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人
山牙等人被关押在西郊监狱。警方很快查明了他的身份,另外三名是吸毒者,从方便面里找到了几包海洛因,看上去像是调料。
"周兴兴是刑警,画龙是武警,寒冰遇是特警。"
"有人打架"的另一个意思是"我得看看"。看动物打架也是一种乐趣。
"另一个呢?"
忽然,三声鞭响,一个耍猴的用砖碴在空地上画了个圈,然后拉着长秧喊道:"妈X……站好!"一只小猴规规矩矩地立正,敬了个礼。上前围观的人鼓掌哄笑起来。小猴站了一会儿,累了,便坐在地上。耍猴的人怒目而视,摸起鞭子,又骂了句关于猴子祖宗的脏话。
"包里是啥?"
它慢慢爬到山牙身边,吱吱叫着哀求着什么。
2000年7月13日晚,湶城历夏区小井胡同。一只蟋蟀叫了几声,小卖部的灯光灭了,有四个人在胡同口的一棵槐树下鬼鬼祟祟嘀咕着什么。
"谁?"
高飞说:"我,我不识字。"说完他站了起来。
"方便面!"
出生在监狱里的孩子,犯人给他起名叫高飞。
"我们是五个人。"
"身份证,拿出来。"
高飞走向了一条荒无人迹的小路。他一无所有,连脚下踩着的一小块硬邦邦的土地也不属于他。身无分文,却很富有。他脑子里有一千只蝙蝠在飞,一千个邪念难道不是财富?可以买到捷径,买到黑色的火焰,这火焰在夜里是看不见的。
"我有身份证。"
"谁带那玩意啊!"
耍99lib•net猴的说:"是我。"
高飞从卖早饭的那里买了一碗鱼汤,这鱼汤的最大特点就是没有鱼。喝完以后,集市上热闹起来。卖鸡的,卖肉的,卖青菜的吆喝起来,也有不吆喝的。
叫声嫂子,泪如雨下。
小烟包看见假肢,眼睛一亮,打了几个哈欠,眼泪和鼻涕立刻流下来。
高飞的手一哆嗦:"山牙!"
预审员后来对他的一个朋友说,"没见过这样的。当时他要烟,我给他点上,一转身,听到惨叫,他倒地上了。赶紧送医院吧,结果他趁我们不注意,从医院窗户里跳了下去。那是五楼啊,楼下还停着一排自行车,稀里哗啦,摔得那个惨哟,倒是没死,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民警叹了口气,解开怀,掏出乳房喂孩子。民警是个女的,老街的居民都认识她,都喊她周嫂。
看人打架是一种乐趣。
湶城警方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一致认为,东郊爆炸案意在声东击西,和劫狱案件是一伙人所为。他们的目的是救出山牙,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山牙自残堕楼的事。
2000年7月17日,湶城东郊发生爆炸案,市区的邢警、消防警迅速赶到。十五分钟后,西郊监狱发生了耸人听闻的"劫狱"大案。看守民警与二十多名武装犯罪分子枪战半小时。由于部队驻军的火速支援,劫狱者未能得逞,趁着夜色分散而逃。
"那猴子呢?"
李平说,"小猴铐不上。"
高飞坐在一堵土墙下气喘吁吁。他从集市上一口气跑到这里,偷到的不是钱,而是一张刚刚从某个电线杆子上揭下来的通缉令:
她怀孕了。
得到的回答出人意料:
周嫂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周兴兴,从此,这个孩子便在派出所里长大,后来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警察。
那些人本来在洞穴里,现在要将他们置身于阳光之下了。
"我们都是建筑工,那边那个工地上的。"
"有一副扑克、半包烟、方便面……哟,还有把刀子。"
"周兴兴,画龙,寒冰遇。"
"送动物园了!"
清晨六点钟,李常水向白景玉报告:"人找到了。"
"在上面!"
山牙阴沉着脸。
猴子赢了,它抓瞎了狗眼,人群为之欢呼。耍猴的人打声唿哨,猴子蹿上了他的肩。
"李平,看看。"
"跑!"山牙吼一声。
周嫂站在路边喂奶,站在天地间喂奶。
"让他们进来。"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周有顺问。
四个人跑啊跑,却跑进了死胡同。周有顺掏出枪,李平掏出电警棍,两个人叫骂着立刻追过来,他们的伤口流出鲜血。
白景玉要求,立即从全国范围内的公安系统里找几名最优秀的警察成立卧底小组,天亮之前用直升机把他们带来。
十六岁那年,高飞对监狱长说:"我想出去逛逛。"
加祥县城有条老街,老街早已不在。当时靠近粮局的拐角处有两间破败的房子,房子没有门,屋顶摇曳着狗尾巴九-九-藏-书-网草,向北的窗户被砖封死了。
十字路口像十字架。
小猴吓得吱吱叫着转圈乱跑。耍猴的说:"吁,刹住!"接着发出一串命令。小猴就在这命令之下表演了齐步走、卧倒、匍匐前进、中弹装死等一系列军事动作,观众被逗得哈哈大笑。最后耍猴的扔给小猴一顶破帽子,小猴便举着向围观的人要钱,谁给的钱多,小猴便跪下磕一个头。
"是啊,"山牙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我的腿不行。"他卷起裤脚,卸下一截假肢,揉着膝关节说,"我是个瘸子。"
两个人和一只小猴转过街角,消失了。谁能想到,几年以后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特大犯罪集团。
"不是厕所,那是派出所。"
金炳山,外号山牙,男,55岁,身高1米70,范县金台村人,因贩毒被判刑,现在逃……
1978年12月23日,下雪了。
几个月以后,孩子出生了。她得了产褥热,临死前挣扎着对一个女警说:"我要知道这孩子的爹是谁,我绝饶不了他,非宰了他。"
有个外地人曾经指着房子问:
周有顺说,"那就解开鞋带,绑上。"
收税的走后,一条狗挤进来,它瞪着猴子,发出呜呜的威胁声。猴子也不示弱,龇牙咧嘴,并做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拿过来!"耍猴的突然站在高飞面前。
另外一个孩子,出生在监狱里。
高飞说:"我跟你走。"
"不行,把这四个人都带回去,带所里去。"
"收税的来啦!九*九*藏*书*网"一个大盖帽让耍猴的交了十块钱。开收据时,耍猴的说:"别开了,俺不要单子。"收税的说:"哟,会办事啊,那收你五块吧。"
有时打架不需要原因,彼此觉得对方不顺眼就够了。
"哦,这三位是?"
当晚,"7.17劫狱案"上升为"新世纪一号大案",副总警监白景玉亲自前往听取汇报。
老街泥泞不堪,电线杆下的残雪显得牙碜,树枝上的雪好像能吃。北风呼啸,滴水成冰。一个穿破毛衣的男人在派出所门前徘徊了一会儿,走了。后来从屋里出来个民警,看看天,看看地。地上有件黑棉袄,棉袄包裹着一个婴儿。
周有顺说:"都铐上,把那小猴也铐上!操,抓死我了。"
"下手挺快,是个苗子。要不是小烟包看见,真让你跑了。"山牙说。那只叫小烟包的猴子冲高飞做鬼脸,并且拿小石头砸他。
高飞说,"不是这小猴,你也找不着我,追不上我。"
电棍滋滋啦啦地响,四个人很快"哎哟"着倒下了。
他娘是个婊子,按照文革时期的说法,叫做破鞋。破鞋杀了人,召开宣判大会时,她高昂着头站在台上,当听到死刑,听到枪毙,她向台下围观的群众恶狠狠地吐了口酸水。这口酸水救了她的命。
所有的犯人抓着铁栅栏唱了一支歌。这歌是为释放的犯人送行的。
当晚白景玉亲自挂帅成立了一号大案指挥部,由最高部门亲自督办,各地公安部门无条件予以配合。指挥部制定了"欲擒则放九九藏书,一网打尽"的卧底作战方案。关于如何潜入这个犯罪集团,大案指挥部连续召开几次会议,反复研究,制定了总的工作原则和具体的作战方针。
"那是厕所?"
"卸沙子的。"
周兴兴,画龙,寒冰遇,160万警察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警界中的三位精英,现在他们要走进一个洞穴,打起火把,照亮那黑暗角落。我们将在下面看到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很多稀奇古怪的人。
高飞跑到集市上。集市上还很冷清,东边有一排卖鱼的水泥台子,西边有一排卖肉的木案子,中间是一排杂物,依次是:一条旧麻袋,一块石头,一个破碗,一截树枝,一段绳头……这些东西都代表着人,代表着小贩占下的摊位。
山牙叹了口气,从假肢里捏出一小包白粉,倒在掌心。小烟包伸出舌头舔着山牙的手,兴奋得尾巴都翘起来了。山牙摸摸小烟包的头,对高飞说:"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就在耍猴的挤出人群的时候,高飞将手偷偷伸进了他的褡包。
一生天,二生地,三生万物。
两个巡警抬头看,一只小猴蹲在树枝上。猴子跳下来,双爪顺势抓向周有顺的脸,同时,山牙夺过刀子向李平刺了一刀。
山牙拒不交代贩毒事实。他向预审员要了支烟,用灼热的烟头烫瞎了自己的左眼。
两名喝醉了酒的巡警,突发奇想,要去查查他们的身份证,因为当时发生了一件并不严重的流窜盗窃案。让我们记住巡警的名字:李平,周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