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节
“伯父您好，我叫萧柏智，是胡吟珊的同班同学，请问她在吗？”
“尴尬啊……”阿智有点畏缩了，“那、那……我用英文说好了。”
老师装出伪善的笑容，“你说呢？”接着马上翻脸，“快点拿来！”
“我想约你一起去吃麦当劳。我请客。”
“谁是你哥？別叫我哥。”
“你想要我回答吗？现在？”
“那我约你看电影好了。我请客。”
“就是美丽的声音啦！人家不是都说黃莺出谷吗？黃莺不是鸟是啥？”阿智强辩。
“我都看到了还沒有！快点！”
“那好可怜喔，又饿又不能吃。”我不忍心地看着小绿。
“嗯？”
“它应该是饿了。”
“嗯。”黃莺回答。
“说什么？”
“是啊。”
“老师，我、我不敢说……”
“它一直要找你耶，”我摸着小绿的头时，小绿一直攀在关老板的腿上。
“你有东西给它吃吗？”
“后来呢？故事继续。”我坐回原位。
后来，他在上课的时候，传了纸条给胡吟珊，上面是这样写的：
“喂？”这是黃莺的声音。
“其实，阿智不只是对着他的梦想说goodbye，最重要的是，他在向他那冲动无知的两年道别。”关老板说这些话时，那只叫做小绿的猫走到他的身边喵喵叫着。
“Iamsorry。”黃莺说，说完就挂wｗw.９９lｉb•ｎeｔ电话了。
“啊！”我想起什么似地叫了一声，“我们好像不是在聊猫。”说完，我自己呵呵地笑了出来。
“我是在一棵树下的箱子里发现它的，似乎是被丟弃的。”
当一切都慢慢地步上正常的轨道，他的成绩也开始变好。国三那一年，他喜欢上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子。但那个女孩子品学兼优，几乎就是第一志愿的准高中生，对于阿智曾经有过的过去，她完全不敢恭维。
我问阿智为什么会在已经同班第三年的时候才开始喜欢她？于是阿智说起某天下课，她一个人坐在学校篮球场旁边，当时阿智正在打篮球。
“什么事？”
“是啊，我们在聊萧柏智。”关老板也笑了一笑。
“啊！不是不是，別管我的心脏，我是想跟你说……”
“喔！哥……哥，抱歉抱歉，哥哥，我不知道……对不起……不好意思。”
这时他就快要唱完了，“昨夜的梦，留给明天，明天……”唱完，他擦掉自己的眼泪跟鼻涕，“就昨天，我打电话过去她家，是个声音很低沉的男的接的。”
左手那条长长的伤痕，是阿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教训。
“伯你个头！我是她哥！”那低沉的男声说。
“那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听到这里，我再一次笑翻在地，“你白hｔｔp://wwｗ•９9lｉb.nｅt痴啊！重点不是用英文或中文好吗？”我笑到抱肚子，阿智又扁了我一顿。真不知道黃莺当时有着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跟我一样笑翻？
不过，好笑归好笑，阿智第一次为了女孩子哭，就是为了胡吟珊。
骑在他旁边的我，就这样看着他变态的举动还有淫乱的表情，直到他撞上前面的计程车。
“后来啊，阿智就出院了，不过左手还是包着的。”关老板继续说……
“这才不可怜，如果一直放任让它吃东西，等它生病了，那才真的是可怜。”看来关老板说自有他的看法。
听到这里，我笑到不行，被他扁到差点哭出来。
下午四点半，傍晚的风凉凉地，阳光煦煦地，几朵白云飘得慢慢地。阿智一个上篮被盖火锅，摔个乱七八糟，当他从地上爬起来时，刚好与胡吟珊四目相接。
“美爆了？”我问。
“喂？喂？”阿智又喂了两声，他以为接电话的人已经去叫胡吟珊了。
“你一定要说吗？”黃莺再一次请阿智确定。
“误会？”他转头看着我，“如果是误会，那一定是美丽的误会！”他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正严重地发着花痴。
那位哥哥终于把电话放下。过了沒多久，胡吟珊像鸟叫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来。
“有！”阿智立刻站起来。
“呃……”阿智畏缩地九九藏书网摇摇头。
过了一下子，纸条传回来了，上面只有两个字：“不要”。
“不，它不能再吃了，它现在是比较瘦了，以前真的太胖，连兽医都说再胖下去一定会生病。”
“我、我、我的心脏……”
“我、我想……我想跟你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这张看电影的纸条还沒传出去，事迹就被老师给发现了。
“沒有啦。”
“呃，伯父您好，我叫萧柏智，是胡吟珊的同班同学，请问她在吗？”他又把话再说一次。
“我差点因为两年的愚蠢，坏了我将来几十年的生命。”阿智如是说。
“你的回答就只有一个‘嗯’？”
他站在路灯下，身旁的脚踏车倒在地上。“我的心好痛喔！”阿智说。
他只好把纸条交出去给老师，老师看完之后问：“你要约谁看电影啊？”
“她看着我，笑了出来，我站起来的时候，她还是继续看着我笑，哇铐！你知道吗？那时的她真的美爆了！”阿智是这么说的。
她叫胡吟珊，是班上唯一戴眼镜的女生。
“你快说！”
“那换肯德基好吗？我请客。”
“对！”他点头点得很用力，“美爆了！”
切开手臂打进钢钉的伤痕至少有十公分长，让他在复原了之后，只要看见那道伤痕，就会记得当年的愚蠢。
阿智傻在原地，只见老师站在台上，伸着手要他把纸条交九*九*藏*书*网出去。他看了看胡吟珊，又看了看我，然后说：“可以不要拿吗？”
“好好好，不叫你哥，不叫……”
阿智把手上的电话挂掉，已经是在听到“Iamsorry”之后的十分钟了。然后他就出现在我家门口。
“喂……”依然还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大概过了五秒钟，阿智说了一个笑翻全班也笑翻老师的答案……“关闵绿啦！”
“不要。”
“喂，我、我是、我是萧……我是萧柏……我是萧柏智。”阿智开始结巴。
“萧柏智。”黃莺打断了阿智的话。
“这猫真的好可爱。”我离开座位，走到猫旁边摸摸它。
“你別光哭嘛！”我递张卫生纸给他，“你就讲来听听啊。”
“好，那你说吧。”
阿智啊阿智，你真是个可爱的人。
“啊……嗯？”
“有什么事吗？”黃莺问。
即使过了好几年，我们还是会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笑。当时我的表情到底是怎样呢？阿智说，就是我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绿了，对，就是绿了。”他点点头。
阿智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嗯！”他回答得相当有魄力。
那天，阿智跟踪胡吟珊回家，一路骑着脚踏车跟在她后面，他像个变态一样一直在闻着那随风飘来的胡吟珊的发香。“嗯……好香啊！”他抬起头，边骑车边闭上眼睛说，“这香味真是迷人啊。”
“那
九-九-藏-书-网你就快说！”
“都不要。”
“鸟叫的声音？”我怀疑地再问一次。
“你在传什么纸条？拿过来！”
“唉呀！”阿智求饶着，“千万不要打给我爸妈！”
他在我的房间里哭得乱七八糟，还用我的随身听重复播放王杰的歌，“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南方天空飘着北方的雪……”他五音不全地唱着，眼泪跟鼻涕全都糊在一起。
“……”电话那头沒响应。
“啊？”
“我是想……我是想跟你说，我想跟你说……”
“I……Ilikeyou……”阿智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顿时只觉得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快说！不然打电话叫你父母来。”
“如果你想说的话，可能会造成我们以后见面的尴尬，那你可能要想一想，是不是不要说会比较好。”
“萧柏智！”老师大声喊着。
我想，黃莺是聪明的，所以她先警告阿智，有些话还是別说会比较适当。
“你的心脏？你的心脏怎么了？”
“你刚刚有说，那傍晚的风凉凉地，阳光煦煦地，几朵白云飘得慢慢的，你不会觉得，那是天时加上地利，还有你摔得乱七八糟的人和才会造成的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