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ount of Monte Cristo整个故事的起源和发展,都是由一个“情”字来引导。
一开始Edmond Dantes是一个19岁、有前途的海员,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和一个年老但还是健康的父亲。一个那么普通的人,竟然遭到极大的厄运,无端端被囚禁了十四年,不见天日,自己的父亲活活饿死,心爱的人嫁与仇人。
害他的人有三个:Danglers, Fernand, Villefort。
Danglers与Edmond共事在船上,因为船长途中暴毙,Edmond带领船只安全到达马赛,深得其他海员的拥戴和老板的称赞,极有可能担任新的船长。Danglers极度嫉妒,先是在老板Morrel前是非一番未果,决定找机会将Edmond狠狠打击。
因他知道船长在临死前吩咐Edmond独自去某岛上一趟,又偷听到Edmond收到一份密信,要亲自送去巴黎。他估计,这是拿破仑分子的信件。机缘巧合之下,他见到Fernand,罪恶就成型了。
Fernand深爱着Mercedes,而M则是E的未婚妻。Fernand想得到Mercedes,却没办法。精明的Danglers看得出F对M的情意,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Danglers透露了E送信的秘密,开玩笑说写一封告密信,却又装作满不在乎地扔在地上。他知道Fernand一定会捡起来,将此信寄出。
事情的确如Danglers所想的发展,Edmond在婚礼场上被人逮捕走了。案件落在Villefort手上。Villefort虽然是爱好名利的保皇党,但也不乏是非之分,有罪的判罪,无罪的释放。可是偏偏收信人,竟然是他的父亲。Villefort的父亲是拥护拿破仑的巴拿马分子首领,假如信件被发现,Villefort就会失去他的名誉,更重要是失去他的父亲。为了永远不被人发现这个秘密,Villefort撕毁了信件,并秘密将Edmond运到一个与世隔绝的监狱里。
上天似乎跟Edmond开了个玩笑,不明不白被捕,不明不白地坐牢。从人生最快乐的顶点,跌进人生最绝望的深渊。一进监狱,所有清白的都变成不清白,即使申诉自己无罪,别人只会耻笑你,并认定你是有罪;你坚持说自己并不是发疯,别人会认为你疯得彻底。
在监狱里,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不知道生存有何意义。Edmond想过死,绝食了若干日。在意识不清,将死未死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我为什么要死,我还年轻,或许终有一日,我会获得自由。死始终会来,我何必要过早自绝?
一丝的希望让Edmond活了下来。之后,他发现隔壁的所谓疯神父,竟然挖了地洞,因为角度计算错误,通往了他的囚室。就这样,两个犯人碰面了。一个年长者,一个年轻人,苦难和逃狱的希望将两人联系在一起,犹如父与子。神父并不是疯,他不单博学,还拥有一个宝藏的秘密。他被人认为是疯子,是因为他不断提出以宝藏换取自由。如此大的数目,可以使一个国家重生,谁会相信?
从神父那里,一个普通的海员如饥似渴地学习了顶端的知识。在可能永远监禁的情况下,人还是向上,还是学习,为什么?因为希望!因为人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可是神父等不了他的希望。几十年他一直尝试各种逃狱方法未果,在差不多成功时,急病发作,他知道自己是活不了的了。他将宝藏的秘密告诉Edmond,并再三嘱咐他一旦获得自由,要去将宝藏挖出来,宝藏就藏在基督山。
神父死去了,悲痛的Edmond失去了自由,现在又失去了挚友。尽管带着悲痛,生存的欲望令他灵光一闪:他将神父的尸体搬到自己的囚室,自己则在白布下装作尸体,手中紧握神父自制的刀子,待被搬出监狱处理时逃脱。
中间一段不过多陈述,反正他是逃出了这座监狱,改头换面,并发掘了基督山的宝藏。
获得了世人无法想象的财富,Edmond现在作为基督山伯爵,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I would fight for such a cause; but in return for a slow, profound, eternal torture, I would give back the same, were it possible; an eye for an eye, a tooth for a tooth.
他向提供线索的邻居Caderousse回报了价值连城的钻石,挽救了频临破产、一直帮助他和他父亲的前雇主Morrel。但这两个人的结局很不同,突然而来的钻石激起了Caderousse的贪婪,走上杀人、敲诈、偷窃之路,最后被同伙杀掉。Morrel一家被挽救,心存感激,个个都活得很好,善心无不丧失。
Caderousse临死前,伯爵说了一番话:
“……this is what the God in whom, on your death-bed, you refuse to believe, has done for you—he gave you health, strength, regular employment, even friends—a life, in fact, which a man might enjoy with a calm conscience. Instead of improving these gifts, rarely granted so abundantly, this has been your course—you have given yourself up to sloth and drunkenness, and in a fit of intoxication have ruined your best friend."
至于报仇,情节很刺激。作者没有明写基督山伯爵心里想什么、要做什么,而是笔风一转,用其他人物去表现伯爵。虽然不明写,但读者会感到一个周密的计划在布局,让人产生一阵阵寒意。
伯爵在罗马,装作无意地认识了Frank和Albert。Frank最先出场,可是别以为他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我想伯爵是借Frank去接近和认识Albert,然后由Albert引领他进入巴黎上流社会,逐一接近他的仇人。Albert的父母,就是Mercedes和Fernand; Albert与Danglars的小姐订了婚;而Frank跟Villefort家的小姐订婚。看得出千丝万缕的关系么?这三家显赫的人,是当年导致Edmond无辜入狱的凶手,又是如今的友人。
报仇过程大概就是:揭露Fernand当年背叛上司的过去,毁掉其名誉,毁掉Fernand的儿子;在电报上做手脚,让Danglars亏钱、破产、身败名裂;暗示Villefort的第二任妻子用毒的方法,任由爱子心切的她去毒害Villefort跟第一任妻子生的女儿,以此获其丰厚的遗产。
某种程度上,他成功了,可是他感到的不是报仇的快意,而是罪恶感、挫败感和失落。Fernand身败名裂,甚至自杀了,Mercedes似乎是自由了,可是并不可能是属于他。看到自己爱过的女人痛苦、悔恨、自责,其伤心胜于报仇的快乐。他报仇了,可是他得到什么?他永远不可能回到19岁,娶他心爱的Mercedes,而如今的Mercedes,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对Villefort的报复呢?Villefort曾经宣称,他就是法律,法律是没有人情的。可是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就是下毒者,自己狠狠裁判的罪犯是自己的私生子,他意识到,一生裁判别人的自己,同样是戴罪的人。法律不离人情,没有了人情,所谓的法律其实是一把杀人的刀。只是Villefort明白得太迟,他疯了。
伯爵冷眼看着Villefort一家惨剧不断发生,却不知道,差点被害致死的Valentine是自己恩人儿子的爱人。他认为自己即是上帝,惩罚仇人的罪,却不知道差点害了恩人。他看到女人和孩子也惨死,就更加悔恨。
所以他最后只是小小地惩罚了一下Danglars,让他体验当年自己父亲活活饿死的惨况,就放他走了。其实最坏就是这个Danglars,他并没有什么感情,包括对女儿妻子也一样。他爱钱,嫉妒心重,为人卑鄙势利,可是却逃过最惨烈的报复。
Fernand犯罪,是出于对M的爱,Villefort犯罪,也同样不离对父亲的爱。爱带有自私和残酷的性质,对自己人是善,对其他人是恶。我认为,Fernand和Villefort只是推波助澜的分子,罪恶的根源和核心是Danglars。罪恶发起者受的罪比罪恶行使者轻,我觉得不公平。不过的确社会就是如此,而且要做到绝对公平,不论是法律还是人的私刑,都好难做到精准。
人贵有感情,动情可犯罪,也可以救人。伯爵被Mercedes感动了,宁愿在决斗中被Albert杀掉也不出手去杀Mercedes心爱的儿子(最后两人没有决斗,Mercedes的爱化解了这场死局)。伯爵对恩人儿子的爱,也令到他无意再将报仇继续下去。Haidee,一个他买来的奴隶、落难公主,她对伯爵的爱也使他放下几十年的执着。
沉重的过去,犹如铁手一样抓住人的良心,使人愿意出卖灵魂,使人不再相信上帝。Edmond一开始想到,财富是上天给他复仇的工具,却意识不到,这是上天让你过新生活的资本。过去的痛苦好似一场梦,分明感到有痛感,可是越去执着这些痛苦,现实可能有的快乐也会消失;困于过去的苦,将来也是苦。所以面对悲伤,唯一的出路就是忍耐,用整个人生去忍耐,用整个生命去希冀。
Bear your grief as the cloud bears within it ruin and death……life is endurable to sufferers.
最后,认为自己再不能爱人的Edmond,将自己的财富留给恩人的儿子和他的爱人Valentine,自己带着Haidee出海,离开所有的恩仇,在余下的人生体验从未得到的快乐。
引用最后伯爵留下的信里一段话:
“There is neither happiness nor misery in the world; there is only the comparison of one state with another, nothing more. He who has felt the deepest grief is best able to experience supreme happiness. We must have felt what it is to die, that we may appreciate the enjoyments of living. ”
"Live, then, and be happy, beloved children of my heart, and never forget that until the day when God shall deign to reveal the future to man, all human wisdom is summed up in these two words,—'Wait and hope.“
希望、等待,是经历多少挫折和困厄才得到的领悟!永远不要失去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生命;永远不要过早放弃,生机可能就在力竭气尽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