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辑(1983-1988)
那是你的起点
摆弄弱音器的男孩子承认
“我们来自不同的星球”
让我重把黑暗的呼啸
被撕开的风
屋内,就是那块著名的田野:
使他伸直的双臂间留有一个早晨
而你的身体
在她们反穿的衬衣领口
不一定是从东方
黑暗的地层中有人用指甲走路!
向日葵眉头皱起的天际灰云滚滚
北方闲置的田野有一张犁让我疼痛
增加了你的奴性?”
十月的天空
1983
好像一个孩子在我体内哭泣
一张张脸,从旧脸中上升
并且关怀它们的命运:
是你的蓝眼睛两个太阳
你们怕,所以你们继续等待
被偷看过的井口
葡萄厌恶茄子什么
我永不收回去
踏在自行车蹬上那两只焦急的香蕉
我会说:这大海也越来越旧了
我的腿是一只半跪在泥土中的犁
看管着我
一切语言
就从扇贝的卧室中伸出来了
面对着火光着身子独坐的背影
1985
我,在这个早晨来临。
严厉的声音,母亲
在你肚子中的重量
——马
我,在向往狂风的来临:
冬日老鼠四散溜冰的下午
天空如石块,在崩溃后幻想
我,是在风暴中长大的
在运送猛虎过海的夜晚
上身穿着黑衣
由二十四枚铅弹镶嵌
它们在地下恢复强大的喘息
背包上写着:永恒的寂寞。
我看到所有爱过我的人们
星星全都熄灭,像一袋袋石头
在他们共同使用的目光中
一个石头做的头
把指甲掐进肉里
我姨夫常从那里归来
然后,怎样地,从天空望到大海
灰暗的云朵好像送葬的人群
早春,在四个季节中
继续寻找她们的生命
它的光线从巨鸟展开双翼的方向投来
--一种眩晕的感觉
我永不收回去
当春天的灵车穿过开采硫磺的流放地
于是,所有的日子都挤进一个日子
1986
向一万把钢刀碰响的声音投去
那完全是痛苦的叫喊!
我在忘记你雪白的屋顶
想念谁的意思。我是
阴沉的理性从中穿行
黑暗原野上咳血疾驰的野王子
碎裂碎在星形的
通往父亲的路
“喀嚓喀嚓”巨大的剪刀开始工作
下身,赤裸的树干上
忧郁的船经过我的双眼
为深秋主持落葬,繁星幽暗的烛火
多情人流泪的时刻--我注意到
像个颓废的建筑瘫痪在田野
月光透进室内,墙壁全是窟窿
要是语言的制作来自厨房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在主人的脸上找到了永恒的安息地
直至太阳熄灭的一刻
暴风雨到来前的阴暗,在处理天空
“是你的,还给你,原来的
九月,盲人抚摸麦浪前行,荞麦
过于整齐。”
旧世界的最后一名骑士
应当停止——当
黑树林毫无表情,代替风
于是,你再次发出一声叫喊
井口会动的土地呵,夜间被盗走的河流
“你哭,你喊,你止不住,你
是我的歌声曾使满天的星星无光
歌声是歌声伐光了白烨林
风暴搂着我让我呼吸
有一些夜晚开始而没有结束
好像锯着自己的腿
游着,水流中的鱼群
我认为有一个目的:
<>而他的眼睛是两座敌对的城市的节日
肩膀上的肉,就是你的粮食
象棋大师的秃顶移动
她们记住的一切都在休息
在四个季节之外闲着
世界是个大窗户窗外有马
要你在人类的海边,从头读书
记忆之子咳着血醒来:
马蹄声,在响亮的铁板上开了花
聚集着北方闲置已久的威严
正把太阳的头按下去
火焰在未熄灭之前
要谢谢他们。再谢一次
史前的人类,高举化石猛击我们的头
一群肥大的女人坐在天空休息
一个搀扶盲人过街的水手
比聚敛废钢铁的空场还要空旷
也一同站起
心中装满冬天的风景
分开海浪,你会从海底一路走来
穿着冰鞋我在天上走
收回复日娇艳的风貌
但是天以外的什么引得我的注意:
滑过读书少年的侧影
一个盲人邮差走入地心深处
走到一里以外
没有脸孔却挥着手
就像顺着巨鲸光滑的脊背抚摸下去
1988
绸子般的河面,河流是一座座桥梁
一种寂寞,海兽发现大陆之前的寂寞
当隆冬皇帝君临玫瑰谷
是黑夜与白昼
代替女人巨大的臀部
来自同一个梦中的火光
也在为激烈的年华守灵
他的体内已全部都是死亡的荣耀
在放倒的木材上锯着
当漂送木材的川流也漂送着棺木
入睡吧,田野,听
蚊虫全被装进玻璃管内
一道难看的闪电扭歪了她的脸
冬夜的天空
一直跑出了地球--
是一块夹满九九藏书网发夹的云
我无法激动
它带走的字:
用逃离眼窝的瞳仁追问:“那列
在撞击我的头……
而他要把它们翻译成自己未来的形象
发出寓言中的清香
神圣的器皿中依旧盛放着被割掉的角
让处于阴影中的一切光线都无处躲藏!
不说。抽烟的野蛮人
我推拒春天的喊声
推一的景象是在旧金山:
太阳已变成一个滚动在送葬人回家路上的雷
穿过停工的锯木场穿过
噢,我的心情是那样好
春之舞
从一片麦地
一把棕红的胡子伸向前去
张开双壳的声响
语言开始,而生命离去
1985
一生不应见到的人
棺材溢出人的油脂
可以一直望到冻在北极上空的太阳
近了。母亲的棺材
抓着墙壁抓着它的脸
写着:出售森林。
放大了我姨夫的双眼
于是每一年都多了一天
用无知的信念喂养
巨蟒,在卵石堆上摔打肉体
我在傍晚读过的书
--那期待着从大海归来的东西
与粗大的弯刀相比,死亡只是一粒沙子
“大树,吃母亲的树
如我不能占有一种记忆--比风还要强大
抠屁股的男孩子把头隐入云中
空洞的日光与灯内的寂静交换
沙子的影子移动
母亲不让河流哭泣
1
——二十年前的天空
1988
我们在它们的头顶上走路
开始用力舞蹈
四季,雪有着粉红色的肉
没有一只钟是为了提醒记忆而鸣响的
变成严格的定量
这夜,人们同情死亡而嘲弄哭声:
(女人健康的臀部是天空永恒的敌人)
1988年2月11日
天空,那样惨白的天空
当我从茅坑高高的童年的厕所往下看
森林,移到了石头滚动的悬崖边缘
粒粒沙子张开了嘴
从崖边倒下了马尿
1988
同样地,我的五指是一株虚妄的李子树
狂风狂暴灵魂的独白:只要
噢,小白老鼠玩耍自己双脚的那会儿
邪恶的知识竞吞食了所有的知识
死亡,已碎成一堆纯粹的玻璃
我的身后跪着我的祖先
1985
失去动力的马匹脱下马皮
大雪下了整整一年
就在棺木底下
1988
意味着冬天
你所蔑视的一切,都是不会消逝的
你发出第一声叫喊
在牧场结束而城市开始的地方
我,是你的记忆
早晨,一阵鸟儿肚子里的说话声
他赶的马在清晨走过
是
没有脚也没有脚步声的大地
悲凉的雨水竟是血水
B
“用外省的口音招呼它们
歌声
往一个男人屁股上多踢了一脚
是一只倒置的望远镜
不知还有几下
是河水的镣铐声
冬天,已把它的压力完成
他所要纠正的那个错误
你们这些矮树
雪,占据了从窗口望去的整个下午
“来,让我们一同种植
打着小鼓
鸟儿的头,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凿子
我听到滴水声,一阵化雪的激动:
稀薄的空气诱惑我:
骤然出现在祖母可怕的脸上
水的重量完全是失重
把我们坐过的船压沉
渗入潮汐世代的喧嚣也渗入竖琴
你却再也听不见
属于自己的——我的想法
牧场背后一齐抬起了悲哀的牛头
是火焰的形状
绸子抖动河面,河流在天上疾滚
挖我爱人:“再也不准你死去”
“你们的伤口
类似船留在鱼腹中的情景
2
是昔日的歌声一串瞪着眼睛的铃铛
陆上,闲着船无用的影子,天上
只是一块时间的荒地
一个价格控制着我们
它绿色的血
譬如,曼哈顿一家鞋店门口有一幅标语:
所以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空荡荡的收尸的车上
也为死者的脸布施了不死的尊严
全身披满大雪的奇装
但是没有,一点儿也没有
北方的海
风景,被巨大的叶子遮住
我听到蚌,在相爱时刻
一个男孩儿
向你的回答索要。
我就更信:我姨夫要用开门声
可我今天听到了
我作出要搬家的意思
北欧读书的漆黑的白昼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多少代人的耕耘在傍晚结束
而我的头肿大着,像千万只马蹄在击鼓:
开始为母亲穿衣
一个比空盆子扣在地上还要冷淡的早晨
雪锹铲平了冬天的额头
同情炉火中的灰烬
拔草。我们身右
两行歪歪斜斜的足迹
女人,在用爱情向他的脸疯狂射击
我喝下了这个早晨
来自遥远的祖先……
背诵记忆:林中有一块空地
两只恐怖的黑眼圈
似在事先已把预感吸足
如果九_九_藏_书_网我是别人
当它们,在观察人的眼睛……
照我:忘记呀
横跨太平洋我爱人从美国传信来:
我听到了使世界安息的歌声
留给母亲的风,像铁一样不肯散开
语言的制作来自厨房
空气,透过马的鼻孔还给我们的空气
耗子在铜棺的(锈)斑上换牙
我看到它们鲜红的嘴
或者,一块从费城送往辛辛那提的
思想,是那弱的
大海倾斜,海水进入贝壳的一刻
1983
夕阳,老虎推动磨盘般庄严
好像暴风雪
他的痛苦——类似一个巨人
这是一种手法——等于
肩膀上挎着修剪婴儿睫毛的药械箱
在最远的一朵云下面说话
我认出了自己的内心:
原因,正像地址
是月亮重如一粒子弹
折断了在树上经过而没有停留的
一直都在树上滚动燃烧
如我不能研究笑声
巨冰打扫茫茫大海
1984
把呜咽埋到很深很深的地下
装满被颠昏的苹果的火车,可是出了轨?”
1987
夜所盛放的过多,随水流去的又太少
我不信。我汲满泪水的眼睛无人相信
我姨夫要修理时钟
斗争,就是交换生命!
那会眨眼睛的窗框
他们把铲中的土倒在你脸上
世界的关怀!”
整夜那男人烦躁地撕纸
挖我母亲:“决不是因为不再爱!”
长有金色睫毛的倒刺,一个男孩跪着
我的哭声,竟是命运的哭声
像希望一样
母亲的终结
埋伏在路旁的树木
是曙光从残缺的金属大墙背后
母亲的鞋,独自向树上爬去
再会,在再会的时间里再会……
就像倾斜的天空,你在走来
在吃掉一万盏灯后的嘶鸣:
而,我们的厄运,我们的主人
一切全都还给你”说着
按进桌面。他们说
而太阳在一只盆里游着
所有的舌头都向这个声音投去
是风
哑孩子
使他的嘴唇留有一个空隙:
是睫毛膏永恒地贴住
伸出去而继续燃烧的手指上是
互相占有的时刻
类似滚开的火上煮着一个孩子
说母亲往火中投着木炭
每个人的手是一副担架的扶手
一定伤透了你们的心:
然后接着挖——通往父亲的路……
犁尖也曾破出土壤,摇动
光线迷了你的双眼呵,无人相信
从马眼中我望到整个大海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正把肮脏的田野走得心烦意乱……
聚集着死亡的风暴
所有伸向天空深处的手指
(手术桌被剖开了)
是一只只迷人的梨
当疾病夺走大地的情欲,死亡
会由于快乐,而变得无用!
就得用药!”
孤寂的星星全都搂在一起
就像大雪停住一样寂静
关闭自己--用一种倒叙的方法
你需要忍受的记忆,是这样强大。
内心就是卧室。他们说
坐弯了十二个季节的椅背,一路
独自向郁闷索要话语
1985
大海,就在那时钻入一只海顺
跪着一个阴沉的星球
准备给你一个工作
当春天的灵车
装殓岁月的棺木也在装殓青春
窗框,像酗酒大兵的嗓子在燃烧
但是不。现在不
是黎明在天边糟蹋的
1988
留在锯木场做它的噩梦去吧
有着蜂形面孔的女人
春天,才像铃那样咬着他的心
--初次呵,我有了喜悦
当田野强烈地肯定着爱情
风车
没有,没有任何葬送的对象
用了生下一个孩子的时间
一定是在早晨。镜中一无所有,你回身
思想者,是那更弱的
淹没在栗子滚下坡的巨流中
1988
却挥着手——好像石头
——纪念普拉斯
我想了解他的哭泣像用耙犁耙我自己
画框,装过雪橇
呼吸,被切成了块儿
于是,突然地,你发现,已经置身于
每一棵白烨树记得我的歌声
<>当星星向寻找毒蛇毒液的大地飞速降临
并且奇怪喜悦,在我心中有了陌生的作用
它的呼吸,促进冬天的温暖
1985
把她的理解华向空中……
倾听大雪在屋顶庄严的漫步
从仇恨中解体
一个被时间砸开的故事中
我听到大海在铁皮屋顶上的喧嚣
一切物象让我感动
一匹无头的马,在奔驰……
可它更爱使用严寒——
“用一个孩子愈合我们之间的距离”
1985
被踏成灰烬的开垦者
整个大海随你移动
永恒的轮子到处转着
投在田埂上的全部阴影!”
最后的喊声是;
一共敲了九下
妄想,就是卧室的主人
心,有着冰飞入蜂箱内的静寂
你是强大的风暴中一粒卷曲的蚕豆
一些星星抱着尖99lib•net锐的石头
而孩子细嫩的脚丫正走上常绿的橄榄枝
说着,从树上吐掉了
那男人的眼睛从你脸上
我听到马
往外瞪着瞪着那女人
就会从死亡的方向传来
九月
一阵催我鞠躬的旧风
冬夜女人
一块多好的料子
类似孩子的头沉到井底的声音
一些鹿流着血,在雪道上继续滑雪
风暴掀起大地的四角
大地有着被狼吃掉最后一个孩子后的寂静
整夜他骂她是个死鬼!
土地呵,可曾知道取走天空意味着什么
当你追赶穿越时间的大树
当他敞开遍身朝向大海的窗户
大树
就是这些东西,堆成了记忆
在一个坏天气中我在用力摔打桌椅
我在这样简单地
等待大树作过的梦
那些比疼痛还要严重的
书桌,搬到田野的中央
他的记忆来自一处牛栏,上空有一柱不散的烟
这时候,我开始嫉恨留在马棚中的另一匹
——一群摇摇晃晃的大学生
这住在狐皮大衣里的女人
都被用来理进地里
砖石在街心把你搂紧
被麻痹在半空
说这就是罪,意味着:
当然就是你善良的耳朵
全部都是,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一块古老的东方的猪油肥皂
就算盖了邮戳
太阳正在他的指间冒烟
搬家
从中射来粒粒粗笨的猎人
说风残忍
但不懂得:
1986
一个矮子像一件黑大衣
每一个黄昏都曾这样隐去
被拉成一只长简丝袜的哀号
那点鲜红的血,头颅竟是更高的山峰
里程
身穿塑胶潜水服,高速公路光滑的隧道
每夜我都手拿望远镜向那里瞄准
撕开了一个口子
露出的残废的脸
是两把锤子轮流击打
1988
我随铁铲的声响一道
有一些时间,在黑夜才到来
当站立的才华王子解放了
我,就跪在男孩身后
许多辽阔与宽广的联合着,使用它的肺
四周的马匹是那样安静
在被雪擦亮的大地之上,风
就像这条河流,在看你……
他们把什么抬起来了——大地的肉
正向马腹狠踢临别的一脚;
除我无人相信
1985
这些都是我不曾见过的
季节辗磨着麦子,手风琴缩紧肺叶
雪,在四季保持它的压力
蝙蝠无声的尖叫震动黄昏的大鼓微微作响
是锯
意味着母亲的一生
那么透明,响亮
我在抽打天上常在的敌人
北方的大雪,就是你的道路
我爱你
再次化为黑沉沉的土地……
鸟儿用童声歌唱着
一种危险吸引着我--我信
寂静就像大雪急下
就是投着孩子,意味着笨女儿
斑斑点点的村庄
向着扶犁者向前弯去的背影
黎明,竟是绿茵茵的草场中
好像月亮巨大的臀部在窗口滚动
--噢,我吐露我的生活
一个瘦长的男子正坐在截下的树墩上休息
那是你的起点。云朵包住你的头
会发现我正是盲人:
悬着,并且抖动:
为此我相信天空是可以移动的
她沉重的臀部,让以后的天空
大雪,摇着千万只白手
这张过于善良的脸,总让我想起
有一些时间在强烈地反对黑夜
爱好哭泣的窗户
钢轨一直延伸到天际
我爱你
十月的天空浮现在奶牛痴呆的脸上
只是十根脚趾同时折断
随便嗅嗅,就把自己埋在那里
他们陷入敌意时的叫喊
一些河流闪耀而不能看清它们的颜色
噢,我再没见过,再也没有见过
在漆黑的夜里为母亲染发,马蹄声
至今仍是一片野蛮的森林
是我站在寂静的中心
1983
鸟儿,树权翘起的一根小姆指
(里面包着永恒的饥饿)
当我的血也有着知识的血
双腿拥抱被放倒的天空
荒草响起了镀金的铃声……
在马眼中溅起了波涛
意味着另一种残忍:说
一些乐音颤抖,众树继续付出生命
我再次听到:
我姨夫早已系着红领巾
一阵解毒似的圆号声——永不腐烂的神经
我怕我的心啊
马
当一个城市像一位作家那样
雪的眼睛是无处不在的
而我的生命没有任何激动。没有
是炉子倾斜太阳崩溃在山脊
孤独奔向地裂
1984
头也不回的旅行者啊
我们全体都因此沦为被解放者!
光亮,透过锁眼透出的光亮
的母亲,从遗嘱中走出
但是从一只高高升起的大篮子中
有人在天上喊:“买下云
翻动着藏于地层中的蛹:
“来,是你的”它们说
在一开一合。还有一双红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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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寻找自己,在认识自己的旅程中
一种被辱骂后的痕迹
一些着火的儿童正拉着手围着厨刀歌唱
更近的太阳坐到他膝上
有一片空白——死后的时间
女人遇到很乖的小动物的夜晚
肿胀成河流
敞开的雕花棺材那冷淡的愁容
1986
并不生产形象
哑孩子把头藏起
正在隆隆走来,统治我的头顶
过去是神话,酒浆四溢
牛羊,挤成一堆逃走
被风暴的铁头发刷着
“那片麦子死了——连同麦地中央的墓地”
穿着小男孩儿的短裤
总是在向我走来
正像韵律
鼻孔是两只巨大的烟斗仰望夜空
亚麻色的农妇
可以统治一切权威!
金色的过水的耗子,把你梦见:
第一次太阳在很近的地方阅读他的双眼
蟋蟀的儿子在他身上长久地做针钱
当春天像一匹马倒下,从一辆
如果你能回答
母亲低首割草,众裁缝埋头工作
穿着铁鞋寻找出生的迹象
冬天的笔迹,从毁灭中长出:
同样是善良的……
那是你的起点
而我要让冷血的冰雪皇后听到
喊声引来了医生
在光的磁砖的额头上滑行
于是,猛地,从核桃的地层中
闲着,寂静
我的生命没有人与人交换血液的激动
揉碎的花瓣纷纷散落
那些从花朵中开放出来的声音
看到那把标有价格的斧子了吗?
可我承认这个声音
与将被做成椅子的幼树一道
石头下蛋,现实的影子移动
在这并不比平时更多地拥有时间的时刻
用擦泪的手巾遮着
如我不能依靠听力--那消灭声音的东西
刚刚被拧过脸的天空
从一阵散雪的风中,我曾得到过一阵疼痛
一个不再结束的下午
一切一切议论
<>比五月的白菜畦还要寂静
北方的声音
当一个飞翔的足球场经过学校上方
(而坑无比巨大)
努力
一种解散现实的可能性
像一只篮子我步入夜空
从指缝中察看世界,母亲
有着河湖眼睛的女人,从我们的腋下
是火焰火焰是另一条河流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变成你们的梦话:
承认;骚动
已经摘下他的脸:
当监狱把它的性格塞进一座城市
一条大路吸引令你头晕的最初的方向
披着大雪
开窗我就望见,树木伫立
开始,在尚未开始的开始
我在喊:我怕我的心啊
我要了解,要了解
门板上
静止。“而我要吃带尖儿的东西!”
<>最后一年就翻倒在大橡树下
(类似年轮在树木体内沉思的图景)
而我要让常绿的凤凰树听到
这景象背后留有一道伏笔
是些埋在雪里的酒桶
我不放任何人进来
一个树墩在他坐过的地方休息
一只大脚越过田野跨过山岗
啊,寂静
一张张脸,渐渐下沉
我爱你
被避孕的种子
像金子一样抖动起来了,我没发觉
我是在走出马厩时听到的
天空,却总是一所蓝色的大学
就在这时把头发锁入柜中
把害怕死亡的裙子拧成了绳
已被绑上马背。他们的父亲
搂向自己……
把母亲惊醒。醒前(一只血枕头上
打肿我的手察看麦田
把听觉埋到呜咽的近旁:
死亡,已成为一次多余的心跳
并且衔回了碰响这个声音的一万把钢刀
用可怕的脸色,为风暴继续鼓掌——
我也再不会是树林上空的一片星光
在我们灯一样亮着的脑子里
一只老虎的影子从我脸上经过
我被你忘记的
我姨夫正与一头公牛对视
那两扇肉门红扑扑的
锯木场寂寞的仓房
太阳烧红最后一只铜盘
嘴,一道铲形的光
一阵血液的愚蠢的激流
1986
(灰白的天空是个玻璃大产房)
除了过路的星星在窗上留下哈气
雷电在天空疾驰着编织
狂怒的蛇也缠住了同样狂乱的鞭子
披着旧衣从林内走出,用
A
时间正在回家而生命是个放学的儿童
于是,一千年也扭过脸来——看
没有大海之前的国土……
我的青春竟是在纪念
你们,听到了所以你们怕
我的青春就是在纪念死亡。死亡
手指代替五个男友
升向冷酷的太空
关怀
钟声
“我会再犯!”
暴力摇撼着果树
雪花,就像喝醉酒的蛾子
迎着朝阳抖动一件小衣裳
旅馆单间的钥匙孔变为一只男人的假眼
这景象背后再无其他景象
埋着我们早年见过的天空
从鸟儿眼睛表达过的妄想里
1986
1987
从屁股兜里摸出
我爱你
我没发觉天边早就站满了人
一个没有了她的世界存有两个孩子
夕阳,背着母亲走下黄铜屋顶
十二只九九藏书网笨鸟,被震昏在地
把爱好冒险的头颅放到钢轨上
你是一把椅子,属于大海
北方的夜
正在降下,雪道上
一张纸外留下了田野的图画。
北方的海,巨型玻璃混在冰中汹涌
总会随便地理到一个地点
一块自愿接受运斧的寿材
摆弄弱音器的男孩子
你的小模样
让月亮留在铁青的戈壁上
太阳的光芒像出炉的钢水倒进田野
1985
火焰,竟残害了他的肺
是一面镜子
“谁来搂我的脖子啊!”
一个世纪的蠢人议论受到的惊吓:
“母亲青春的罪!”
哑孩子喝着喝着整个冬天的愤怒:
肉作的绸子水母的皮肤
口吃的情欲玫瑰色的腋臭
用顽固的头研究一粒果核
而我姨夫要用镊子--把它夹回历史
1983
代替黑夜隐藏不朽的食粮
1988
墓碑
一刻,一列与死亡对开的列车将要通过
穿过开采硫磺的流放地
没有,没有任何动物折磨我
一百年来夜夜如此……
火焰永恒的钩子
我让钉子闹着
它们就点头?”天空的脸色
已被做成了斧柄”
箭一般地隐去
不说就把核桃
我会说:靠同我身体同样渺小的比例
这时候,有人骑着我打我的脸
把未来的孩子——生出来了!
冬夜的天空
让木材
我就要为那只角尽力流血
有了被坐弯的屋顶的形状
不会作梦的脑子
就连这只梨内也是一片寂静
新生的草坪偏向五月的大地哭诉
在一顶帽子底下
每一粒种子是一个原因……
脖子上坠着奶瓶
你,一个村庄里的国王
手抓泥土堵住马耳,听
从天而降
三种肤色的生日蛋糕上写的:
是什么—一我会再多看你一眼
一个生锈的母亲没有记忆
我永不收回去
永不安宁地在撞击。在撞击中
把它丢进了轰鸣的宇宙。
1984
它的前爪,向后弯曲,卧在它的胸上
内心要是卧室
菌类在腐败的地衣上跺着脚
像甜菜冻在地里
中选
埋在让他们恨的地点
是失去的一切
边走边嘀咕
一丝比忧伤纺线还要细弱的声音
我们知道而我们应当知道
一阵牛奶似的抚摸
我看到太阳是一串珍珠
你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敌人
循着有轨电车轨迹消失的方向
四只小白老鼠是我的床脚
世代的哀鸣,当祭日
“什么时候,在争取条件的时候
留在色情的棺底
树木
我爱你
1985
在匆忙地吃饭
从一个大窟窿中,星星们全都起身
庄稼厌倦生长,葡萄也累坏了
钩爪全都向上翘起
砖石垒成了马头,马脸
太阳是一串珍珠,在连续上升……
从死亡的方向看
还有邪恶,在一面鼓上撕扯他的脸
每年的大雪是你的旧上衣
在竖起来的海底,大海日夜奔流
四只甜蜜的孩儿
我在寻找我的爱人
至今那闷在云朵中的烟草味儿仍在呛我
画着田野怎样入睡)
白昼,在窗外尽情地展览白痴
北方闲置的田野
那是播种者走到田野尽头的寂寞
多少被雷毁掉的手,多少割破过风的头
打坏的田野捂住羞恨的脸
火光深处
孤独地而又并非独自地
时间也在钟表的滴嗒声外腐烂
一管无声手枪宣布了这个早晨的来临
1986年6月30日
这张十六岁的鸟儿脸上
它们酷似那男人的脸
一些声音,甚至是所有的
我听到你嘹亮的声音
当我爱人走进一片红雾避雨
是我要求它安息
已被错过的时间完成:
用一个气候扣压住小屋
抹去了一切声音我信
从死亡的方向看总会看到
都将被无言的声音粉碎!
站在肉做的田野的尽头
我姨夫
四周的树木全学我的样儿
我看到一块麦地长出我姨夫的胡子
1983
我永不收回去
同意你笑,你的胡子
笨女儿
一共44美分
我永不收回去
逃向天空的东西
磨它的镰刀去吧
尾巴在屁股上忙乱着
耳朵上缠着白纱布
整齐的音节在覆雪的旷野如履带辗过
我在寻找我住的城市
九月的云朵,已变为肥堆
像你--正在路程上
想要说出的
是这样紧紧地紧紧地紧紧地--搂在一起……
我是你的爱人
有一张犁让我疼痛
(节选)
也隆隆走动起来了
迈着设计者走出他的设计的步伐
1986
我是那不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