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看过一部片子。《杀手leon》。里面有一段对白很有意思。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just when you're a kid?」
「...Always like this.」
两年前我还在读高中。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两年前我的偶像是韩寒和郭敬明。都别装了,在你18岁的时候,这两个人都是值得一读的人。
《长安乱》是一本在高三最忙碌的时候断断续续翻完的书。书本身完全的韩寒风格。有阅读快感。某些段落充斥着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幽默。
故事乏善可陈。一个身世古怪的小和尚与青梅竹马(喜乐)拿着一把绝世宝剑一起闯荡江湖,历经劫数,总有贵人出来帮忙,后来引出肮脏的政治纷争(我始终对这点感觉失望)。再后来两个人决定归隐山林,喜乐有了喜,却难产而死。结局很唐突。很悲情。语言还是韩寒的。但这样的一个结局在韩寒前后的作品里显得很独特。韩寒所有的作品,除了用力过度的处女作《三重门》,他一直对感情描写表现出很微妙的疏远。这也让他的作品迥异于其他80年代作者。评论家称道的永远都是超越时代的作品,他们挥舞道德批判的大旗,说着严肃可笑的梦话。作品能不能超越时代不是我们可以说了算的,我觉得可以平行于时代就不错了。从社会性的角度看,《长安乱》有足够的批判意识与社会自觉性,不是玩笑话,我觉得《长安乱》在作品应该具备时代感,是否坚持社会性的角度看,无疑为青年一代创作者树立了一个不错范本。
从小说创作的角度看,《长安乱》不是一部好的作品。懂得克制是小说创作中基本的素养。在这方面,韩寒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控制力。
在《长安乱》里,韩寒提供了许多不错的场景。也试图教我们如何去谈恋爱和看待人生。明白「...Always like this.」这个道理,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在这些年里,《长安乱》里的许多情景和对话,我总是可以轻易地记起。
“而这一天的来临似乎显得比较唐突,似乎显得突然,似乎人对期待很久的人或者事情的最终到来都会显得冷静以及反思为什么我如此冷静。原因是你选择了新的必将失去旧的,而旧的似乎也很好。”
“我记得当时伴随马哼哼,我想了很多事情,比如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无法预测以及这种彻底的无知带来的恐惧,我发现想多真是毫无意义,因为一切都是一场强行发生和被迫接受。”
“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想,江湖真是如此平静。走远一点,盖个房子,长安无事。”
“两个人拥抱着就能取暖,依偎着就能生存,两个人,相互不离不弃已是人世间最高的情感”
“所谓的一切在于心中想为,而不是当前行为。”
许多的道理,别人讲述给你听,你会觉得轻松的像一场游戏。但亲历无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后来渐渐明白,成长是在一些事情发生后的结果。
我突然发觉,韩寒的这本《长安乱》不是一部普通的小说,它不是武侠小说,不是传统小说,而是一部青春情景剧。因为在这些纷争和喧嚣的背后,在喜乐死后的悲伤情绪里,留给我们的,只有一个落寞的背影。这荒唐的江湖。陌生的人群。以及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
历史不是年代和事件的简单罗列(历史教科书就是这么做的),没错,在那些关键的时刻,历史发生了转折,如果说历史是一串项链,那些片断就是一颗颗闪闪发光的珍珠,光芒耀眼,为世所铭记,而串起这串项链的那根线往往被人忽视。
这根线才是历史的真相。通俗点说就是历史的来龙去脉。它代表的是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小小细节,虽不惊天动地,但却必不可少。
《明朝那些事儿》很精彩,根本原因是如果以一个无所不在洞悉万物的视角,就像上帝之眼,来察看的话,这段历史无法不精彩。事实上任何一段历史都是如此,现实永远比小说精彩。当年明月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他以自己的博学,通过对历史细部的详尽描摹,尽可能完整地还原历史,并以自己的洞见揭示了各个看似不相关事件之间的前后联系。
还好古代的史官也很厉害,一朝皇帝任内天下发生恒河沙数的事件,全部纪录下来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只有通过自己的判断,筛选出自认为重要的事情。当年明月在当时史料的基础上完成的《明朝那些事儿》基本上是个环环相扣浑然一体的明朝历史,可见史官较好地完成了使命。
历史是错综复杂的,人性也是。用几句话对一个人的一生盖棺定论是极不负责任的。一提起于谦,大部分人脑海里浮现的肯定是他慷慨赴死的石灰吟,而严嵩,则是一个放任鞑袒在北京城外天子脚下烧杀抢掠,置黎明百姓安危于不顾的千古佞臣。这两幕对两人来说的确是代表性的,但很少有人知道,于谦先生也做过错事,严嵩老流氓初入仕途时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当年明月写人绝不几句话勾勒一生草草了事,全部从出娘胎写起,他在乎的是揭示这些中国历史长河中灿若星辰的伟人奸人奇人们的思想发展脉络。
既然唯一永恒的是变化,那就让我们找出变化的规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