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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弯腰垂头
乌有之城。
在我记事本里,等待着、假寐着。
你们是我的先生,
光亮俯视阴影
还有菊花,
一座未在河畔的
他们缓慢前进,缓慢,
他们的帐篷搭在其他死去者
别忘记我。
有时可见有时无形,
门撞上了,砂砾在脚下碎裂,
列车又开动了,
是红的、润湿的、明亮的。
有一会儿,它纹丝不动。
跋涉在泥地里或沙漠中,
◎明信片
已难以辨认,而邮票上
可能是今天的波斯尼亚,
少些野心的将军,
四季如一,
有人www.99lib.net在道别,永远。
少些雪,少些风,少些大炮,
疲倦,挨着冻。他们正像你们,
你们是我沉默的伴侣,
下了一周的雨,雨点
哦弗美尔的小女孩,哦珍珠,
满载宝贝(被褥、银杯、
像面无表情的中国武士,
一抹北方的淡黄。
似绒带的微芒。
你们也许曾以为,生是易事。
◎弗美尔笔下的小女孩*
蓝色的包头布:你们全都光亮
梦已褪色的舞场。
紫菀花燃起
太多雪,太多阳光,太多雨。
一只手套落下www.99lib•net地,日影翳翳。
像被风鼓起的衣袖。
更完美的形状。
马匹(眼看就会被弃),雪,许多雪,
◎一列火车
墓地上满是
像黎明时
印着的国名早巳不存。
爬行在页首,
*杨·费美尔(1632—1675),荷兰画家。
优雅的稀客,
无处安顿,不停地绕圈。
我们的去世者不住在这个国度,
朝一个不在的国度,
隐没在雾中,像十九世纪。
齐步走进土里,
逝去者。
泥土把自己塑成
他们几年来都在旅行。
走了味的家庭气氛),
我们的去世者不住在这个国度——
索马里,阿富汗,埃及。
也总有马车,或手推独轮车,
昨天在巴黎,我看到好几百游客,
直不起腰,饿得腿九九藏书网软,
◎你们是我沉默的伴侣
的记忆里,在山楂果中,在铅里。
总抱着些东西——孩子,灯,
三九年的波兰,其后八个月的
一切所需不过是:一把土、船、巢、监狱,
注视着我。一颗珍珠注视着我。
◎难民们
油用完被弃在沟边的汽车,
拖着腿,
少些历史(可怜啊,哪会有
那是万圣节,
他们写在发黄的明信片上的地址
我不忘你们。
贪婪地舔吮水和十月,
一点儿空气,几滴血,和憧憬。
http://www.99lib.net一列火车停在一个小站,
而我是阴影做成。
还是最后一截面包?
像心理病房墙上的蜗牛。
我们无处可去,
门又撞上,甚至更响,
这样的星球,有的只有弯腰垂头)。
满脸皱纹的老妇们
在古老的信里我找到你们的笔迹,
法兰西,四五年的德意志,
我们却无处可去,
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
以宽容,或许也以怜悯。
弗美尔的小女孩的唇
你们的地址和电话号码驻扎
弗美尔的小女孩,现在已出了名,
山泉流在他们背上,
似乎倚着另一个好些的星球,
缄默的人们穿着厚夹克,
虽然日子空荡荡,
逝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