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电影的诱惑,才对这本书起了兴趣,其实,压箱底有2、3年了。电影的中文名字非常诗意,一树梨花压海棠,相对于亨伯特的性压抑和当时的社会宽容度,此诗的原型,80岁的张先是相当幸运的,可以明媒正娶一个相差花甲的妙龄少女,且宝刀不老,连生四子,晚年在充分享受人生的快乐中度过,美娇妻为其守寡并最终郁郁而亡。
亨伯特美化自己是精神病治疗师,其实跟强奸犯一字之差。他实际上很清醒,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如何得到等等,但就一个病人而言,他想要的恰恰是不该要的,因它不符合社会的伦理道德,不符合法律约束。
但我想,尽管读者都看出了这种不伦之爱的邪恶和肮脏,这也不是作者想要谴责的。而且相较于查泰来等中的性爱描写,很多人会对本书的干净稍稍失望的。它基本上实在探讨一个精神病人的心理发展轨迹,从病因缘起,至不断追寻猎物,机缘巧合到手,费尽心机长期占有。而且,亨伯特的心病基本是无可救药的,即使他在海滨和洛丽塔重新演习了青春期的故事,即便幻梦成真,他也不可能就此罢手,解除灵魂的魔咒。因为他爱的对象变了,洛丽塔是新的病因,否则也不会为了洛丽塔杀人。
我相信,很多谦谦君子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完全不同的灵魂。之所以国人的症状不明显,许是数千年的道德教化力量过于强大,已然转化为一种内在的自我约束,所以,从表象上看,大家都是服从的,谨守的。(未完不续)
在美国,美籍俄裔作家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被视爲二十世纪美国文坛上继福克纳以来最重要的作家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实验小说最有影响的先驱,一九四五至一九六五年这二十年间最有贡献的美国小说家之一。
在著名学者常耀信老师《精编美国文学教程》将纳博科夫的创作归置于“后现代主义”,将他视爲与约翰•巴思、唐纳德•巴塞尔姆、托马斯•品钦一样的“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典型代表”,将其创作看成“美国后现代小说的滥觞”,而且还注意到《V》与《万有引力之虹》的作者品钦正是纳博科夫的学生,巴思、霍克斯、巴塞尔姆均是纳博科夫的崇拜者,约翰•厄普代克也受过纳博科夫的影响。
但是很遗憾的是,常老师并没有理解纳博科夫和他的戏仿艺术。他还是依照着传统的社会学批评手法来解读《洛丽塔》。他说:“汉伯特和雷伊两个人似乎代表作者头脑中的矛盾的两个侧面。一方面,作者知道他在冲破禁区,告诫并希望读者理解他;另一方面,他因不能自控,对多年来在多部作品中曾隐约表现的“慕女”情节,也必须做个了断;同时他大概也觉得,这是一个普遍存在而人们又耻于承认的情节,应当公之于世,所以终于写出了《洛丽塔》一书。”
这无疑是一种误读。我们不妨从元小说谈元小说就如元语言是关于“语言的语言”一样,“元小说”是“关于小说的小说”,即用小说形式揭示小说规律的小说文本 ,是使叙述行为直接成为叙述内容 ,把自身当成对象的小说。小说的冲动源起、创作过程、文体规范、寓意寄托 ,均成为该小说文本的表现对象。在元小说中 ,传统的小说文本所追求的完整性自足性被打破了 ,欧文•高尔曼就用“breaking frame” (打破框架)来意指元小说的基本特征。
普遍认为最早的元小说是18世纪英国小说家劳伦斯•斯特因(Laurence Sterne)的《项狄传》。元小说大规模兴起于1960年代,这一时期,人们所熟悉的元小说有纳博科夫的《微暗的火》(1962)、博尔赫斯的《迷宫》(1964)、约翰•福尔斯的《法国中尉的女人》(1969)等。这类小说的宗旨并不在于揭示现实生活,而是在叙述上直接或间接地暴露小说的虚构性,探讨小说理论。“元小说”这个术语是在1970年美国后现代派作家威廉•加斯在其论著《小说和生活中的人物》(Fiction and the Figures of Life)中第一次提出的,在1980 年左右开始得到公认。起。
元小说的三个主要特点:首先,元小说试图揭示由言语构成的叙述文体的虚构性质。与传统小说那种单一视角的结构方式不同,元小说倾向于对现实以多方位、多层次的再现。其次,为了反映小说的虚构性,元小说常常揭开(lays bare)小说的编写手法,以示其与传统的写作方法和惯例的不同。第三,元小说常包含大量的文字游戏,以显示其由字词构成的世界与现象世界的相互关系和不同。元小说关注的中心是揭示小说与现实的关系,反映了西方当代作家越来越强的自我意识的文化特征。元小说的流行是人们对难以把握、变化不定的现实的强烈感受的结果。在元小说的理论中,戏仿和虚构性是两个核心的特征。
《洛丽塔》作为戏仿,是一种有意识的模仿一个对象的语言、行为或表达方式,将其运用到不适宜或相反的语境中,以达到对被模仿对象的戏弄、颠覆和嘲讽。哈特在《讽刺论》认为戏仿是:“讽刺家取用一部现成的作品,这部作品原是以严肃的目的创作出来的。他把一些不一致不协调的观念掺和进作品或者把它的美学技巧加以夸张,使这部作品和这种文学形式看起来滑稽可笑或者通过把一些观念置入不相称的形式中,使这些观念看起来愚不可及。”
纳博科夫非常擅长戏仿这种手法,作为文学教授,纳博科夫熟悉欧洲文学传统,对经典作品如数家珍,对文体风格揣摩尤深,这一优势使他在创作中能够广泛地多层次地应用戏仿,从而使小说成为“文本的文本”。比如他的《王、后、杰克》(King,Queen,Knave)是对《包法利夫人》的戏仿,《绝望》(Despair)是对《罪与罚》的戏仿,《礼物》(The Gift)模拟文学传记,《微暗的火》嘲笑文学批评,《阿达,或热情:一部家族史》(Ada or Ardor:A Family Chronicle)宛若百科全书,《洛丽塔》直指忏悔录、色情文学、公路文学、侦探小说这几种文学样式。
在《洛丽塔》这部小说中,他通过对自己不喜欢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弗洛伊德等人进行戏仿来讽刺他们,表达自己的文学观。
比如,第一,纳博科夫通过戏仿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风格表现了他对陀氏的敌意。他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个哗众取宠的记者, 是马虎的喜剧家。纳博科夫通过戏仿的手法, 不仅演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如此使用双重人格的, 而且还表露了自己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厌恶之情。《洛丽塔》的主人公亨伯特是一个具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双重人格的人物。销毁夏洛特•黑兹写来的求婚信后, 亨伯特在房间反复沉思, 弄乱头发, 理好紫色睡袍, 咬紧牙关低声呻吟着。他感到了一种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露齿大笑。戏剧家奎尔蒂是亨伯特的替身, 在演示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人物刻画过程中, 亦起了不可缺少的作用。第二,纳博科夫在《洛丽塔》中用戏仿或暗指宣泄了自己对弗洛伊德的恨。他认为弗洛伊德是维也纳江湖骗子和怪人。弗洛伊德的理论在《洛丽塔》中也受到了纳博科夫的嘲笑, 亨伯特自称他担任的儿童精神治疗家角色又让后弗洛伊德杂拌菜反上胃来, 并召遣来处于少女时代“潜伏期”的如梦、夸张的多丽。亨伯特说:“我总是那个维也纳巫医忠实的小追随者。”纳博科夫曾告诉阿尔文•托夫勒:“弗洛伊德学说以及它那古怪的含义和方法在我看来是世上最大的自欺欺人之举。我完全拒绝接受它, 连同无知、平庸或病态的人所喜欢的那一些中世纪的玩艺儿。”
他还用戏仿的手段对爱伦•坡、马赛尔•普鲁斯特、乔伊斯等人表示敬意。这就扩展了戏仿的功能。比如,第一,博科夫与爱伦•坡有共同的美学情趣, 他通过塑造一个具有高超艺术价值的小仙女的形象, 表现了自己高超的美学水准。《洛丽塔》中不时地流露出了爱伦•坡那疏远、消失和异常的气氛, 表现出了爱伦•坡所渴望的“一种超越尘世的美。”在爱伦•坡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主题, 如可爱的美人或女人的消失, 也通过亨伯特对性感少女洛丽塔的想像而得到重现。亨伯特追踪奎尔蒂的过程演示了爱伦•坡侦探小说的特点。第二,纳博科夫在《洛丽塔》中表示了对普鲁斯特的敬仰。《洛丽塔》的创作, 明显地受《追忆似水年华》的启示。亨伯特对安娜贝尔的爱和他那怀旧之情, 说明他同样在寻找失去的时光。移居美国后, 亨伯特企图通过幻想来找回失去的时光, 但渐渐意识到时光一去不复返, 洛丽塔不久也将长大,成为一名 18 岁的女孩, 会失去那小仙女的光彩。亨伯特的爱情是普鲁斯特式的爱情。他告诉读者, 可怜的女人为一系列她已经很久不做或从没这么有兴趣去做的事情而忙碌, 他娶了他所爱的孩子的母亲, 就得以通过劳动使其妻子重获丰沛的青春。就这样, 亨伯特模仿了普鲁斯特那尝试性的对心理动机的沉思。普鲁斯特式的音调、普鲁斯特的表达方式受到了纳博科夫的戏仿。纳博科夫对普鲁斯特的戏仿十分逼真, 说明普鲁斯特对纳博科夫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小约翰•贝特•福斯特(JohnBurt FosterJr)认为:“正是普鲁斯特, 而不是别的现代主义者, 引导纳博科夫作为一个自觉的现代作家而发展。”
与戏仿一起的就是小说的虚构性,纳博科夫在访谈中曾经谈到《洛丽塔》的虚构性,这就为一些研究者拼命想从小说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作者的影子的做法提出了最有说服力的反对。他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阐释:“艺术是一种欺骗。”
纳博科夫在访谈录《固执己见》中也采用这个故事来申明他的“艺术是一种欺骗”的文学观,当然,他的代表作《洛丽塔》自然也是一种欺骗。
在谈到《洛丽塔》这部小说的真实性的时候,他说:
“亨伯特这个角色是我创造出来的。他一直有偏执的怪癖。事实上,我小说中的人物往往有某种程度的偏执,但他们跟日常生活中的人并没有产生一对一的等号关系。由于我写完了小说,这些人物才存在。在撰写《洛丽塔》时,我经常看到报章杂志上的报导;有些中年绅士追求小女孩。这并不是说我受这些报导的影响,我只能说这是一种巧合罢了。” “ 《洛丽塔》是我特别钟爱的作品。这是我最艰难的一部作品——主题是那么遥远,远离我自己的情感生活;在用我的混合才能把它写得真实的过程中,我感到特别快乐。”
既然小说是一种欺骗,它们的情节与现实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也就不能像现实生活一样讨论小说中的行为是否合乎道德是否有社会意义,这也正是纳博科夫重要的文学观点,他强烈反对对他的小说进行道德和政治层面解读。
所以他说,“文学是创造,小说是虚构。说某一篇小说是真人真事,这简直侮辱了艺术,也侮辱了真实。”“事实上,最让人感到厌烦的,是那种张扬政治信仰和刻意暴露社会黑暗的小说。”“我的写作没什么社会宗旨,没什么道德说教,也没什么可利用的一般思想;我只是喜欢制作带有典雅谜底的谜。” “一件艺术作品对社会来讲没有什么重要性可言。……使小说不朽的不是它的社会重要意义,而是它的艺术,只有它的艺术。
读《洛丽塔》着实耗费了我很大的精力。
你看一下这本书若干的关键短语就会对它心生畏惧:纳博科夫后现代与文体家的名声;后现代主义杰作;精神病学;心理学;乱伦;社会伦理道德…若单从情节上看这部小说也不过是本俗艳的意*之作。可偏偏就在文学界占领了崇高的地位,经久不衰。《洛丽塔》成功的原因很多:纳博科夫作为后现代主义作家①和文体家的创作技巧;对整体小说叙事结构的精心规划;对叙事细节的微妙处理。如果分别论述的话每个小主题都足以写篇过万字的论文。
不过,我倒很想说说纳博科夫自己为《洛丽塔》所写的“序”以及“后记”②。那才是解读《洛丽塔》最重要的部分。后现代主义作品中,叙事技巧与方式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很多叙事手法纯粹就是为了卖弄,纳博科夫也不例外。但是他出色的利用“假扮”的序和后记来完美的突出作品纪实病例的味道以及他自己对于《洛丽塔》创作的各个方面的一些阐释。
纳博科夫爱嘲笑,且傲慢自大。《洛丽塔》明显涉及心理学以及精神病学。纳博科夫轻挑地装成一个精神病人,狡猾而故意地写下很多在心理学上具有普遍象征意义的心理活动、事件或细节,然后大加嘲笑。而众所周知,纳博科夫对于弗洛伊德极为贬低(我本人也很奇怪弗洛伊德的很多说法,比如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童年克制着故意不拉大便的肛门滞留型人格究竟为什么就一定会懦弱吝啬,再说肛门滞留的快感我真的理解不了。)在纳博科夫笔下(以及其他许多作家笔下)心理学似乎是一个愚蠢的猎人,而精神病人是一群聪明的狐狸,故意给猎人留下踪迹线索,逗弄着猎人一步一步迈进早已设好的圈套。 接下来要说说《洛丽塔》的美学问题了。诚如纳博科夫所说,《洛丽塔》并非什么道德警示读物,它的成就是美学上的。看到这些评论眼熟吗?没错,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同样如此。这两部作品都属于“为艺术而艺术”的小说,欣赏角度也纯粹是美学上的,却都被迫担任了“道德的义务”。③《包法利夫人》生不逢时,福楼拜不得不用道德作幌子来使自己的作品出版。而《洛丽塔》命好些,但一样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实际上,引起争论的文学作品往往都是直指人性最隐秘最黑暗之处④,请注意,这不是色情的问题,色情文学由来已久,但有人听说过哪本色情小说引起全世界的争议吗?人们怕的不是色情,而是人性隐秘晦黯部分被揭发出来。我们羞于谈起性,但是控制性问题只是掩耳盗铃,为什么要大力扼杀人性中最主要最能带来灵感的一部分呢?
或许中国就不明白什么是文艺复兴。
《洛丽塔》吸引人的第一要素当然还是故事啦: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十多岁青春少女的性爱与控制怎么会不吸引人?读下去,文中却充斥着性冷淡;艺术化(其实什么实质也没写)的性爱;夸张的情节;病态的思想;乏味的旅程;变态的暗示;幻想中的谋杀;偶尔跳脱出叙事者灵魂的叙事;模糊人称……反正,值得而且读得下去的小说,有着艳丽的开头与结尾。……洛丽塔……洛丽塔……⑤看看大师是如何运用初中语文老师常说的“首尾呼应”。
最后呢,我要谈一下纳博科夫在文中大量的法语短语。这是我比较深恶痛绝的,纳博科夫在小说里太过炫耀了。但我更深恶痛绝的是你得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那些该死的注释来弄懂这些操蛋的法语(还有拉丁文什么的,甚至有句话充满了四五种不同的语言)。我对译文社注释的做法不太赞同。我个人觉得完全可以在文中用斜体字把外文短语排出来,注释只要标明法语(或其它语言)⑥就好。更有甚者,比如译者在第十八页,对一句短语作出注解,而第四百一十八页又提到这个短语时,白痴的译注竟然是参见第十八页注!当然我知道这是惯例,不过全书每一页几乎都有两三个注释,就不能变通一点吗?
最后的最后,《洛丽塔》可读性很强,虽然,
读《洛丽塔》着实耗费了我很大的精力。
注释:①因为从纳博科夫从事创作的时间来看,后现代文学还没有大规模兴起,而且纳博科夫创作的小说并没有太浓厚的后现代风格。
②序还有后记实际上都是小说主体的一部分。
③“道德的义务”源自《帝国瀑布》 理查德·拉索 著,是二零零二年普利策奖获奖作品。
④同样引起争议的作品还有《红字》《尤利西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等等。
⑤《洛丽塔》开头的词是“洛丽塔”,结尾的词还是“洛丽塔”。
⑥在这一点上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手风琴罪案》(安妮·普鲁 著)就做得很好。
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火之念,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洛丽塔的这段开场白不知道让多少人唏嘘不已,可以说读这本书60%的原因是因为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种喜欢从开头判断要不要读下去的习惯),另外40%分给好奇心被它蛊惑,想知道到底给纳博科夫世人展现了一个什么样故事,能这样触动道德的底线将它列为禁书。纳博科夫让我想起王小波那本《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他直言不讳,在他看来,洛丽塔不是不道德的,而是非道德的。
印象里读过的故事很多是悲剧的结尾,安娜如此,斯嘉丽如此,洛丽塔也如此。她是个不可救药的坏孩子,她是个充满诱惑的小妖女,她是个偏执到极点的疯子。
亨伯特是爱洛丽塔的,所以最后他承认自己的罪过,由于自己的欲望而剥夺了洛丽塔所谓的幸福,因为我不知道奎尔帝是否就是洛丽塔幸福的归属。
读完的人应该会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这本书,洛丽塔的偏执,疯狂,病态曾经让人对她失望,因为我们很难找出现实社会中她的意义所在,而后文学给了她一条出路,在这个世界中得到偏爱的永远都是有各种有偏执狂的人,即沉溺于某种单一的思想不能自拔的人,因为一个人用来局限自己的范围越狭小,他在一定意义就愈接近于无限。所以,此时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着洛丽塔,她不过是一只来自异国他乡的蝴蝶,不仅是对于她的创造者,也是对于欣赏她的每一个人。
我那小小的开心的爱人,
咬着冰激凌的勺子,
凝视着一只仰天乱动的爬虫
笨拙地扭动身躯想要翻过来,
她发出咯咯的笑声,
伸手将另一只虫子叠在它身上。
她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让我看的入迷。
我那小小的沉默的爱人,
躺在午后的小花园里,
抿着嘴唇,眉头微皱,
好像什么事都不能讨她欢心,
我悄悄靠近她,
看她紧闭的双眼上微微颤动的睫毛,
那个机灵的脑袋里想着什么,
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
我那小小的失神的爱人,
对约会如此心不在焉,
她怎么能对甜言蜜语无动于衷?
还是她看不穿我的激动,
为今天新熨烫的衬衣,
精巧漂亮的领结,
为她做的一切她怎么能毫不在意,
她的视线越过了我。
我那小小的迷茫的爱人,
也许明天,
也许明天我就会收到一个吻
“你知道我爱她,那是一种一见钟情的爱,是始终不渝的爱,是刻骨铭心的爱。”
这是本让我很难写书评的书,它的争议太大文字太繁杂蕴含的情感太疯狂,作者使用多种文学相关的双关语,或讽刺或迷恋的诡异气息就这么透过纸张渗透出来。
“我”在书中无数次提起洛丽塔,用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用高亢的呼喊和小声的呢喃,他病态疯狂的情感无法抑制般出现在书中的一字一句。他爱她十三四岁时混杂这天真和粗野的性子,爱她浅褐色光洁的肌肤,爱她每一处痣和伤疤,爱她”阴沉的愠怒和开朗的欢笑“。她是他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是他半生的痴迷与魂牵梦绕。
他憎恶所谓的道德法规,举出无数例子证明与幼女的结合是完全合理的,他绞尽脑汁使她只属于自己,为占有欲而焦躁嫉妒甚至神经质地痛苦。他虔诚的描述她所有举动,并从中得到无上的幸福与快感。那段是属于他们的旅程(或者说逃亡)他不厌烦地讲述他们看过的节目住过的汽车旅馆购物过的商店,似乎用这种世俗的方式确保着他的小情人是属于自己的,他的爱是有所回应的。
这种冷静中夹杂着狂热的文字有很强的冲击力,读后只剩愕然:
“我心里对大自然的唯一的怨恨就是我我无法把我的洛丽塔从里到外翻过来,用贪婪的嘴唇去亲吻她那年轻的子宫,她那未经探究的心脏,她那珍珠质的肝脏,她那马尾藻似的肺和她那一对好看的肾脏。”
他用全身心爱着这个女孩,又或者,全身心爱着这个女孩身上他一直爱慕的,属于幼童的一种自然的青涩和妩媚。但他从没读懂过洛丽塔,这个蛮横的女孩早已厌倦他,她世俗粗野不爱束缚的性子也决定了她的逃离。
再一次重逢时她已经十七岁,失去了所有曾经美丽的魅力,受尽磨难,怀着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但他的爱意已经深深扎根无法拔除。他痛苦着恳求洛丽塔与他一起生活的片段让人心酸,这个倾尽所有的男人,他畸形的爱无处可释放,他深爱着的对象却只是把那段放纵的岁月当成少不经事的糜烂回忆,永远无法感受他的爱,更别提接受。
他亲手结果了抢走他的女孩的男人,于狱中写下这本书。据标注所示,洛丽塔也于这一年死去,是难产?还是疾病?我们无从得知。这个小姑娘在书中被不厌其烦的描述,她所有狡黠的微笑和不输于成人的早熟都一并离去。像“我”所说的那样,这回忆“有粘在上面的些许骨髓,有血,有美丽的绿得发亮的苍蝇。”厚厚一本书,并没有多少绮丽的缠绵,而多是痴狂下的冷漠与绝望,以至于描写洛丽塔的魅力也成了一种对自己这无望爱意的强烈讽刺。
复活节过后,夏天悄然而至。
早一个星期前,天气还稍带清凉,已经见到不少女士身穿热裤短裙走在街上。何况今天已然是俨然是夏天的温度。
不是周末,上班时间坐小巴的人不多。一上车习惯关掉座位上的空调,些许阳光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照进车厢,空气有点闷热。车还没满,旁边坐着一对小女生在翻看免费广告杂志,讨论着那个模特比较好看。昏昏沉沉地想睡,短短5分钟的车程怎么想也是不够瞌一小会。只能不停东看西看驱赶睡意。余光扫过狭窄的过道,一只蹬着拖鞋的小脚丫闯进眼帘。拖鞋是已经肮脏不堪的白色,扭花绳子装饰着红色小蝴蝶结。小小的脚趾甲上涂着橘色甲油。小腿笔直纤细,被晒成小麦色,膝盖旁边不知道刮到什么,一道白痕,一点擦伤的血,鲜红得有点突兀。
我好奇地往上看了一眼脚的主人,一个小小的身影,斜挨在小巴座位靠背上,半张脸被柔软的褐色头发遮住,轻轻地咬着下唇。窗外阳光正好,没能看清她的脸。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明白了亨伯特的心情。确实有些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们是妖精,天真纯洁,无知诱惑。无罪,却浑身透着不自知或自知的性感。她们可以不美艳,但通体都在诠释着两个字——青春。蓬勃的生命力,不安的野性,那个倒霉的中年人,遇上了一个小妖精,从此就被燃烧殆尽。
“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这一本曾经被我当行文艰涩描述变态的恋童癖精神病例分析来看的书,在多年后一个春末夏初的午后终于懂了。
PS:啊,这是一个大好青年向猥琐大叔的迈进么?……
作者的确是个天才,能把一个人的病态心理刻画得如此细腻,真是不简单!笔力非常好.
但是,实在无法接受这样变态的思想,只感觉很恐惧.在从他的角度写到的洛,被他占有的那段时间里,她的心理是充满了极度的矛盾与厌恶的.虽然之前喜欢着这个男子,但那毕竟是作为一种类似父爱感觉,而当他这样无止尽的沉醉在她的身体中,无时无刻的想要占有她之后,她的心里,大概只剩下就绝望与孤独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如此的任性,如此的脾气暴躁.
毕竟她只有十二岁,喜欢的,应该是那些年轻的,可爱的小男孩,而不是一个如此阴沉的老男人,即使这老男人看来还算英俊.
她没有自由,没有该有的童真.她是个性感少女,她不是一个女童..
真的是好可怕.说到底,即使他再怎样为自己辩护,终究无法掩饰自己是个——娈童症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