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不合事物的规律:开头非同寻常,结局就也应该别具一格。
这种聪明,让我想起毕巧林。
所以上尉实际上尚未开口讲述的东西,我不能逼他提前讲出来。
这个叙述者是一个怡然自得的人。和毕巧林那样急于求成总是想着说话耍弄人实现自己目的的人不一样。
好像它们有意世代在此安居似的
这些山此时是那么静谧安详。人如果在如此静谧纯净的环境中,也会如此安然快乐吧。
当然了,要是您喜欢,它也是好听的;反正都是因为心跳更加剧烈罢了
不论是觉得这种声音悦耳,还是觉得这种声音让人恐惧,都是让人心跳更加剧烈。但是我觉得这是不同的,虽然都是让人心跳更加剧烈,前者是恐惧,后者加上了一定的修饰。
是呀,连子弹的呼啸声都能习惯,也就是说,能够习惯掩藏异常情况下的那种骤然心跳。
但是对子弹到来时候的内部激动是无法掩藏的。
因为我高居世界之上了。这种心情,毋庸置疑,是一种童心,远离社会制约而靠近大自然,我们不由自主就变成了孩子;万般宠辱得失,统统置之脑后,于是心地又回归到人之初的和有朝一日想必还会重现的那种心地。
事实上,这就是绝对的纯粹和美丽。大自然可以包容人。而人最终也要回归到人间之外的世界中,有的人的灵魂会消失在天堂,有的人会走到人生至高处,体验那至纯至善。就像最后旅行的毕巧林,登天。
那白色的云团从黄昏起,就在咕德山的山巅歇脚,酷似一只等待猎物的老鸢;
它等待的是那些努力向着自己的人生攀登的苦命的人。这些人努力朝着青天走去,最终也能融入青天之中。这又是一个宗教画面。
道路好像通向青天似的,因为极目望去,只见它越升越高,最终消失在白云里面。
人们走着走着,会通往天空那极致的美好。这有点像一种宗教画面。
像蛇一样,沿着邻近峭壁上皱纹纵横似的壕沟,朝那里低身匍匐,似乎它们感到了白日逼近,心中害怕了,惊慌失措了。
这是美好和善良最终战胜丑陋和邪恶的证明。毕巧林最终对着贝拉剖开内心说自己爱她,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虽然他本来就可以随时接受失去一切的自己)
与我同路人的预言恰恰相反,天放晴了,而且一准会给我们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这其实也迎合了上文毕巧林和贝拉的情感,看上去可能会失败,最后却奇迹般地成功了。
当恶必然降临,或是无力消除时,不管在哪里遇见它,便统统加以宽恕。
这不就是毕巧林在面对自己作的恶的时候的态度吗?
实际上我等待的是悲剧性的离别,
但是其实她们都很爱对方。
——那张可爱的小脸儿,蒙上了一层死人样的惨白!听不到回答,毕巧林朝门口走了几步;他浑身发抖——不用说,我想,他真的要兑现他开玩笑时许下的东西了。他就是这么个人,天晓得他咋搞的!可是当他轻轻碰一下房门时,她便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号啕大哭,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我站在门背后,您信不信,也哭了起来。这么说吧,您知道吗?也不叫哭,而是叫——犯傻!……”
上尉不说话了。
“是,我承认,”然后,他捋着胡子说,“当时我很难过;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那样爱过我。”
“他们的幸福持续下去了吗?”我问。
“是的,她向我们承认,从见到毕巧林那一天起,她就常常梦见他,任何时候都没有一个男人给她留下过这样的印象。是的,他们[...]
如果真的是悲剧的话,那么就说明贝拉的爱没有战胜对于毕巧林的生疏还有自己的自尊。而最后事实上她对毕巧林的爱愿意让她放下一切。这是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毕巧林对她的爱也是愿意放下一切的爱吧。虽然对于毕巧林来说其实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放下的。在当时他唯一放不下的是贝拉,而不是离开贝拉可能会经历危险的余生。而贝拉担心的是毕巧林走了之后真的会经历这些痛苦,而她和他的爱就此完结,所以她最后表示了她愿意。
毕巧林朝门口走了几步;他浑身发抖——不用说,我想,他真的要兑现他开玩笑时许下的东西了。
他浑身发抖是因为他这样孤注一掷可能会毁掉和贝拉的情感,但是他为了快点得到贝拉的肯定,宁愿冒着会毁掉的风险孤注一掷。此刻他的心是激动期盼和惶恐。
葛里戈里·亚历山大罗维奇微微一笑,用口哨吹起了进行曲。
而且他哪怕走的是错误的道路,他也觉得自己是对的。他无知而且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