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就是我们现在的社会,话语权都是掌控在由田七、赵正义和龙啸天这几个伪君子组成的所谓“大侠”手里的,所以他们说一个人有罪,他就有罪,说李寻欢是梅花盗他就是梅花盗,令人发指!
整个兴云庄高手如云,连少林五位高僧也到了,但是他们不在乎李寻欢是不是被别人污蔑的梅花盗,也不在乎阿飞是不是重情重义而舍身救人,他们只知道李寻欢手上的飞刀天下第一,若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必须要摧毁他。恰好李寻欢在外界的表象又是一个流连花丛喜欢寻欢作乐把酒言欢的浪子形象,这更为他们假公济私提供了非常好的借口。而阿飞,一个剑法奇绝的少年,不能成为自己的走狗,那也是只有灭之而后快。
所以这些位高权重的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为江湖除害,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在江湖里信口雌黄,蝇营狗苟,随时随地准备把不是自己阵营的人除掉。
为什么很多好人如少林寺里面的高僧也会这样?少林向来是佛门清净之地。少林寺的人有一种社会老大哥的感觉,他们没办法平平静静地在寺庙里研习佛法,好不容易练就的易筋经,七十二绝技不秀一下怎么可以。所以最多管闲事的是他们,但是总是为虎作伥的也是他们,本书如此,《天龙八部》亦是如此。
他们想主持公道,但是却总是现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公道本身,根本不接受反驳。而很多时候,江湖上的所谓公道,都是一群伪君子,带领着一群乌合之众,在叫嚣在嚷嚷,声音响得震透天际,但你拢起耳朵,细听之下,就会发现,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
是从看这一系列的书才开始注意到这个问题的。在我心中,一直以来,好人和坏人都有明确的界限。所以当历史老师说,张居正是历史上伟大的政治家、改革家的时候,我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清廉,刻苦,正义凛然的官员的形象。而当所有人都说海瑞是千古难得的清官的时候,我又想象了一个被勤俭,为老百姓干实事的穿得破破烂烂的又被奸臣陷害的嫉恶如仇的目光炯炯的中年男人。但现在,我只有一种被骗得很惨的感觉。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好与坏一向有着十分清晰明确的界线。如果一个人是公认的好人,那他应该是一个君子,这个君子的标准,就是孔夫子和孟夫子定下的那些规矩。所以不君子的行为就都不是他做的。而相反,一个人若是坏人,那么他可就惨了,他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卑劣的行为。正如曾经的国民党就被划到了坏人的一列,所以他们抵抗日本侵略的行为被人们淡化。因为他们是坏人,怎么会做得出好事?但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逻辑。
王小波说,中国的传统道德标准其实在要求人自虐。什么大义灭亲,什么孔融让梨,什么卧冰求鲤。都是要求人斩断自己的欲念。而真正的君子就是无欲无求的人。只会付出不求回报。在看他的《沉默的大多数》之前我的处事原则通通都是照搬《论语》和《孟子》的。但看他把国学小批了一下,我忽然有一种死了一次的感觉。他说他文革时的思想不符合那时的社会潮流,也就是说他当时的思想觉悟非常低。他为此难过很久,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然而有一天他想通了,其实坏的一面也是他的一部分,正是好的和坏的一起构成了他自己。所以没必要为此难过。
我才知道袁崇焕居然为魏忠贤修过祠堂,才知道张居正出门居然坐的是要三十二人的抬的轿子,才知道戚继光居然也收受贿赂……太多了,那些被歌颂为圣人的人,也做了这么多不应该做的事。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否定他们的功绩。正是这些功绩和这些不太好的事构成了他们自己。单纯的肯定和否定都是很奇怪的。
之前的《看天下》上面,近藤大介这个日本人写了一篇关于广电总局禁苍老师的文章,他就说,中国的传统文化有两个极端的对立面,好和坏。苍井空显然被归为坏的一面,所以她是应该要被禁的。不然会影响社会风气。其实我觉得现在社会风气早已坏到不行了,并不是苍老师这一些被归类到坏里的人的错。
我觉得单纯用一个好字和一个坏字来把所有人分为两类是非常不科学的行为。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我们应该就事论事而不是就人论人。就像海瑞,他是好人,但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伟大事业。他所有的,只是名声。这并不是因为奸人太多所以他被陷害了,而是他这样的人本来就无用,就像寺庙里的菩萨,只能作为一种信仰。当然信仰也是非常重要的,只是南京大屠杀的时候并不见菩萨出手相助。
最近我那位理性的朋友写了一篇关于好人坏人的文章,起因是我们班一位弱智的男班长计票做假。他的文章给我的感觉是,我们是好人,那个班长是坏人。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坏,我只是看不下去这样的事。我心里还是有正义感的。所以我选择质问那个男班长。我觉得男班长的行事风格我看不惯,所以我选择不理他。不是因为他坏,不是因为我好。
至于另一位3S同学,同理。我和她不是一个频道的,不能理解她,不喜欢她。所以翻脸了。仅此而已。并不是她坏到哪里去了。
话说江MZ同学并没有触到我的底线,所以至今我还和她打招呼,前提是她没有和3S在一起。
我觉得我写得十分混乱十分混乱。果然不看杂文逻辑混乱的人写不清楚什么事情。
照我的标准来看,朱厚照这个皇帝绝对是纯文艺青年,还是高帅富版文艺青年。
纵观我天朝现状,文艺的装逼青年不计其数。他们极力想表达自己的素质之高雅,气质之不俗,品质之清高;他们极力与周围的人划清界限,极力挤进“少数人”的圈子;他们迫切希望自己得这样那样的既少见又不影响交际的精神疾病——“密集物恐惧症”是他们的最爱,忧郁症是第二优选;他们甚至会做一些特别的事情让别人对他们刮目相待——比如不吃猪肉;他们参加这样那样的活动这样那样的盛会却并不理解这其中特殊的意义,他们只是觉得这是一种炫耀的资本;他们会故意做让别人不懂的事情,以肖邦舒曼舒伯特等人的音乐作为起床闹铃,去看各种艺术展,尽管不懂却还是硬撑自己是个行家……这就是传说中的——“装”。装高雅,装清高,装不俗。
但是朱厚照,这位五百年前的文艺青年,却真正领悟了文艺的精髓。
只可惜,他是皇帝。文艺的皇帝绝不是好皇帝。
这本书并未过多讲到当时黎民百姓的生活,但是我猜测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让我们抛开他的皇帝身份,一探他的所作所为,但绝对不要忘记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所受的苦。
印象最深的是他平叛的时候。由于叛军首领宁王朱宸濠早已被王守仁擒获,他本是没有任何出征的必要的。可是他不仅出征了,还在要到山东的时候,一个人奔驰上百里回到北平去接那个他许诺过的女人——刘妃!
千古未有之奇事。
作为一个女人,刘妃真的是太幸福了。
后来他终于见到了五花大绑的宁王,他命人将宁王团团围住之后,解开了他的绳子。重新将他抓了一次……
既然是出征,就要有点意义啊。
他还自封了“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像一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年一样离家出走跑到大同,准备和蒙古的小王子干上一架。当然是群架。而且他还跑了两次——第一次居庸关巡守御史张钦硬是没有放他出关。所以他第二次趁张钦不在的时候,终于到了大同。
虽然他昏庸,但是他不滥杀,他一直都是躲着那些为官的,他知道自己理亏。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他很平易近人,但实在不该当皇帝。
在这场旷世群架中,他亲手杀了一个人。他自己说的。他没有多说,就一个。我相信他。
世界上自欺欺人的人太多了,我相信他就算是说自己杀了几十人,史官文武所有大臣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他知道只有一个。
他不欺骗自己。
三毛的父母曾经逼她去上学,对她说,请你勉强做一个现实的人。她却说,勉强自己面对不喜欢的事才叫不现实。
所以朱厚照是一个现实的人。
他成天做的,就是逗大臣玩,那些成天之乎者也四书五经的大臣,思想僵化的大臣,他变着法儿玩。那些大臣哪里是他这个混世魔王的对手。被玩了还不敢有一点意见。但是如果大臣反抗,他却不会为难他。
这就是朱厚照的风格。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我还是得做,对不起了。
他的心胸很宽,太宽了,所以容下了好多奸臣。
这是他最大的不是。
他的死也非常奇怪。落了一次水,原本十分健康的身体就这么垮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和别人无关。
至此,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皇帝了。明明知道是错的事,只是做了心里会开心,也不会造成什么坏影响(朱厚照是这么认为的,他太天真了),所以就义无返顾去做了。
我若开心,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