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的标准来看,朱厚照这个皇帝绝对是纯文艺青年,还是高帅富版文艺青年。
纵观我天朝现状,文艺的装逼青年不计其数。他们极力想表达自己的素质之高雅,气质之不俗,品质之清高;他们极力与周围的人划清界限,极力挤进“少数人”的圈子;他们迫切希望自己得这样那样的既少见又不影响交际的精神疾病——“密集物恐惧症”是他们的最爱,忧郁症是第二优选;他们甚至会做一些特别的事情让别人对他们刮目相待——比如不吃猪肉;他们参加这样那样的活动这样那样的盛会却并不理解这其中特殊的意义,他们只是觉得这是一种炫耀的资本;他们会故意做让别人不懂的事情,以肖邦舒曼舒伯特等人的音乐作为起床闹铃,去看各种艺术展,尽管不懂却还是硬撑自己是个行家……这就是传说中的——“装”。装高雅,装清高,装不俗。
但是朱厚照,这位五百年前的文艺青年,却真正领悟了文艺的精髓。
只可惜,他是皇帝。文艺的皇帝绝不是好皇帝。
这本书并未过多讲到当时黎民百姓的生活,但是我猜测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让我们抛开他的皇帝身份,一探他的所作所为,但绝对不要忘记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所受的苦。
印象最深的是他平叛的时候。由于叛军首领宁王朱宸濠早已被王守仁擒获,他本是没有任何出征的必要的。可是他不仅出征了,还在要到山东的时候,一个人奔驰上百里回到北平去接那个他许诺过的女人——刘妃!
千古未有之奇事。
作为一个女人,刘妃真的是太幸福了。
后来他终于见到了五花大绑的宁王,他命人将宁王团团围住之后,解开了他的绳子。重新将他抓了一次……
既然是出征,就要有点意义啊。
他还自封了“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像一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年一样离家出走跑到大同,准备和蒙古的小王子干上一架。当然是群架。而且他还跑了两次——第一次居庸关巡守御史张钦硬是没有放他出关。所以他第二次趁张钦不在的时候,终于到了大同。
虽然他昏庸,但是他不滥杀,他一直都是躲着那些为官的,他知道自己理亏。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他很平易近人,但实在不该当皇帝。
在这场旷世群架中,他亲手杀了一个人。他自己说的。他没有多说,就一个。我相信他。
世界上自欺欺人的人太多了,我相信他就算是说自己杀了几十人,史官文武所有大臣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他知道只有一个。
他不欺骗自己。
三毛的父母曾经逼她去上学,对她说,请你勉强做一个现实的人。她却说,勉强自己面对不喜欢的事才叫不现实。
所以朱厚照是一个现实的人。
他成天做的,就是逗大臣玩,那些成天之乎者也四书五经的大臣,思想僵化的大臣,他变着法儿玩。那些大臣哪里是他这个混世魔王的对手。被玩了还不敢有一点意见。但是如果大臣反抗,他却不会为难他。
这就是朱厚照的风格。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我还是得做,对不起了。
他的心胸很宽,太宽了,所以容下了好多奸臣。
这是他最大的不是。
他的死也非常奇怪。落了一次水,原本十分健康的身体就这么垮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和别人无关。
至此,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皇帝了。明明知道是错的事,只是做了心里会开心,也不会造成什么坏影响(朱厚照是这么认为的,他太天真了),所以就义无返顾去做了。
我若开心,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