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原名香卓拉·穆罕·简,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又改名为阿闇黎·罗杰尼希。1970年代到1980年代自称巴关·希瑞·罗杰尼希。到了1989年,其门徒叫他Osho Rajneesh(和尚罗杰尼希),遂改名;略称Osho。
奥修的文字从表面上看,不带有鲜明的宗教色彩。它没有宗教中的神、鬼、天堂、地狱。奥修倡导的是活在当下,不对未来抱有任何梦想地活着。我在想,没有理想,人活下去的动力从何而来?奥修答:“你看那种子,它有梦想吗?但它却有无尽的动力向上,这份动力来源于自然,也就是道。而当我们真正抛弃了那些‘虚无’的未来、理想,活在当下,享受每一刻,也就自然能够进入自然之道,像那颗种子那样拥有生长的动力了。
听起来多么美好的世界啊!不用为明天担心,不用为未来彷徨,只用在意当下,享受当下。这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享乐主义者呢?所谓的道法自然,或许真的存在,但对于内心远未达到自然纯净境界的芸芸大众来说,若是真信了奥修,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好吃懒作之徒,因为他描绘的世界和人生太过于美好,并且看起来毫不费力就可以办到。但人们往往忽略了一点:得道的前提是内心完全纯净、自然。我不知道奥修是否曾经得道,但这条修行之路风险太大。因为人总有其与生具来的追求轻松的本能。奥修说:“轻松是对的,困难是错的。”这正中了人类心理的软肋。并且,虽然他没有给人画一个明确具体的未来图景,比如”得道升仙,立地成佛“。但在他书中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一种令人向往的状态:像自然一般生长,让人与自然完全融为一体。但他没有提醒读者,达到这般境界的前提是,忘记未来,活在当下。人对未来没有向往就容易迷茫堕落。
永远单纯地活在当下,是人的一种妄念。因为即使你可以把每一个当下活得漂亮洒脱,但是如果没有一盏指引方向的灯塔,你是无法在海上远行的。奥修的信徒可能会说他们的灯塔是自然的指引,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唤。我明白这条路是行得通的,但一个大前提是,你的内心无比纯净,没有一丝人性的杂念与恶意。然而当你跟随自然的指引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心中留存的人性,那些爱恨情仇让你过往的所享受的每一个当下都失去了意义。然后就是深深的自责和疑惑。因为那尚存的人性与自己所追随的自然性完全背道而驰。你仿佛像黑客帝国中苏醒的人类一样,陷入不安。而你追索自然的时间越久,你对于人性上的追求就越感到力不从心,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自然性与人性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并非人之常能所能追赶。
奥修的自然之道太过困难,也许他得道,也许他为得道。但我们知道的是,他的门徒被他轻易压榨去修建一座以他名字命名华丽的城镇,甚至为了控制当地政治而向选民投毒。我不相信这就是所谓的自然之道。
奥修告诉我们要追求自己内心愿意从事的事情,但我认为应该在其之前加上一个限定条件:在不损害他人利益权利的前提下。奥修反对一切道德,一切法律,反对历史的记载,认为那是愚蠢的人给愚蠢的人记下的愚蠢之书。但正式这些,让整个人类社会得以有序的运行。若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完全像自然中的动物一样生活,那么这个世界也就变成了现实版的动物世界了。
对于个人来说,如果一个人没有对这个世界、国家,社会,对自己的家庭负一点最基本的责任。那这个人与禽兽又有什么不同?我们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羁绊,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底线,有了这份底线,于己于人都会更加舒服。
我也就因此放弃了奥修所描述的大道。但是并不意味着奥修的思想不能为我所用。他希望人们永远活在当下,我不同意。但我无比赞同的是,人可以在恰当的时候活在当下,在恰当的时候表现出真我,但这一切要以一份共同的底线为前提。
同时,因为我拒绝了追求自然之道,就不得不在人性之道上为自己立下一座灯塔。成为一个适度的君子,做一份让自己身心舒畅又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工作,以及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
至于奥修,他的书我会将其放进抽屉。虽然我没有读完它,但他带给我一份思考。让我明白了自己的能力范围,我没有奥修的境界去追寻自然大道,但这并不妨碍我以一种积极的心态,活出真实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