
越读到后头这几本,越觉得意思不大。朝廷里头的一帮子老头子争来斗去的,委实没什么意思。最后这两本里又少了以前有的诸如王阳明、戚继光之类的有张力的人物。作者隆重推出的象孙承宗、袁崇焕、魏忠贤等等的人物,也不知是我自己看乏了,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是远没有原来有趣了。
另外,作者写作的腔调也越来越让人倒胃口,大概还是因为看得太熟了,就那几个抖包袱的方式,还隔着三页纸就能猜得出接下来要抖的是什么。而且,最后一册中,作者加进了很多关于自已的“反思”(想不到什么别的合适的词来概括),更是读来无用亦无趣。其中有些教训历史及前人的地方,甚至有些让人生厌。
从中知道,作者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很吃了一惊。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学识,而且能下如此的苦功夫将洋洋七本书写出来,实在是有过人之处。
看了这一通明朝历史,现在把大半的事情都忘了。也没有得到什么规律性的知识。就当是好玩吧。其实其中有很多问题值得深入研究,以后看看学术性的历史研究中找不找得到答案吧。比如说,明朝总有一波又一波的文官为了进忠言或者坚持某种理念,而不顾粉身碎骨、受尽磨难。这可是连伟大的我党都不大具备的。这种完全非理性的行为如何解释呢?信念的力量何以变得如此强大?
这些天抱着明朝那些事看啊看啊,呵呵,好像武侠书上瘾一样,差不多一天一本,最多两天一本,明明知道会在崇祯那儿结束,可是想看看这个过程和我之前了解的有多大出入。
故事我慢慢看,人物我尽量记,刚开始想记清楚些好,越读越觉得其实事情不用记特较真,当年明月告诉我们,坚持,别恍恍惚惚的就行,有这样的信念,读完之后明白一些事,不是被曾经接受的那些所谓历史欺骗下去,拨开重重阴谋和阳谋,发现可以这样解读历史就够了。
明朝最牛的三大军队,关东铁骑,秦兵、洪兵,最厉害的大军事家除了改朝换代的朱重八就是一个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倔强老头——孙承宗,他发掘了袁崇焕,他提拔了袁崇焕,他布置了关宁防线,他减缓了明朝的覆灭速度,着实让我震撼,要知道这老头出场亮相就已将将近七十了。
第二个必须记得的是王守仁了,这个仁兄着实的牛逼,牛气冲天,影响的后继之人太多了,像张居正这样的只配给他提鞋。他提倡的思想解放,是那个封建专制时代的一股清泉,真的是,吓了我一跳。毕竟我之前读的史书太少了,这个人的出现让我知道,坚持的信念,往往在无法分清大正大邪之间做出了决断,对荡涤世间污垢、为国家操劳奉献这一点上的坚持,一点点的摇摆将导致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第三,万历这个人物,几十年不上朝为什么能够天下尽在掌握,而且四十几年的在位历史真的是不短了,居然他还能寿终正寝,所以,不能再相信万历是个懦弱、愚蠢的人这样的评价,实际上这个一心想长生不老的人真的是很精明,智商和情商那都不是一般的高,而是异于常人。
第四,东林党不是正义的代名词,他们搞起党争来和整别人来那可真是高手,而且决心一旦吓了就百折不回,撞了南墙业不回头,手段高明。和阉党相比,东林党亦正亦邪。
第五,历史的蛛丝马迹很难穷尽,不被别人的价值观误导,不被蒙蔽双眼,这真的是很难。就像清朝让我们相信崇祯杀了袁崇焕是因为崇祯昏庸,明朝才亡。无论真实的历史究竟怎样都不能重写,读这样有意思的历史挺有趣的。
呵呵,当年明月确实有意思,期待他谢谢元朝,这个朝代离我们好像尤其的远,知道的特别少,尤其是我这样的历史文盲。
修佛的人相信,一个人的衰败重病,来自三种状况,一、福报用尽了;二、造就了恶业;三、自身的气数趋弱。明朝走了200多年,走到那些事儿的大结局,当年明月突然就随之嗟叹起来,气数已尽,这是最大而不当,也最实在的理由。大明帝国享了不少的福报,也结下了非常多的恶业,最后不怪崇祯、不怪皇太极、不怪吴三桂,只能怨气数竭尽,已一个汉人的方式,结束了最后的一个汉人封建皇朝。
此恨不关风雨月,也是亦无风雨亦无晴。
《明朝那些事儿.大结局》最大的出彩,不再是广大的明矾乐见的那些文笔情感,当年明月自己也承认,他被质疑幽默不起来了。一次历史的撰写,就像将一个人投进时光机器里,他踏足在历史的道路上,如亲眼目睹着王朝的起落,有时他是皇帝,有时是大臣,有时是一介草民,有时是边疆武将。回来的时候,他似乎已不再是他,是谁却再难以表清了。
崇祯可以瞑目了。多少年背负着庸碌亡国罪名的末代皇帝,这次终于平反了,人生的悲剧是,努力与回报的比例永远不曾完全是一个等式。聊以慰藉的,十几年的皇帝生涯,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一个朝代和一个人一样,有生老病死,然后再进入轮回的过程、明朝出过各类型经典的皇帝,这个其实是最正统、最称职那一系统的,无奈人不可螳臂当车,平民有选择、宦臣有选择,当皇帝的选择却不多。
一得得天下,一失天下,在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皇帝们吃饱喝足,都把刀锋舔血的工作累积给了末代皇帝,我记得自己曾经给过这么一个评论——皇帝不是一份好打的工,还不能跳槽。
中学的历史书上从未能给出一个清晰的明朝,挖出了很多事,张居正、郑和、戚继光、郑成功,他们占去的篇幅,在高考的历史考卷上显示了他们的份量,他仍然显得脸谱化。《明朝那些事儿》说的到底是哪些事,是皇帝与大臣的事?其实是人性的那些事儿。
当年明月承认自己看历史会看得闷结,千百年来,朝起朝落,看似热闹精彩、读来惊险惊奇,归根结底不过是权术的博弈,欲望的争夺,人性不知何时被演变成一个贬义词,并得到了广大人民的认可。2006年,我等上西安城的城墙,这是明代保留下来的城墙,我想看的是唐朝的长安、我也想看秦代的咸阳,但我看到的只是屹立在现代化当代的明城墙。
这真让我失望,于是我骑着自行车,快速地蹬着双腿,仿佛这样就可以蹬过明朝,进入那大唐大汉大秦,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明朝,只因他缺乏集体的虚幻荣耀,他毫无唐朝的大气,他干涩呆板,他的故事从未像清宫戏那样被人乐道、被人调侃,他就像朱元璋的画像那般让人不愿停驻过久。
可在当年明月似乎嘎然而止的“结局”中,我耳边响起了周杰伦《兰亭序》启齿的那一句“弹指间,倾城灰飞烟灭”。
大结局,我觉得甚至有超越前几本的劲头。越发将诙谐的精神进行到底。书中解释了一个词,忽悠——不是cheat,而是here and there。这里,那里,当年明月兄鼓足勇气,打破封建传统史学观,从纷繁复杂的历史事件中找到若隐若现的红线,一以贯之。没有深不可测的历史理论,没有以搅晕读者为己任的历史叙述,没有板着面孔一脸学究气,干净、利索,告诉我们一个明代可能的面貌。既然是可能的,那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明朝,所以不必苛求。
愈发不喜欢读那些枯燥刁钻的专业期刊杂志,翻来覆去的号称要解决某些学术争议,用很多饶舌的术语,一本正经的唬人。说白了,也是《明·大结局》所说的那样,背后只有两个字:利益。要忽悠什么都不懂的领导尤其是书记们,当然要弄一些看不懂的东东出来,here and there之后,才能成为唬住人的“权威”和“泰斗”。对于我现在所面对的学界,我感觉到一阵恶心。也许是我沦落了,装作清高的样子,却沉溺于评书式读物当中。我只是觉得,要是我喜欢的,我才能够传播,我不喜欢的加以传播,连自己都不能说服,怎么可能去说服我的学生们?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所以,为大众喜闻乐见,才是王道,有的时候,换一张面孔,人还是那个人,却显得格外的可亲了。比如,《明·大结局》中的崇祯,比如杨嗣昌,比如袁崇焕,比如张献忠……
学术争鸣,百花齐放,批评这套书的人大行其道,说白了,他们就跟明朝两大祸害一样,一个是太监,一个是言官。太监,是因为自己跟当年明月们比起来,缺了样东西——才气,本身就是不完整的;言官,更是无所事事,仿佛只有把别人批判得屁滚尿流才能显示出他们的无比高尚。呸!套用崇祯临终前的一句话:“是文臣人人可杀!”虽然偏激了,却有一定的歪理。省省吧,如果能写出一本超越此书的大作,再出来批判吧。
白璧微瑕的地方也不是没有,结尾的仓促显示出叙事上的力不从心,还有很多应该交代的语焉不详(但是也许只是我又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了),另外,有个地理常识小错误,徐霞客去鸡足山的时候,既然是从松潘入滇,沿着茶马古道的话,经过丽江之后就可以直达今天大理白族自治州宾川县的鸡足山,不必经过西双版纳了。不过瑕不掩瑜,我还是非常推荐这套白话明史,因为,它的确太有吸引力了——当然,你要拿这个来作历史文献的第一手材料,那也太不靠谱了。
“幽默的并不是历史,只是我而已。”——当年明月如是说,那句简洁有力的结尾,似乎也,此时无声胜有声——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看了两个月,明朝那些事儿的7本终于全部看完。在接近完的时候,我甚至不想看了,也许是因为太好看而舍不得看完,也许就如明月所说:幽默的一直是我,而不是历史。因为我知道,不管明月将这历史叙说的多么诙谐以致忍俊不禁,最终这个故事的结局一定是崇祯自缢煤山,然后一代王朝就这样落幕,继而也许是又一个美丽开始同样惨淡结局的轮回,长平公主最后还是被崇祯皇帝砍断了臂,而不是和周世显在含樟树下假死后过着美好而快乐的生活。
我看这书的时候,最初是看着乐的,而越到后来,则是越笑不起来了,我有些悲观,即使我在看到那些人一时的荣光的时候,我都不会开心,因为大多数的人物,我是知道结局的,我知道那必然是有一个悲惨的结局的。也许这也是很多时候看历史没意思的地方,你没办法改变,哪怕你喊破嗓子。看足球的时候我是断然不看非现场直播的,因为我认为,现场直播,只要结果还没定,我呐喊一下就有可能造成蝴蝶效应。
历史就是历史,就是事实,而不是可以自己创造大团圆结局的小说,也不是TVB为了迎合观众就可以重新拍结局的电视剧。以前看历史,有时候是一种无奈,有时候觉得是一种责任,后来长大后再看历史,就只看欧洲史,再也不看中国史了,也许是看着与自己无尤的东西,会轻松一点,也不再为了那个并不完满的结局而失落良久。而之于明朝的历史,脑海中也就只有这几个词:宦官专权,昏庸皇帝,改革的张居正,其余没用的大臣,以及插花似的资本主义萌芽,郑和下西洋以及我始终不能明白的持续了n久的反清复明。
当年明月叙述明朝那些事儿的每句话都有出处且都来源于正史,可是他仍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价值观深深地印在这书里了。起码于我是这样。在他鲜活的叙述下,原来明朝是这样一个伟大的王朝,难怪于反清复明那样多年(当然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毕竟明朝是最后一个汉人王朝,如果接下来是仍是汉人王朝,也许不会有这样强烈的反抗)。
看完这七本,最初的细节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晰了,谁是谁也许我也会混淆,然而,看完后,我只有一个感觉,是感动,是感动。在我看来,明月的幽默不是搞笑,只是在缓压,也许他是要用这样有趣的方式告诉着我们最惨烈的历史,好让我们不那么沉重。
我感动,感动于那贯穿于整个王朝的几个关键词:气节、信念、道统、正义、责任。
记得明月的书中有这样一段话,大意是这样的:对阵皇太极的战争中,继续坚持着打,则必定亡,换一阵子,则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就是有一部分人,坚持着信念,不妥协,要打!为什么所谓几大文明古国中只有中国的文明是从来都没有断过的,就是始终有一部分这样子死性子的人,死不妥协的“傻子们”,才在始终保持中华民族的香火中传承不断,当日本人们惨绝人寰的屠杀袭来时,当世界都向中国踩一脚时,人们都觉得中国要亡了,他们以为三个月就亡了我们了,亡了那么久都没亡掉,就是有那样的人,钉子钉进耳朵,钉进脑门都不妥协的人。
为了你所坚持的道统,你能放弃一切吗?能!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
仁义一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唯我身副宪臣,曾受顾命,孔子云: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持此一念终可 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这是看完整个王朝史我最为震撼的地方,血书,大笑大笑还大笑,人当有此气魄。无畏,这就是权倾当朝的魏忠贤看见就哆嗦的一个词。
明月最结局处讲了最后一个故事,徐霞客的故事,没缘由地全天下跑。人们曾经问那个爬过珠穆朗玛峰的人为什么要登顶,那人始终不说,于是媒体就一直问,最后那人没办法了,只能说,因为它(珠峰)在那里。是的,就是这样的,没缘由就不能做一件事了么?徐霞客说玄奘郑和是朝廷使者,光辉走向四方,而自己,只是就想像个行者一样,天大地大,放在那里就是让我走的。于是,他就成功了。这句话我也深深感动,做人当如此: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然而不妥协,谈何容易,哪怕我想坚持气节、信念、道统、正义、责任,我还是不可能为了这些而放弃一切,即使我愿意,我也不能。
要想做到这一点,就要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你厌恨一件事情,最好的就是先把它征服。我没有那么样子的伟大可以从始至终坚持自己所信仰的道统,即使我那么钦佩于那些为了这条生生不息的路而洒热血的先贤们,我也只能先妥协,然后当我能够将自己的体制变成其他人的体制时,我才能真正忠于内心,不妥协,只要最后,最后我做到了,我就无愧了,足以藐视一切。
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于谦,海瑞,袁崇焕,杨廷和,朱元璋,朱厚照,朱棣,徐寿辉,陈友谅,戚继光,李成梁,李如松,李善长,胡惟庸,魏忠贤,徐达,张居正,严嵩,徐阶,杨涟,申时行,万历,崇祯,朱常洛,杨涟。数下来我也就只记得这一点点名字了。无论你是当年揭竿而起的朱重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朱棣,还是活的自由自哉的万历,活是即使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改变气数已尽的明亡事实的崇祯,你走上了这条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或者你也只是名留历史的徐阶,张居正,或者是被后人唾骂的魏忠贤,也都只是历史的执行者,说到底,我们都不是书写者,当大众,当这个世界,当时间为我们造就了这样一个空间的时候,我们就注定了要在这个空间里面无奈地去奔波、去执行,除非,你能够有穿越时空维度的能力。然而,就像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中妻子永远跟不上丈夫的步伐一下,我们永远跟不上历史的脚步。
于是,当我们走上了这条路,不管是什么路,都走下去吧,无法回头了。
或者,等吧,等到我们能超越光速的那天。
等到我们完成了一切,面前只有大海和天空,只有春暖花开的那天。
另:不是悲剧才动人,是事实最能震撼人心。看陆川的《南京!南京!》宣传片的时候,我震撼了,这是即使在看到那些尸骨横野的场面时候都没有过的,因为电影所展现的不是悲剧,而是一个民族真真实实的抗争,真实的无助,无助中的不妥协,不妥协最后的胜利。
今天的历史就是昨天的生活,明天悲剧的历史就是今天悲剧的生活,历史总是一样,真的。
明朝那些事儿终于写到后记了,不知道当年明月会否继续写,记得跟朋友一起谈论这本书,谈论当年明月的时候,我说,希望当年明月不要再写了,即便写,也要换另一种形式,明知道无法超越,就不要去狗尾续貂了。
其实那个时候没有把自己的意思说明白,也不想对他人说明白:既然悲剧不可避免,已经知道结果的话不如就在最惊喜的环节结束这一切,尽管没有结果对读者很残忍,看起来也像是一场悲剧。
明事儿的出现有特定的时代背景,之后雨后春笋般出现的白话历史无论是否能在立意文笔幽默结构方面超越明事儿,也无法代替当年明月的这本书,后半部较前半部不能令很多读者满意,也许这是因为大明王朝走向末路,作者心境愈发悲凉,但个人认为这不是原因,而是世事本就如此,正如当年明月自己所说“只有悲剧结局,无一例外”。
前两天还有位朋友说理想中的状态是“有很多人,去了很多地方,阅人无数,见到过很多丑陋的事,他们很不快乐,但一点也不愤怒,对这个社会也没有仇恨,对待别人很宽容”,其实俺想说的是,他们也可能快乐的,只要能对自己撒一个悠长而无尽的谎就可以.
当年读明事儿的时候俺就觉得当年明月会经常写些励志内容,这让俺颇为不满,因为觉得太过牵强附会,也会觉得当年明月是个非常简单的人,但,非常简单的人如何能写出一部活色生香的历史呢?读了后记,才明白一些,如果说俺能站在跟明月类似高度来理解历史的话,那仅仅是每个人在生活中对历史感采取不同的解决方式而已。
撒一个悠长而无尽的谎并不难,因为,一切都只在自己心里,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谎,“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这话如果不放在历史感里,站在一定高度去理解的话,如同“彪悍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释的”一样,估计反而会害了一些人,如果没有清明的灵台和平静的内心,真理就是祸根。
PS本来写了很多,还是都删掉了,那么多矫情的话想说,大概是被当年明月的后记所感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