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最快速度读完的书,用了两个晚上。
我看书容易心不在焉,当心不在焉的时候,就不想再看下去,因为会非常不valuable.
这本书看得很流畅,问题与回答,回答和新的问题,交织着各地读者的观点与专栏主人的回复,一本书很快就翻到了末页。
犀利、独立、一往无前的儿子,和我同龄;宽容、丰厚、有时忧心忡忡的母亲,稍大于我妈妈。
在这本书中,我跟随着安德烈成长,他迷惑的问题,我也曾迷惑过,他烦恼的事情,我也曾烦恼,他的诘问,他的质疑,他笑谈的Kitsch,但在我21岁的时候,我的生活没有给我那么广阔的世界,我已经做完人生的第一次抉择,跃跃欲试于第二个,我最终选择了考研·北京,是的,我的生命里没有交换学生、没有游行、没有酒吧和摇滚乐,我想的可能只是考学,然后看看生活转了个弯,有没有新鲜事。
只是21岁的我,已经拒绝去思考所谓民主和自由、公权和平等,那在我,是太遥远、而且太容易让人绝望的议题了,在这一点上,安德烈比我幸运的多。
看着这本书的时候我常感到安德烈的朝气与蓬勃生长的脉搏,他的目光那样远,一直看到了非洲的饥民和政权的更替,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欧美的青年切实的感受到全球化,在他们的视野里,世界确实是平的,而在我的这段年纪,我的心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说服自己,我活在一个“正确”的国度里。这是我的遗憾,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近乎可以算是我的精彩。
在他的世界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被挑战的,因为在他的挑战背后,有天则;而我的天则已经模糊,所以反而无可挑战。也许在这一点上,我该重拾一颗理想化的心。
在龙应台的方面,除了深厚的学养,她和任何妈妈没有两样,当安德烈抱怨学校的老师诬陷他嗑药的时候,龙应台的第一个反应不是用理性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立刻向他确认,他实际上没有嗑药。以至于安德烈抱怨她根本没仔细看他的信。我开始也觉得龙应台太性急,但在写这篇文章时,我突然感触到,那是多么迫切而深厚的母爱,大乱的阵脚,毫无逻辑的忧虑,能让一个理性的学者问出傻乎乎的问题,只因为她是一位母亲。
也许是因为安德烈和我的岁数更接近一些,我反而觉得安德烈写得更好,尤其是在他渐渐成长以后,他开始如一个负责任的成人般思考问题,虽然他仍是提问题居多,但他的问题,已经开始在向生命、社会和普世价值观发问,越来越出彩。
我记得龙应台的两段话,一段说,如果你是个散步的人,当看到一个人跑五千米后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后,你会紧张吗?你不会,因为你知道你是出来散步的。——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定义,在自己的定义里把它活得精彩,就是好的人生。
另一段是对安德烈说,我希望你努力上进,考上好的学校,不是为了你将来工作光鲜,生活富裕,而是你能有更多的选择生活的权力。好的工作,是让你觉得有意义,其次让你有空闲去充分的体验生活的快乐,此两者具备,给河马刷牙未必比不上做一个金融投资家。
整本书的对话之自然,真情之流露,让我倍感温暖。
虽然我们是如此不同的两代人、分属不同的文化,但我们仍愿意尽最大努力,尝试沟通。
通常情况下,都是我打电话回家,前些天老爸一反常态地给我电话,我知道准有大事发生。果然,他嘱咐我带齐证照准备到G市教育部门去谋一个职,我忍不住顶撞了一番。通话毕,我细细检讨了一下自己,发现我真的是无可救药:我总是对那些一心一意为我考虑的人(比如我爸)态度粗暴,恶语相向;而对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对那些可能永远不会在乎我的人却投注过多的热情。
我想,我和我爸的沟通方式有问题。一直都有。他想说服我回家,理由当然是一个女孩子何苦只身呆在外地?而我认为他不理解我的生活方式我的卑微的追求我的等待我曾经的心碎。总而言之,我们有代沟,难沟通。
事实上呢,我们打电话,但不沟通。我们说话,但不知所云。我们彼此问候,只是礼节。
就在这种情况下,我看完《亲爱的安德烈》(龙应台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12月,26.00)。一边看,一边被震动。
1999年,龙应台应邀出任台北市文化局长,她离开德国赴任时,儿子安德烈14岁,等她卸任回德国时,四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安安不见了,一个1.84米的18岁的高三小伙子安德烈,有点冷地看着她。“他们是两代人,年龄相差三十年;他们也是两国人,中间横着东西文化。”
“失去小男孩安安没关系,但龙应台一定要认识成熟的大学生安德烈。”于是,他们写信,一写就是三年,从安德烈高三写到他到香港大学念书。安德烈居然答应,他说,“当然是因为可以拿一半的稿费啦”。
通信本身不稀奇,我一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沟通方式。父母与孩子通信也不稀奇,这常常是很煽情的一种体裁。但这对母子的交谈,深深地震动了我。真的,说打动、感动,太单薄,无法表达我对这对母子的敬意。
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永远没有专家,每一个母亲其实都是弱者,都如摸着过河的瞎子,战战兢兢。别人的经验不可复制,他人的成功不可移植。我们不能够无知地认为:爱,就够了。
有时候,仅仅有爱,远远不够。有时候,你需要琢磨,那些被我们鄙视的技巧。
母亲小心翼翼地接近自己的儿子,像恋爱中的女人那样蛮不讲理的问“你是不是不爱我啦”,“干什么去啦”。儿子去上海,她将行程也安排到上海,原想好好陪伴孩子,却被儿子一句“能不能给我们独立空间”给噎得说不出话。当儿子说“我们的生活信条就是俗语所说的,‘性,药,摇滚乐’”。她马上在MSN上追问,是不是真的,得到一句“不是啦”才长出一口气。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她逼问儿子“YES”or“NO”,一定要得到一句“YES”才肯善罢干休。当然,有时候她也暴怒:“你每次抽烟,我都想揍你一顿。”只是,克制,隐忍。这个母亲,跟所有中国母亲一样。
儿子肆无忌惮地评价母亲“穿着不得体”他追逐名牌,嘲笑母亲“像马铃薯袋”亘古不变的服饰。讥讽母亲这一代“老是沉缅于怀旧中”,嘲笑他们听的《仙乐飘飘》俗、腻,笑话母亲害怕老,不懂得“优雅地老去”。他抱怨母亲太罗嗦,“儿子十八岁了还愿意跟你写信你也应该够满足了”,吓唬母亲说“周末,我们不是在朋友家里就是在咖啡馆或小酒馆里喝酒聊天,烂醉的时候就用瓶子把酒馆砸个稀烂,或者把随便什么看不顺眼的人揍个鼻青脸肿……”并极力捍卫自己抽烟的权利,类似于“我知道吸烟不好,但我喜欢那种感觉。”他明确表明自己“同情心有限”是那种“吃饭时看到灾民画面会强行关闭电视的人。这个儿子,跟所有处于青春期的儿子一样。
交流继续。母亲花精力去了解儿子的世界,儿子的喜好,想知道他是从哪个角度看问题。她谈东西方文化比较,民主,品位、格调、古典音乐、歌剧、同情心、恋爱,甚至在MSN上与儿子聊摇滚乐歌词中的刺激,甚至3P……由此才有了通信中东西方文化碰撞时发出的悦耳乐音。这个母亲,眼光、胸怀都异于所有的中国母亲。
交流继续。儿子谈自己成长的德国小镇,谈同学之间的友谊,谈德国学校保护“精英子女”,歧视“下层阶级子女”的做法,谈他对于电视画面上的灾难境头的有限度的同情,他对没文化、没品位的香港的认识,他对未来的迷惘,他对于自己的定位“一个平庸的人”,他的恋爱失败经历……他摆出自己的观点,也渐渐了解母亲的观点。他不满于母亲把二十一岁的他像十四岁的孩子那样看待,他需要独立的空间,而不是母亲的大方“赐予”他独立空间。这个儿子,又异于所有处于青春期的儿子。
……
就这样,龙应台一点一点地认识了大学生安德烈,大学生安德烈一点一点地了解了“作家妈妈”“名人母亲”。沟通的建立开始很艰难,一方太过急迫,一方惯于躲闪;一方掏心掏肺也希望对方没有保留,一方嘻哈应对答非所问声东击西打一枪换一个阵地。武林高手与初出茅庐的小子过招,占上风的未必是前者,然而“老姜还是辣”,随着时间的推进,一个母亲的智慧加上一名贯通中西文化的学者的智慧,渐渐地使龙应台与儿子的交流顺畅起来……差距仍在,但,可以沟通。
沟通,才能理解;理解,才会尊重。尊重,才有宽容;宽容,才能接纳。接纳,才可以信任;互信,才可持续。
这些书信曾经散见于2007-2008《南方周末》。当时颇有些印象,但报纸容易让人淡忘,再深邃的内容也会因为介质轻薄而变得轻浮起来。这次花了近两天时间,读完这本书选刊的35封信,人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曾经决定这次回家前好好温习“二十四孝”,给自己制订与父母相处的“三不政策”:不顶撞、不违抗、不生气。看完这本书后,我觉得自己既自以为是,又庸俗无知。
2009年8月21日,有幸拜读了龙应台先生的《亲爱的安德烈》,深为遗憾没有早读10年。
遥想起那些个朦胧的青葱岁月,年少轻狂,却总觉得生活有种迷茫,缺少了什么。那个成长的时候,身体里有一股蛮力在冲撞,思想在破土萌动,而那个时代的父母往往只能给你生活照顾,老师只顾传授给你考试知识,身边缺少的,正是一个如龙应台先生这样的成年人,思想者,与你交流,碰撞,你们相互影响。在这本书里,与安德烈通信,这是一个远离孩子的母亲所能给予的最直接的表达爱的方式,却恰恰敞开了两人的心扉,让两个世代的人能沟通理解,起到了那些得享与孩子共同生活之福的父母反而常常忽略的神奇效果。在我看来,这种思想的碰触,同生活的关照同样重要,甚至更加奇妙并常伴意外之喜。
这本书,送给所有的父母和孩子,值得一读。
送给那个10后,既然肯定不是00后了,希望不是20后。
——来自这个80后
设想一个跑道上,有人正在跑五千米,有人在拼百米冲刺,也有人在做清晨的散步。那跑五千米的人,看见那跑百米的人全身紧张、满面通红,心里会“颤抖”吗?不会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跑五千米的。
那清晨散步遛狗的人,看见那跑五千米的人气呼呼地追过来了,他会因而恐惧,觉得自己要被“淘汰”了吗?不会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来散步的。
你真的“平庸”吗?其实要看你让自己站在哪一条跑道上。如果你决定作那清晨散步的人,怎么会有“平庸”的问题呢?会不会你的气定神闲,你的温和内敛,你的沉静谦逊,反而就是你最“杰出”的人格特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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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总是那么心高气傲,就像我现在一边听着温柔时刻或者拜启的OST,决心淡然、放下不切实际的念想用一种DOWN TO EARTH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个工作,第二天也会因为所谓的生计所谓的追求而再度浮躁。
越是急切地想脱离仲间普遍的处事风格,越是会被拉进一个叫做比较的漩涡。前天我说要做个大野智一样风平浪静的渔翁,昨天我又说我预期的薪水是多少多少那是我的底线,于是亲友很鄙夷:我以为你昨天说的是真心话了。
浮云那么多,飘在脑门前,很心烦。
可是我又自封还算淡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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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了一个大叔,他的经历很传神,然后用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教育我说,你要经历过失恋、失业、失望云云才会对这个人生有更多的认识,然后会躺在床上听《命运》的时候,潸然泪下。
我说我跟你的理解很不同,20代人觉得狗血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大叫着抽抽更健康,因为自家IDOL一样会给予数不尽的力量,也许我是不懂经典了,可我为什么一定要走你一般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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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矛盾太多了。
如果能用这种书信的方式去交换一种人生态度,彼此在“问我,了解我,但不要判我”的相处模式,不管对于亲子,还是朋友、恋人,都会有很大的启发的吧。
我感谢最近给我很多感悟的那些个大叔,代沟很大,可是没有尝试,就不知道自己圈子外的世界是怎样的。
不算书评,随意吧。
很久没遇到这样一本书,让我五味杂陈地失眠了。
如遇知音般,很多的文字、笔触、想法、困惑都激起我强烈的共鸣或者同感,清新而又深刻。
装模作样的评论些什么都显得多余,把触动我的一些句段摘录过了来:
我知道他爱我,但是,爱,不等于喜欢,爱,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藉口。因为有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仿佛可以不必了。
那一年,我考大学;读书,就是一切,世界是不存在的。
生活艺术,应该是一种内化的气质,像呼吸,像不自觉的举手投足。
安:你是说,年轻人不知道要跟什么价值去认同?
路:我们在一个富强的国家,富强的意思就是,年轻人可以对政治经济国际情势一概幼稚无知,他反正承受得起,让别人来为他思考。美国青年的悲哀就是这个,我们对世界完全淡漠,只关心自己的小圈。
安:这大概是所有富有国家的共同特征吧。
人生,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行,欢乐地前推后挤、相濡以沫;一旦进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各人专心走各人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挤挤的群体情感,那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侪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
离开这段纯洁而明亮的阶段,路其实可能愈走愈孤独。你将被家庭羁绊,被责任捆绑,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复杂和矛盾压抑,你往丛林深处走去,愈走愈深,不复再有阳光似的伙伴。到了熟透的年龄,即使在群众的怀抱中,你都可能觉得寂寞无比。
安德烈,这个世界里,见风转舵的投机者绝对是大多数。
所以你说的“勇气”和“智能”,永远是稀有的品质。投机和智能,看起来也很貌似。
理性和权力的两种逻辑的冲突
(其一、处理与权威的关系)
如果有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弹弓,站在高处对着你。你要反击,是站在那低处呢,还是先站到高处再说?
(其二、当自己与“大多数”相异)
苏格拉底:……也就是说,不管别人怎么伤害了我们,我们都不能报复,从而去伤害别人。但是克瑞多,你要仔细想想,因为这种想法从来就不是多数人的想法。
我们自己心里的痛苦不会因为这个世界有更大或者更“值得”的痛苦而变得微不足道;它对别人也许微不足道,对我们自己,每一次痛苦都是绝对的,真实的,很重大,很痛。
人生像条大河,可能风景清丽,更可能惊涛骇浪。你需要的伴侣,最好是那能够和你并肩立在船头,浅斟低唱两岸风光,同时更能在惊涛骇浪中紧紧握住你的手不放的人。换句话说,最好她本身不是你必须应付的惊涛骇浪。
我只能让你,看着你,跌倒,只能希望你会在跌倒的地方爬起来,希望阳光照过来,照亮你藏着忧伤的心,照亮你眼前看不见尽头的路。
不要无条件地相信理想主义者,除非他们已经经过了权力的测试。
我自然希望你的理想主义比浪漫情怀要深刻些。
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没有人希望她的孩子受苦,即使他可能因为苦楚而成为比较深刻的艺术家。
那些晨昏相处、相濡以沫的好朋友们,从此各奔四方,岁月的尘沙,滚滚扑面,再重逢时,也已不再是原来的少年了。
在清晨3点的时候,一只蟋蟀,天地间就那么一只孤独的蟋蟀,开始幽幽地唱起来。
给河马刷牙
当你的工作在你心目中有意义,你就有成就感。当你的工作给你时间,不剥夺你的生活,你就有尊严。成就感和尊严,给你快乐。
我怕你变成画长颈鹿的提摩,不是因为他没钱没名,而是因为他找不到意义。我也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就,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
我们最终极的负责对象,安德烈,千山万水走到最后,还是“自己”二字。
Kitsch就是紧紧抓住一个假的感觉,把真的感觉稀释掉。
设想一个跑道上,有人正在跑五千米,有人在拼百米冲刺,也有人在做清晨的散步。那跑五千米的人,看见那跑百米的人全身紧张、满面通红,心里会“颤抖”吗?不会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跑五千米的。
人生中所有的决定,其实都是过了河的“卒”。
“成长是一扇门,长大后的我们能否再次唱起心愿?”
在jacqueline安静整洁的小屋里,从早晨睡醒到午餐时间读完了龙应台MM和儿子安德烈的书信集《亲爱的安德烈》,看这本书的内容和书的名字,我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匹配,因为偏重不一,书信是两个人的往来,而从书的名字完全可以看出,这讲的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封面也是阳光灿烂的安德烈,妈妈呢?儿子对母亲的爱呢?本来爱是相互的,而书的名字已经告诉我们,这是不可对等的爱,母亲对孩子爱得那么深沉,而儿子却可以理直气壮的对她说“我是自己的”,有点悲哀的中国式母爱。
之前零星的看了些龙MM的专栏,她有颗很敏感的心,比较喜欢她的文字和她的感触。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对她的心声倒有更深的体会,而对安德烈这个跟我同龄的少年居然有着某种远远的距离感。我想因为自己本来也是这么敏感的一个人,我注意到她在写给安德烈的信里常常不吝词句来写身边的环境,描述自己的感受,或许是具有作家气质的人都是如此的敏感,我对她的认同感更多的是源于对贫穷和对社会的认识,出生于台北贫穷的小渔村,逃民的经历,给予了她对苦难的深重认识,所以她对社会有着深深的悲天悯人情怀,对自由与平等有着很强烈和很执着的追求,虽然我没有那么深重的体验,但是也深懂得贫穷的意味。
再说说安德烈这个我的同龄人,就像她的MM说的,生活如此的优越,他难以能理解她们“面粉袋”的一代,安德烈的生活和对世界的观点带给我的有同龄人对世界看法认同的一面,更多的是新鲜,由于写这些信的时候他还是18岁到21岁的少年,又具有着国际生的背景,我们身处的环境确实是有着太大的差异,所以我对他书里写到的生活更多的感觉是新鲜。这跟我身边的外籍生Donya和他的朋友们的生活真像,喝酒、抽烟、音乐、酒吧、咖啡馆、聊天,“药、酒、性”的生活,他们很在乎朋友,他们常常可以单纯的聊天到半夜。我跟Donya说,你们生活很像,唯一不像的是,你们不上课不看书,而这是生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
午餐的时候跟Jacqueline聊到这本书,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发现,龙MM和安德烈他们之间其实依旧是没有交流的,他们始终都有是隔离的,他们的信里面都在各自讲各自的生活,少互动,他们可以互相看对方的生活,依旧难以有交集。看这本书其实很感叹的是母爱,安德烈问MM希望死后如何被他和弟弟菲利普记住,龙MM的回答让我有很心酸的感觉,她用了这样的比喻:如果你正在攀向一座珠穆朗玛峰,走到中途你被寒冷折腾的疲惫不堪,这时候半山有一座温暖的屋子,里面燃起熊熊的炭火,它让你温暖给了你继续前行的能量,当你有了这股能量能继续往自己理想的高峰攀去,这燃尽了的炭火还有什么更多的祈求呢,因为它已经赋予了你无尽的能量伴你前行,MM就是这燃尽的炭火,她没有更多的祈求。这样的母爱真的如追风般的,你如风般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而你却难以驻足下来看看她的眼神。我想起妈妈给我的短信,前段时间因为分手的事情,妈妈很伤心,我们大吵一架,妈妈气急的说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我幼稚的说以后不要跟你联系,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收到妈妈的短信:“妈妈梦你想你……”,她宁可用这样卑屈的语气跟我说话,只有妈妈才会这样的吧,真的很心酸,虽然我也告诉她我爱她,可是两种爱远不可对等,孩子对妈妈的爱是爱恋她的保护,而妈妈对孩子的爱的却是爱着如何去保护孩子。听到Jacqueline的话也很感动,她说接下来的旅行计划里都有爸爸妈妈,她说我现在要更多的为他们考虑。
可能明天后天或者许许多多个未知的将来,和妈妈,我们都难以有交集,我们总是有充分的理由说我想要自己的生活,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但是有很多时候我们真的需要停下来,等等那个拼命追着我们的,那么幸苦的女人。看看她眼里焦急的泪水,告诉她我会等着你。
为人父母者,大概总免不了要经历一段“走下神坛的日子”,它很长,长到几乎能够忘记它何时开始,却在某一天发现,自己再也不能也不会提高嗓子面对子女,却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儿女的唠叨,被他们照顾。这个时候,这段日子彻底地宣告结束。
年初和阿姨家团聚,阿姨一见我爸妈和我就不停地数落起表弟,从学习成绩不好到有事不和她商量,从整天玩电脑到喜欢留着长发,从吃饭没有规矩到不愿意见亲戚等等,总之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表弟长时间没有说话,只用不屑的眼神狠狠地注视了阿姨几下,直到最后,抛出一句话:你懂什么懂,不要总是这么老土,OK?你了解我们吗?然后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冷战。我知道,阿姨已经不可避免地开始了“走下神坛的日子”。同样开始这段日子的还有龙应台。
这些天手头的项目终于接近尾声,于是得以把开始阅读很久的《亲爱的安德烈》读完,强悍如龙应台,不再是《上海男人》一书里挥斥方遒、把上海男人批得“体无完肤”的凌厉的龙女士,成了凡事以商量的口吻出现的MM。之所以这样,是方式,是技巧,也是不得已。面对不同文化环境成长起来的儿子,为人母者,能够有幸与儿子长时间地通信,从而从正面和侧面去了解他,已经倍感荣幸。所以龙应台一开始就说“认识一个十八岁的人,你得从头学起。你得放空自己。”“从头学起”、“放空自己”,都是言之易而行之难的事情。 “知行合一”从来都只有不简单的人能够做到,所以当年明月在写《明朝那些事》的时候才把王守仁推崇到如此高的地位。从《亲爱的安德烈》三十多封信看来,龙应台还真是知之而行之。
然而,尽管如此,我相信有太多的地方,安德烈依然只能是“姑且听之”,因为他还只有十八岁。哪怕他的父母都有博士学位,哪怕他走过比其他人更多的国家,哪怕他见过比年龄几倍于他的人更多的世面,他依然难逃这个人生阶段的命题:脱离带有父母影子的世界,拥抱恣意的新天地,而方式无非是:反叛。而这个阶段的反叛常常是建立在否定上一辈价值观的基础上,并伴随着向他们显示自己的能量足够可以让他们放手让自己飞的一系列言行。安德烈是典型代表。
不可否认,因家庭背景和所受教育等诸多原因,安德烈知道的比一般十八岁的孩子多,甚至是多得多,他看到、听到和经历的事情,比长他近十岁的我也更多。他和母亲探讨中西文化的差异,他和母亲探讨消费观念和审美意识,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在几乎所有安德烈的信件里,你分明可以看到他希望与母亲平起平坐的努力,以及一方面希望摆脱母亲的笼罩却在另一方面希望获得母亲认可的念想。这点,龙应台应该比谁都看得清楚,但是作为“当事人”,她是不能捅破这层纸的,她唯一能做的,是“放低”自己,尽量与安德烈保持平视的姿态来对话。但是尽管如此,龙应台的这部分,依然是本书的“矿藏”。
这么说并没有视安德烈的信件平凡如泥的意思,而是透过龙应台家常的信件,依然可以能够见得到一个人的文化功底、宽广视野和仁爱。由于工作的原因,没少接触写文字的人,但是“作者”一词,常常会成为“作”“者”,有些人,他挂着“教授”之类的头衔,却依然在靠引用几句古诗以显示自己知识的广博,或用长到自己都分不清句子结构却全是语法问题的长句来彰显自己行文的技巧,通篇下来,非但没有给人有才气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缺乏底气。龙应台不同,在她平实的叙述里,不经意会有令人醍醐灌顶的语句,那些语句丝毫没有教条的气息,却充满见地,可以说,这样的语句贯通全书。
我总觉得,母子关系犹如放风筝的人与风筝。风筝总想飞得高一点再高一点,最好能够挣脱引线。放风筝的总是处在矛盾的状态,希望他飞得高一些稳一点,却不肯放手,把引线扯得紧一些再紧一些。他们都该读一读《亲爱的安德烈》。
安德烈十九岁了,有一天他遇到了烦恼,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子。一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女孩子。他觉得很痛苦,却又倔强的不想承认这很痛苦,只是自嘲的说这和打翻了牛奶一样很糟糕,运气不好。我的十九岁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却只能小心翼翼的放在心底,不能被父母发现更不能主动诉说。从小被冠以乖乖女、好学生的帽子,听父母的话,听老师的话,不早恋好好读书。
高考结束后,两个人在那条安静的河堤旁见面,已经不记得是谁先主动约的谁,也不记得是谁先拥抱的谁。只记得他说:“像你这样文静的女孩子,能做到这一步,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勇气才会如此。”我们在高中那一年里总是默默的注视着彼此,只有那个短暂的相拥,然后,我们便天各一方,偶尔只能用信件联系。我的初恋里留下最多的回忆,便是他从我面前的过道里走过的身影。
从没和妈妈讨论过另一半要是何种样子,一直都是在凭自己的感觉,看了龙应台妈妈写给安德烈的一段话,觉得很感动.虽然我的妈妈不会和我以这样的方式谈心,但却不会影响她在我心目中那个高大的形象,只是,有朝一日自己做了妈妈,我希望我有机会和我的孩子说这样的话。
“...人生像一条大河,可能风景清丽,更可能惊涛骇浪。你需要的伴侣,最好是那能够和你并肩立在船头,浅斟你唱两岸风光,同时更能在惊涛骇浪中紧紧握住你的手不放的人。换句话说,最好她本身不是你必须应付的惊涛骇浪。...”
(去年五月十一号母亲节前的应景文,搬过来啦,大家新年快乐瓦)
昨天零零碎碎拼拼凑凑的看完龙应台的《给安德烈》,相比那些风趣的内容,我更多被打动的是这对母子彼此合作的态度,一同从容坦诚面对分歧面对真实的自己和生活的勇气和幽默。对每一个人来说,父母见证过我们所有最初的岁月,而我们见证着父母最美好的岁月。普天下,也只有这样的爱,虽然注定以分离为终结,却不以欣赏为前提,不以结果而决定。
可是也是因为有爱,有付出,有期盼,才会有委屈,有伤心,有无奈。小时候觉得最委屈的事情,也无非就是好心办了坏事被爸妈责骂,然后一边抹眼泪一边申诉,你们怎么都不理解我啊。然后父母也很伤心,你这孩子,做错了事情咋不晓得错呢,以后出去了再这么非得吃亏的,怎么就不明白道理呢。可是我们都不这么说话,我们都只说半句话,我从来就不会先承认错误,再解释我的好心。爹妈也从来鲜有先解释下他们对于严重后果的担心,再批评错误。现在想来,爱只是前提,表示我们愿意,愿意付出,愿意接受,可它不能代替努力,不能代替我们在彼此了解过程中所有摸索中的成功和不成功,不能代替我们在表达和接受相处过程中信息不对称而必须的自我反省和调节。不能代替我们去表达,去感受,去沟通和了解。
作为子女,我最庆幸的事情之一是不管少年时候的自己有多么强烈的敏感和封闭,母亲始终没有放弃尝试去了解这样一个成长波动的小小个体,纸条,书籍,信件,以身作则身体力行。也是最初这一份也许实际效果甚微却清晰表明的态度打动了平静的外表下极度不安的心灵。
也让自己从此慢慢明白,人生是一场只知道方向却没有精细地图的远行,很难判断百米之外,是沟堑,还是坦途,是深山密林,还是平湖幽谷。但是你给出的爱,你拥有的爱,却可以超越境遇,不离不弃,始终如一。
在一起的时候,我多做一份,母亲便少操心一份,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多倾听一份,我们便多了解对方一份。我始终相信,是我前世的造化,得她为生身之母,却是她今生的修为,造我于膝下承欢。我常跟她开玩笑说,你看瓦,你的作品一点都不像你,你生气不生气瓦。然后娘亲则相当配合的正色答道,其一,你长得极像我家的那人,其二,你看看你眉头眼目看人做事的神态,有哪一样不是我的复制?
也许,多年的行医生涯给母亲的是永远波澜不惊镇静安和的面容,可当我依旧像仔猫一样极度慵懒的蜷在她膝上的时候,分明,有无际的爱在汹涌。
母亲节快乐,
祝天下的父母和儿女们都快乐。
本书虽说是书信体,但对话人物也可以成为一个家庭对话场景的几个主角,包括名作家龙应台,她的大儿子安德烈和小儿子飞力普(两个台湾和德国混血)。本书写作和刊载期间,,龙应台和她德国老公应该已经离婚,大儿子先是在德国读中学,后来到香港大学读本科;小儿子先在香港读贵族级中学,后来去了德国。龙原本在香港,有段时间又在台北。在这个时空交结里面他们对话。同时,还有一些外面的声音,来自中国(大陆),香港,台湾,美国,加拿大,马来西亚的读者来信。
对于角色的喜爱程度而言,接上面的说下去,我个人比较喜欢她那小儿子,因为他对香港的情况比较了解,而且很长时间呆在她妈身边,由此思维有中(台?港?)有西,一个十六岁的人有些见地的确叫人心生艳羡;其次是龙应台。龙应台的作品一直在听说,但一直都不看,有次翻《请。。文明。。》,看不到几页就放下。预科的时候不读是因为觉得她偏激;一年级时不读是因为觉得杂文系列都不及学术论文和著作的探讨来的客观与精深;二年级还不读是因为发现该读的东西太多了,忙其他所以搁置;快到三年级的转折时期终于拿起来看,是因为(1)张梦梦给了个契机,或者说借口;(2)非学术作品阅读得快,并且比较轻松;(3)是时候了解下到底是不是偏激了。读完还是觉得尽管未必能说她“偏激”,但很“固执”。现在这个年头,不要说中老年人,年轻人都很固执,所以也是可以接受的;同时,当读者去了解写作者世界观形成的经历时,就能够理解他认定的一事物,一观念并确定其正确与否,甚至执着都有本源,在探究这个过程中应该是能够与作者形成感应的。退到最次的线上说,读者未必一定要和作者观点一致,或者说不一致就不能读了。龙在书中一章回应他儿子的一个问题时说到,她很清楚地认识到,在一半人赞美她的时候,总有一半人在批评她,因此她有充分的机会学习如何“宠辱不惊”。至于人们对她的期待,那是一个作者自己必须学会去抵御的东西,不知道的就不要说,傻就不要装聪明 (P277)。本书的作者们都非常坦诚,这是本书最大的精髓,至少他们不做作(不像那些什么《中国纪事》的矫情而无创见的作者)。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一个伟大(请允许我用这样一个词,尽管有些人会觉得很"Kitsch",本书就有一个章节专门讨论在两代人和两种(几种)文化背景下的人对Kitsch的不同理解)作者/XX家的伟大在于他/她的作品为世人提供观察(自然/社会/。。。)世界的(多元)角度,是他们帮助人们更好的理解身边的事物与环境,以及他们自己。这样的“伟大”应该说已经足够。最次是大儿子,标题里的那个。但这个人依然应该说不坏,如他妈妈(他在信里一直称呼MM)所说的,“年少清狂”(注意“清狂”和“轻狂”的差别)。当然我觉得他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能观察分析社会,对待不同文化,不同国度的人群有如此认识应该说难能可贵了。本书还有一群作者是来信的读者们,这些读者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认同,在全书中,我个人觉得有时甚至有画龙点睛的作用(譬如延续讨论,扩展视角)。
本文母子三人探讨的问题牵涉很广。具体不述。但因此引发我几个疑问,即这里的问题是一般中/港/台家庭中两代人之间会讨论的吗?是一个美国,欧洲一般家庭中讨论的话题吗?我个人其他的不清楚,但我觉得一般的中国(大陆)家庭和香港中产以下家庭甚少会涉及这些讨论。本书我估计六成以上涉及政治议题和公共价值选择,如果这些问题有可能被人拿来与青年人讨论,我更倾向于是中学教师和大学教授们,而不是父母。比如龙应台问她儿子世界观的六个问题:(1)你最尊敬的世界人物是谁,为什么?(2)你自认为是一个“自由派”,“保守派”还是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公民?(3)你是否经历过“背叛”,如果有什么时候?(4)你将来想做什么?(5)你最同情什么?(6)你最近一次真正伤心的哭是什么时候?在读的各位可以回想一下你的父母有多大的可能性和你讨论这些问题。一般来说,东方(中国)人被认为是感情内敛的,不擅于表达的;也有人认为只是非直接表达,但感情双方仍可得其意。本文出彩之处也在于两代人真正能够坐下来清谈,这是许多父母非常羡慕龙应台的。但是他们讨论的关于“公”的议题,某种程度上可能具有“阶层”的,文化的局限性。同时我倾向于认为本书一大内在特点是以家庭恳谈会的形式为外在包装,本质上是一本“公民教育读本”,一本有意识的出版物。
但本书依然是有私的话题的,其中亦有极好的价值判断。首先比如龙承认作为母亲的天性以及她在两个儿子之前的回应和反思;又比如对于成年子女个体独立性的讨论;以及父母对子女的期望的一些看法。有一点我很喜欢,看得时候也很感人。安问龙是否会因为他是一个平凡的人,是否会因为他找不到一份“很好”的工作而感到失望;龙说,对我最重要的,安德烈,不是你有否成就,,而是你是否快乐。。。。我怕你变成提摩(一个不停更换工作,未结婚,仍和老母亲居住在一起的单身老男人)不是因为他没钱没名,而是因为他找不到意义;我也要求你用功读书,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就,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Pp224-225)[后面有小段大陆读者的来信,对照起来看更具意义]。
最后本文对一些社会文化习惯与状态有所反思,比如最后几篇小儿子的疑问。如为什么在中港台社会里,客人在家长和子女一起对话时,客人总是问家长关于他们子女的情况,而不是直接问子女(讲求辈分,而非年龄和具体身份);又比如他又发现家人出去旅行时,家长去上厕所时,会问小孩要不要也去,他反问难道小孩自己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上厕所吗?但是家长和他们的朋友出去的时候,并不会问朋友是否要去厕所(Pp288-289)。
总体来说,
这是一本关于不同代家庭成员教育和感情沟通的不烂的书;
一本关于社会习惯和文化反思的还好的书;
一本关于公民权利和社会价值审视的好书。
但可惜它不是小说,并且并不轻松。
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