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加今天上午,终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盗·捌》看完了。我当然不是等得最久的那个,也不是最执着的。或者说从开始就感觉到,三叔对于填坑有心无力了?我觉得这倒是很正常,否则我想象不出有人的想象力可以达到那样惊艳的程度。三叔自己不也说过么,小说的开头和结尾最好写,反而是中间,要写得吊足读者的胃口最是要心思。但我看到一半,加上之前风言风语般的评论和指责,心想也不是那么回事。这个怎么说也让我等了两年的结局,恐怕他也写得心累了吧。所幸我一直就没太奢望,但更幸运的是,三叔的行动竟意外添下了这诸多感触。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盗墓》的时候,是在高二上学期。那时候我申请坐在全班最后一排,一个人坐,换位方便,看小说更方便。现在想起来怎么也还是有点怀念的。当时真感觉盗墓一点都不红,全班就我和我姐夫在追(开始的阶段)。想起一件题外事。高二下期转到23班的时候,某次很狗血的过程中,G老师把我MP4里的文档资料全删掉了。他当时以为里边全是小说,之后还语重心长地跟我说:现在看什么小说啊,不是时候!等上大学了,想看多少看多少,够你玩的……我突然就觉得很搞笑,心想那是你干的(还有师范的专业特色),就直接顶回一句:开什么玩笑~等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没时间也没兴趣看这些了……我现在都觉得当时想得没错,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我能约莫感觉到在潜意识里,我一直都否定高中这种价值模式,而对大学的认同感明显强得多。因为否定,所以逃避。从诛仙到神墓,从盗墓到古龙,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填补空虚。我确定我的判断无误。很玄妙地,一上大学似乎一切都像我之前设想的那样转变。我希望自己不再那么消极、苦闷,于是像是一瞬间地,那些文字对我不再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它们的缺点也逐渐清晰起来。现在想想,我还真像一个沉迷在虚拟世界的游戏迷。但是,《盗墓》又不一样。对它的结局,我介于期待和不期待之间。但我终究欣赏三叔,宁可拖稿也不找枪手来写的风范,虽然他也已经渐渐市场化了。所以我默默想着,不必再轻易看网络小说了——除了《盗墓》。
我一直以为他会拖到2012,至少。填不了坑实是意料中事,不是江郎才尽,是正常的人类本身就有极限。虽然我十分佩服三叔,那也不代表他是外星来的。我有关注过他的博客,他很久以前就说,他对盗墓的题材已经没兴趣了。于是在盗墓长跑中,《大漠苍狼》《怒江之战》以另一种经典的形式呈现出来,并且是已完结的。我想也是。写盗墓题材的人何其多啊,他们甚至都有了统一的世界观和构造了。居然X还说鬼吹灯和古墓密咒有百分之八九十的相似度。虽然不知道最先想出那些桥段的大虾到底是谁,无可否认的是:有关盗墓的想象力已经用到一种饱和的程度了。这些或许还不是重点,《盗墓》真正描写倒斗的场景本来就不是很多,起码没之前两本多。《盗墓》更胜在故事性、情节性、人物塑造,以及坑大坑多。没人可以否认,它的整体设局之庞大、各种明线暗线的交错之繁密无人能及。这也是盗墓真正吸引我的地方。当然咯,故事很“乱”、信息量太大,又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大多数人(狐狸大仙那样的神人自然不在其中)看它是求一种刺激,想看的时候甘心被吊胃口,看完的时候要求要更精彩的解释。显然前者更令人纠结。毕竟解释得怎么样,又不是看官能决定的。如今大结局一出,很多以前在观望的同学们开始蹚这趟浑水了……
怎么说呢,虽然我觉得我已经相当有心理准备了,但看着看着还是超级有想吐槽的冲动,尤其是看到下本收到信的那里。我对之前挖的坑是又爱又恨,心想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我感兴趣的不是没填上就是被推翻了。无邪到最后还真是局外人?他不是秘密最多的人吗?未必连他做的梦都是他三叔移植到他脑子里的?小哥那结局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十年?三叔屋地底下棺材里放着的尸体到底是谁?终极写不出来我可以理解,文锦的结局都完全不交代一下?我真的感觉到气闷了,那是一种沉郁、压抑又火大的情绪。但是——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就是据说及其虐心的那段以及最后的总结,又让我渐渐淡定了下来。在理性上,我认为总结里有价值的信息很少,但我却没有感到太多的失望。是之前发泄完了吗?还是说三叔描写的语调里,某种情感盖过了其他的东西。我想是后者。无邪说,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我也不想再深究下去了。第一次读这句话的时候,觉得三叔是在敷衍,“不再深究”即填不了坑。但当再回味一下,竟恍然感受到了某种真挚的悲伤。正式这种悲伤让人心静了下来,也让人平添了许多伤触。总结与其说是解谜,不如说是三叔对这一切终结的自我回顾。潘子的死的确很虐心、很感人,是无病呻吟无法相比的。对于之后的虐心篇,我只能说我真心不是腐女,我能体会到的,是另一种别离愁绪,无关情爱,却至为铭心。
本来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偏偏还有那么一份后记(贺岁片那个故事略过)。如果说结局让人百感交集,那这篇后记便是令人感触良多。这感触的情绪都不太积极,却是我喜欢的。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平凡而真实的三叔,没有哪一刻他离我这么接近。看盗墓的时候,为他的想象力、逻辑推理能力和基础物理知识所折服,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把它们用小说的手法表现地如此有真实感(其实我还有点失望他没用到更多有关超自然的现代物理学,话说盗墓贴吧里的那些神人的各种设想和推测还真是强啊!)。我觉得他处理各种因素的能力很强大,有些小说会写得很假,而他成功地避开了这一点。当然,这跟他设置人物对话模糊性的技巧有关(尤其是二叔和闷油瓶)。三叔似乎把自己写得有些可怜?很难想象他有这样一个人生,像个孤独的小孩。看他样子都觉得他很开心搞笑的吧。但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在为自己开脱。我觉得,他很真诚,有点可爱,很是善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但就是这么觉得了。虽说他登上作家富豪榜,总给人感觉有那么点商业化了,但他写文字的语气就是让人感到亲切,至少我是。盗墓的人设一直是我欣赏的地方,尤其是主角,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无邪,并不像人所猜想的那样是解开秘密的钥匙,而真是普普通通的人。由始至终,一直都是。这跟当年看诛仙的情绪有点像,喜欢张小凡,正因为他是最不起眼,最废材的那个。可是无邪还很可爱、很天真、很有爱。他是那样的鲜活、那样有生命力。是不是有三叔自己的影子呢?看到他说着他拖稿的无奈、说着他的童年、他的成长、他的父母亲人、他的故事,以及最后自己分析的三位主角——铁三角永远不变的情谊,突然就发觉自己真的真的很满意三叔的这份答卷了。他没有给我惊喜,却给了我太多意料之外的感动。
谨以此记我深爱的《盗墓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