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遇到这样一本书,让我五味杂陈地失眠了。
如遇知音般,很多的文字、笔触、想法、困惑都激起我强烈的共鸣或者同感,清新而又深刻。
装模作样的评论些什么都显得多余,把触动我的一些句段摘录过了来:
我知道他爱我,但是,爱,不等于喜欢,爱,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藉口。因为有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仿佛可以不必了。
那一年,我考大学;读书,就是一切,世界是不存在的。
生活艺术,应该是一种内化的气质,像呼吸,像不自觉的举手投足。
安:你是说,年轻人不知道要跟什么价值去认同?
路:我们在一个富强的国家,富强的意思就是,年轻人可以对政治经济国际情势一概幼稚无知,他反正承受得起,让别人来为他思考。美国青年的悲哀就是这个,我们对世界完全淡漠,只关心自己的小圈。
安:这大概是所有富有国家的共同特征吧。
人生,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行,欢乐地前推后挤、相濡以沫;一旦进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各人专心走各人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挤挤的群体情感,那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侪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
离开这段纯洁而明亮的阶段,路其实可能愈走愈孤独。你将被家庭羁绊,被责任捆绑,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复杂和矛盾压抑,你往丛林深处走去,愈走愈深,不复再有阳光似的伙伴。到了熟透的年龄,即使在群众的怀抱中,你都可能觉得寂寞无比。
安德烈,这个世界里,见风转舵的投机者绝对是大多数。
所以你说的“勇气”和“智能”,永远是稀有的品质。投机和智能,看起来也很貌似。
理性和权力的两种逻辑的冲突
(其一、处理与权威的关系)
如果有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弹弓,站在高处对着你。你要反击,是站在那低处呢,还是先站到高处再说?
(其二、当自己与“大多数”相异)
苏格拉底:……也就是说,不管别人怎么伤害了我们,我们都不能报复,从而去伤害别人。但是克瑞多,你要仔细想想,因为这种想法从来就不是多数人的想法。
我们自己心里的痛苦不会因为这个世界有更大或者更“值得”的痛苦而变得微不足道;它对别人也许微不足道,对我们自己,每一次痛苦都是绝对的,真实的,很重大,很痛。
人生像条大河,可能风景清丽,更可能惊涛骇浪。你需要的伴侣,最好是那能够和你并肩立在船头,浅斟低唱两岸风光,同时更能在惊涛骇浪中紧紧握住你的手不放的人。换句话说,最好她本身不是你必须应付的惊涛骇浪。
我只能让你,看着你,跌倒,只能希望你会在跌倒的地方爬起来,希望阳光照过来,照亮你藏着忧伤的心,照亮你眼前看不见尽头的路。
不要无条件地相信理想主义者,除非他们已经经过了权力的测试。
我自然希望你的理想主义比浪漫情怀要深刻些。
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没有人希望她的孩子受苦,即使他可能因为苦楚而成为比较深刻的艺术家。
那些晨昏相处、相濡以沫的好朋友们,从此各奔四方,岁月的尘沙,滚滚扑面,再重逢时,也已不再是原来的少年了。
在清晨3点的时候,一只蟋蟀,天地间就那么一只孤独的蟋蟀,开始幽幽地唱起来。
给河马刷牙
当你的工作在你心目中有意义,你就有成就感。当你的工作给你时间,不剥夺你的生活,你就有尊严。成就感和尊严,给你快乐。
我怕你变成画长颈鹿的提摩,不是因为他没钱没名,而是因为他找不到意义。我也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就,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
我们最终极的负责对象,安德烈,千山万水走到最后,还是“自己”二字。
Kitsch就是紧紧抓住一个假的感觉,把真的感觉稀释掉。
设想一个跑道上,有人正在跑五千米,有人在拼百米冲刺,也有人在做清晨的散步。那跑五千米的人,看见那跑百米的人全身紧张、满面通红,心里会“颤抖”吗?不会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跑五千米的。
人生中所有的决定,其实都是过了河的“卒”。
“成长是一扇门,长大后的我们能否再次唱起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