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灵归处
第一节
文化祭第二天，整理好物品的神无站在上锁的玄关门前。
陶子惊讶地问，四季子脸色迅速变得凶恶：
“在意我？”
深呼吸然后拿起听筒。
一想到自己回学校也许会遇到像昨天那样的事，就忍不住颤抖。神无咬着唇，凝视门把，突然电话的铃声响起。神无身体僵直，倒抽一口气，慢慢走到电话机前。
“昨天你到哪里去了。”
擦身而过时，四季子这样说。身无不由自主地看向她，浮现在美丽的侧脸上的丑陋表情瞬间消失，宛如能面表演一般表情完全不同。她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国一歪着脑袋。写真中的少女尽管外表阴沉廋弱，但她身边的人却非常引人瞩目。隐约记得这情景的他，深感疑惑地盯着照片。
来到校舍入口处，桃子突然停住。跟随其后的神无抬起头，看到脸上尽是恶意的四季子站在面前。
“能麻烦你跟大家说一声吗？今天我跟神无先回学校了。”
迎接神无的是打电话来的桃子。她对吃惊地神无露出笑容，向厨房走出来的萌黄鞠躬。
桃子快乐地诉说着不知从何来的情报。每前进一步，身边的人流就增加，喧嚣声也不断增强。大家都那么兴奋是因为接下来举行文化祭的缘故吧。神无把书包抱在胸前，尽可能低着头往前走。
“怎么带？”
看到国一的反应，四季子马上收起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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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然地笑了笑，别开脸命令道“去吧”，就会校舍去了。四季子早上来过一次，警告国一小心行动就回学校去了。听到国一的话，四季子极端不悦。
“我很忙的。优奈要避人耳目，朝雾又随时消失踪影——啊啊，也许她都没有参加文化祭呢。你去空置的教师找找也许会找到她。如果找到了你就直接行动吧。当然要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了，如果人多，你就把她带到安静的地方去。”
纠缠的矛盾。
但直到脚步远去，过一还是无法转身。那股气息无声无息消失了，让国一更加混乱。
“你什么时候做了风纪委员？”
“你在干什么？”
他无意识地开口说出了一个超乎自己意料的词。现在的鬼头是成将。国一长期伺候，崇拜不已的高洁的鬼。但现在感觉到的那股气息像成将的却又不是成将的，蕴含着异样的威严感。
国一从岩石跳下来的瞬间，脚下的土微微下陷。过一吃惊地俯视地面，本以为埋在泥土中的岩石稍微偏离位置，草丛中露出黑暗的缝隙。
“谁回答有什么关系？走吧，神无。”
“鬼头……？”
看到闪耀锐利光芒的刀刃弹出来的刹那，国一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本能警钟响起，他全身僵硬戒备着。
“成将？”
“还是直接去问99lib•net她比较快。”
嘎啦，横梁悬挂重物的声音响彻耳边，国一栗然。
国一想，这也许是用于供人躲藏的地方吧。虽然四季子给他准备体育准备室，但不知何时有人来，国一实在无法安然休息。根据四季子的话，国一是“部外者”，只是在鬼之里待了几天就消失了，现在出现不是太好，因此他必须藏起来。而且目前他丧失了记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行踪，也许会有生命之虞了，四季子如是解释道。
然而她让自己藏起来却又命令他处理掉麻烦的人物，不是自相矛盾吗？关于这问题，四季子解释道“现在大家全身投入到文化祭，不会太注意你，因此你可以自由行动”，她还让自己必须把握机会。
这现象，跟鬼头新娘出现时很相似。国一守护的新娘也是这样暴露于众人木耳之下，伴随着危险长大成人的。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
无法释怀。四季子似乎认为身为三翼之一的他比某些人能力要差，因此有所警戒，这一点教国一难以理解。他凝视着黑暗的缝隙，陷入思考。因此他腹部被刺中三次，四季子不安也是理所当然地。即便如此，问题不是更大吗？很多新娘都把庇护翼当成自己的盾牌，四季子也不例外，议冷然的眼神看着国一，嘴巴上却装作关心、为他着想的样子。
以外的人让神无吃惊，对方却只是说了“我在楼下等你”就挂断电话了。迷惑的神无放下听筒，犹豫一会儿后走向玄关，穿上鞋子，一个接一个地打开锁。走进电梯，下定决心按下楼层键。电梯下降带来身体的震动，神无闭上眼，不一会儿电梯就发出到达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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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子的注意力似乎完全倾注在学校那边。因此国一认为她并没有发现岩石底的防空洞，紧接着往校舍走去。越是走近校舍，学生们的喧嚣声越来越是明显，国一小心留意不引人瞩目地走着，突然发现停车场上一辆全黑的轿车。
“贡你不需要这种东西呢。”
凝视着手上的写真，国一发出低沉的呻吟。昨天他在学校中寻找照片上名叫“朝雾神无”的女生，但没有找到。除了因为学校太大，也因为举办的节目太多了。庭院中因球技大赛而热闹非凡，讲堂中举行演讲，室内运动举行戏剧表演，再加上模拟店和展示会，让他根本不知从何找起。
“防空洞吗？”
“对付一个小女人也要那么谨慎。”
他坐在一块岩石上，皱眉自问。无论怎样，四季子的话都无法让她释怀。那个表情阴郁得仿佛预言末日的人，，真的99lib•net会为了权位而采取积极行动吗？会用刀子刺伤别人吗——想到这里，国一越来越迷惑了。
背后不远处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枯枝叶被践踏的干脆声音。只要回头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了。国一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背后的人是成将。能接触到成将一直没显露的一面，该是多么高兴的事。
总觉得自己丢失了某些重要的东西，那种郁闷的感觉让国一不由得呻吟出声。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国一回过神，转身。
“想要夺走鬼头新娘位置的女生？”
语气因情绪激动而扭曲，四季子扬声问道。她从制服口袋中拿出一把形状简单的刀子，优美的指尖抚摸着刀身上的凸起。
“……我总觉得这个女生是不存在的。”
虽然必须开锁到学校去，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沉重地像灌铅似的。
一大早心情就莫名高涨的桃子，没在意神无迟钝的反应，自顾自地说话。
不是成将——那，是谁呢？
是一脸不高兴的四季子。她心情有多不好，从她粗暴的语调中就能了解一二。过一移动身体，挡住身体，挡住了岩石下的缝隙，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她。
“有关系，男的我还准备了感动的再会htｔｐ://ｗｗｗ•９9lｉｂ.nｅｔ呢……浪费哦。”
“梦黄真明白事理。我也想要那样的姐姐呢。啊，神无，昨晚你没睡得好吧？脸色很差哦。”
桃子以父母亲一般的语气说，萌黄笑着点头。桃子牵起呆站在电梯中的神无的手，悠然地把她带出了职员宿舍。
全身毛孔都倒竖。他知道有自己所不认识的气息在靠近。对方压倒性的存在感让身体自然而然地想要逃避、拉开距离，紧张的手心冒汗。
“这个你自己想吧。她好像蛮在意你的，你说几句话她就会跟你走了吧？”
“你想继续逛摊位吗？模拟店就算了，不如我们到外头看球技大赛吧。听说不分性别哦。一开始以闪避球减少竞争对手人数，然后就抽签分组、男女混战决胜，最后胜出的人就进行个人选拔赛。虽然我也有运动神经啦，不过那肯定需要很大运气。听说一不小心就玩过火了，幸好我没有参加。”
国一茫然低呼，以手捂嘴。如果那人不是成将——如果是别人的话，自尊心强烈的主人会有何等感想、何等行动呢。
“一起走吧。”
“是啊，你没丧失记忆前，她可是引诱过你哦？如果只是你就好了，我也不是心胸狭窄的女人。不过她想在我手上抢走鬼头，就太过分了。不让她消失我的怒气无法消除——要刀子吗？”
“我再问朝雾，你就不能闭嘴吗？”
“啊，早啊，神无。是我，桃子。我担心你所以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