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站在一万光年之外,观测我们所在的这个星球,看到的大概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人类渺小的生命,在这样的维度之下,看上去完全无足轻重。但如果把画面放大,定格,停在某一帧的画面里,一个人的生与死,就仿佛在湖心投下的一颗石子,泛起涟漪,振荡在时空的线索中,波动不止。
就好像《蝴蝶效应》,又好像《盗梦空间》,某时某刻,发生的某件事,植入的某个念头,就可以改变很多人的一生。
守夜者的故事从第一部说到第二部,投下的石子越来越多,余波也越来越广。
第二部里最让人惊艳的第一颗石子,是曹允。
第一部里,被掳走孩子的父母,痛哭失声,是担忧,是自责,是痛哭和无奈;第二部里,父母被带离身边的孩子,几乎还来不及哭泣,就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深渊。曹允姐弟的悲剧,就是一连串的余波,姐姐惨遭性侵后的孤独和惶恐,孤独惶恐下对弟弟的溺爱,溺爱之后弟弟的心理扭曲,心理扭曲后弟弟对女生的捕猎,弟弟入狱后遭遇幽灵骑士事件……命运的红圈越收越紧,弟弟被杀,姐姐的复仇也便来得绝望而凶猛。
但凶猛有什么用呢?她还是成为了一颗棋子。一颗至死都没有反抗明白的棋子。
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反抗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第二颗让人印象深刻的石子,是唐骏。
唐骏的笔墨不算很多。他似乎一直游离在故事的边缘,却又总是与核心事件休戚相关。曾经的守夜者,如今的大学教授,一个幼年丧母的独女唐铛铛,一个在街头“捡来”的徒弟凌漠,两个理应与他最亲近的人,彼此间却充满戒备。唐铛铛的天真,是被保护的天真,但她并不甘于被保护;凌漠的沉默,不知是否是伪装,他的过去依然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一边是天真的火,一边是冷淡的冰,唐骏在这个天秤之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在守夜者的事情上,他与女儿之间并未彻底交心,而上一部的卧底事件爆发后,他连自己推荐带入的徒弟也没放下怀疑。
一个看起来儒雅,却似乎谁都不信任的男人。一个在上一部的描述里无限接近卧底身份的男人。
但……第二部的这颗命运之石,砸得可真疼。
第三颗石子,属于一个新角色。
这个角色甚至还没有正式的名字。他机智过人,也心细如发。他能在混乱中制造机会,也能在该决断的时候,冷血地抛下同伴。在书里,他只有一个绰号,但他和萧望的过招,处处占了上风。如果说幽灵骑士的杀人,靠的是天赋和狠厉,那在这本书里几乎兵不血刃的豁耳朵,则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脑子(以及对机械的通知能力)。
如果豁耳朵真的是当年被偷走的孩子,那么这么多年来,他受到了什么样的训练?又是怎么被培植下来的?如果尾声里的那个瘦弱的年轻人是他,那被他称为老大的女人,究竟和他又是怎样的关系?让他能在静谧的工地里,突然下了杀手?
当故事的推进离真相越来越近,围观的人们又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远。
守夜者的前尘往事被一一挖出,最早的那颗石子,应该是老董无疑了。
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葬送了这个热心男人的一生。从那一刻起,唐骏的命运,豁耳朵的命运,曹允的命运……就以诡异的方式,成了这颗石子的余波。他们或许也挣扎过,但最终还是陷落,迎向了各自的结局。
看过很多很多的案子,追溯起来,总有一些大同小异,悲惨的童年,不得志的青年,阴沉的中年……在这样的时间线里,主人公的性格渐渐定型,每一个残忍或者愚蠢的决定,都似乎成了必然的选择。
那么,投向我们命运的那颗石子,是否早就已经投下?
我们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呢?
我们真正拥有选择吗?
本以为是一部回忆录形式的小说,没想到是作者纳博科夫确确实实虚构的一部小说(可能也跟它的见闻有关吧),觉得亨勃特对"性感少女"的强烈肆爱几乎源自于幼时与阿娜贝尔不成功的感情释放,这跟弗洛伊德的观点即成年人的变态(不正常)行径必然跟小时候的阴暗遭遇有关或者说就是由此形成的相符。原本以为《洛丽塔》会是一本浪漫轻松的书,却想不到读下来如此阴霾,与后来因此得名的"萝莉"对照,实在觉得"洛丽塔"沉重好多。小洛丽塔并没有太多地轻松快乐过,因为"一个撕碎了她的生活,一个撕碎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