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喜欢做愚蠢的事情来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丑恶与愚蠢的区别在于,明知自身行为的愚蠢,却也坚持将它进行到底。
自主人公们登上巴士的一瞬,残酷的故事就此拉开了帷幕,他们踏上未知而悬疑的舞台,每个细小的举动和表情都堪比百老汇明星。无论是八卦侦探躲在摄像机后的如同指示灯般不停闪烁的眼神,或是游民夫人带着巨大骨灰戒指轻微颤抖的干枯手指,连同喷嚏小姐急促犹如六连拍的鼓鸣的致命咳嗽一路将故事引向高潮。
心理学上将焦虑型人格障碍定义为:一贯感到紧张、不安全,以自卑为特征;总是需要被人喜欢和接纳,对拒绝和批评过分敏感,因习惯性地夸大日常环境中的潜在危险而有回避某些活动的倾向。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是一座桥梁,而非目的;人之所以可爱,是因为他是一种过渡,是一种毁灭。每个人都过于渴望被爱,追求意识上的“存在感”,即使是自以为为了“逃避”而逃避至作家营习营——又都在渴望重返那残酷社会之时,自己不再是异类、不再被排斥,全世界都会因为他们所经历的这些而谅解他们,宠爱他们,满足那些以前无法填满的空虚。
这样平凡到平庸的想法,却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下走向疯狂。亦真亦假的过往,致死才吐露的秘密,偏激的固执到一无所有。我们除了自己没有更多可以失去,尽管心底有一丝小小的呐喊,告诉我们真相及对错…..不要去听,不要相信,更不需要压抑。只是做自己,那个邪恶的自己,狠狠挖掘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建立起新的道德王国。
角色们创造了他们“需要”的一切,通过伤害和想象来创造苦难与曲折。疯狂的臆想如瘟疫般无声蔓延,满屋的灰尘与霉菌一并掀起暗流汹涌的自残竞赛。与萨特的《禁室》相同,绝望的气息从每一个被封死的窗户和锁眼散布开来,这些无法逃避的猜疑与自我审视。过渡塑造的病态乞求被关注的虚无感,他人即是地狱。
感谢恰克所描绘的这一切,即使阴暗却令人挣扎着奔向光明。虽然在故事的最后久违的自由与新鲜的阳光爆炸在主人公们面前,但比起肉体残缺的苦,他们更无法承受的是精神重生的痛。就像自然界亘古不变的常理:人类的独特在于人性的复杂,故事的美丽在于人性的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