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哦，我是在朋友的半山别墅住的，跟她有事？我不要命啦？”欧升达道。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诸葛亮的东风啦。可是，如果东风不来怎么办？
欧升达想他必须承认，自己有一种心力交瘁几近虚脱的感觉。
打这些电话的人会是什么人呢？是阿萨布置的，还是楚之海、梅津的作用？或许兼而有之？尤其是梅津，他的那些朋友很有些道道，打几个电话不是没有可能。
“为了能有小妾，我今儿要好好犒劳一下老婆。走啊。”说着，他拉住乐枫的手就往外走。
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网球比赛，楼下的网球场上，岳小吟和江香兰正在挥拍奔跑着。
“有事，我去香港天天跟她睡一张床。”欧升达回答着，一踩油门，车子缓缓地离开了停车场。
欧升达点点头，叫乐枫坐下，简单地跟她说了说自己目前面对的困难。当然，他隐去了阿萨和顾刚的名字。
在欧升达介绍情况的过程中，乐枫似乎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一脸深邃的表情好像参透了人生的奥秘。而她越是这样，欧升达心里越是没底，平静的海面下绝对不会那么安静。
欧升达感到胃有些酸，他用力地问：“也就是说，我们的合作结束了？”
“你好，徐市长。”欧升达谦和地问候着。
欧升达开心地笑起来，这是他们看过的一个电影里的台词。
于是，他问：“看样子你是做好心理准备了？”
“人们常说，鹏城是藏龙卧虎之地，现在看来不假。我无论如何没想到，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藏着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不声不响就能调动那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佩服，佩服。”徐中方冷笑着。
乐枫平和而亲切地回答：“大不了我再办个幼儿班嘛。”
楚之洋道：“我可不想在我没有想好之前就把自己的财产送一半给一个我不熟悉的女人。”
欧升达不屑地笑着：“西门庆有好几个小妾，我连半个都没有，我怎么跟人家比？”
“怎么回事？事先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欧升达这才明白她刚才那笑容里面的意思。
欧升达显得不急不躁的样子：“得了，你别咸操萝卜淡操心了。”
“敌人似乎挺不住了，但是，我又觉得后面有个黄雀，所以我现在很难作决断。”欧升达回答。
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响了，上面是一个不认识的北京的固定电话的号码。他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欧升达突然觉得非常紧张，仿佛自己和公司的命运都和这个电话有关。他看着电话响了好久，才鼓足勇气接了起来。
“好像你很悲观啊。”楚之洋问。
于是，他从当初怎么从送旗袍跟涵涵接触，到卖房子给涵涵，再到涵涵怎么帮助自己对付周浩和古梦柏，再到自己怎么通过老鼠仓让涵涵赚到那笔钱，再到涵涵怎么把裕昌工业的地转变功能，远志的地又是怎么批下来的等跟乐枫简单介绍了一番。
张自江道：“不信你看着吧，慢慢地到你这里拜码头的人就会多起来了。到时候，你不要心里不清楚怎么回事啊。”
其实，生活就应该是平静的。
“你要是有生理的需要，我这样的半老徐娘又让你没兴趣的话，你可以包个二奶。”乐枫眯着眼睛盯着欧升达。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搞了小动作，我也不做解释了，相信事实会证明一切的。”欧升达回答。
“谁能保证自己不出问题呢？我们永远也保证不了。”欧升达叹息道。
阿萨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呢？欧升达有些琢磨不透。以他们的能量和手段，应该不至于看得上升达地产这个小公司，除非这里面还有什么欧升达现在所不了解的内幕。
他接起来，是一个文静的声音，他听出来，那正是阿萨的秘书。他低声道：“可靠消息，王光玉被公安机关正式带走协助调查。”
在这沉寂得叫人发慌的时刻，欧升达接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电话，是张自江。
欧升达回答：“嗯，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慎重。”
看来，自己期待的那个电话不一定会来了。因为，那种人是不会轻易地与人谈生意的，第一，这样做有失身份；第二，他不会留口实；第三，谈生意会涉及利益问题，意见一致好办，不一致的话，这样的人是不会与你争执的，他会各方面都留有余地。
有些风景只能一个人自己看，永远都无法说出来——不敢或者无法言说。
“欧董，似乎你还是没有下决心啊？”他问。
自己入戏越来越深了，这戏将九_九_藏_书_网会怎样结局？真正的导演、高手，在戏中是很少出现的，而且，能决定趋势的，也未必就是导演。
自己期待的电话为什么还不来？欧升达一时有些恍惚。
乐枫突然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她道：“跟你开个玩笑，原来你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
“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太忙了，没有好好地陪你和广群。”欧升达忽然有些伤感。
欧升达呵呵地笑起来，一股浊气从他身体内喷发而出，他感到浑身清爽至极。
“还行。”他回答。
“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讽刺的味道啊？”欧升达问。
欧升达知道，这种所谓的平静不过因为目前各方在台面下进行紧张的算计，因此暂时不太可能在台面上有进一步的动作。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搞一些小动作？”徐中方语气很严厉。
层次是个什么东西？中国人说的层次，往往更多地取决于他坐什么位子上。在商场这个牌局里，谁也不比谁傻，如果只想自己独占利益，速战速胜，也许可以暂时赢得上风，但必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跟徐市长搞得很不愉快？”乐枫问。
每个层次都有每个层次的风景，现在自己望见山顶了吗？
阿萨的秘书说：“领导马上要到鹏城去办事，他希望你尽快把手上的事处理干净。”
欧升达问：“张书记不是专门打电话跟我说什么小道消息的吧？”
现在，自己面对的是一只发狂的公牛，干吗要手持红布呢？
“欧升达，大家都是在这个社会上混的。既然出来混，就要讲规矩，不能做一些让别人不理解的事情，甚至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徐中方的语气越发的严厉。
“我？太抬举我了，我又不是中组部部长？”欧升达感到有些天方夜谭。
他注意到，最近的几次工作会议，乐枫都有参加的记录，这使他很是欣慰。乐教授终于开始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来了，自己担心的万一因为什么原因自己不能履行职责，乐枫能不能顶上来的担心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
“虽然我们现在可以享受这样的生活，但是，不一定保证将来也可以。”欧升达目光雪亮地看着楚之洋。
“不叫着你的小妾？”乐枫满眼含笑。
逆风飞扬，如果真能飞起来当然是好；如果飞不好，那落地可不是一般的重。
乐枫半真半假地问：“哎，说真的，我看法务部的那个江香兰不错。这次你把她叫到北京去，没来个暗渡陈仓？”
欧升达答道：“你以为你老公是神仙吗？”
“简直是无中生有嘛，我怎么能决定市长的命运？”欧升达越发地觉得可笑。
“你要是神经分裂了，我任命你为三楼楼长。”乐枫绷着脸道。
徐中方在电话的另一端道：“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不管是什么人。”
乐枫赶紧把他推开，娇嗔地骂道：“死鬼。”
“只要我们不出大问题，应该可以有保证的。”楚之洋有些慵懒地回答。
跟那个层次的人打交道，也许最重要的不是一开始就拿到多少利益，而是要建立起一个正向的良性循环。这个循环要在你和他之间健康地流动。你开始付出的越多，就越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到后来你几乎可以不用费太多的劲也可以喝着他们剩下的肉汤。而仅仅是这些肉汤，就足以让你自己和公司潇洒地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了。让狼群在前面狩猎，自己在后面打扫战场，这就是聪明人干的事。
欧升达回答：“怎么说呢？正架在炉子上烤，在油锅里炸着。”
“原因就不说了，我叫江香兰准备了一个退股协议，你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我退出远志留学生创业园。”她将一沓儿纸放在欧升达面前。
“自从你选择了经商，我们又有多少时间是不痛苦的呢？”乐枫反问。她把一个饺子夹在欧升达面前的碟子里，润物细无声的关怀让欧升达有点感动。
“嘿嘿，爱情是用来谈的，谈永远是不用负责任的。做则不同，随时会有不小心弄出人命的时候。”楚之洋一脸坏笑。
乐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问：“你什么时候跟她搞到一起的？”
本来一天保持一个信息的涵涵和乌梅，就像事先约好了一样，突然间，忽然都断了联系。
廖冰旋和张自江复婚以后，他们之间见面虽然不多，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有了突飞猛进的质变。两个人现在似乎心里都有一种急切地想跟对方交心的感觉。当然，以前的那层隔膜毕９9lｉb•ｎet竟还在，谁都很难跨过这道坎。
“你要学会做大格局，玩大生意。我们这只是开始，要是大家能合作得好的话，以后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顾刚道。
人都想远离危险，但是，你越是想这样，危险越是跟你如影随形。
“我总么觉得你跟涵涵有点不对劲啊？”乐枫不愠不火地问。
“是啊，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心情，中国人有多少人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呢？”楚之洋附和道。
徐中方放手了，他是真的放手吗？
“哼哼，有人说你欧董是条鲶鱼，现在看来真不假，不但身段滑得很，尾巴还锋利得像刀子啊。”徐中方的话虽然还是充满讽刺，但是语气已经不那么强硬。
“谢谢你。”他对张自江道，而且他绝对是发自真心。
楚之洋嘿嘿一笑：“婚姻不是食物，是必需品。”
“怎么？你自己不去反思自己的错误，反倒批评起我来了？欧升达，我告诉你，你要是这样执迷不悟，你会后悔的。”徐中方更加激动起来，“别以为你认识几个人就可以凌驾于鹏城市委市政府之上。”
自己会不会混进他们那个圈子，这就要看看手上有什么东西是对别人真正有价值的。
“怎么有点参悟人生的意思啊？”楚之洋问。
“我努力吧。”欧升达放下电话。
“嘿嘿，有些小道消息传得可是神乎其神啊。”他的话里似乎有点隐喻。
球场的灯光照着绿色的草地，两个白色的倩影凭添了许多美丽。
欧升达换了个姿势：“那好啊，我要真有这本事，安排你做市长。”
“什么小道消息那么神啊？”欧升达问。
就在欧升达和乐枫看完了一个恶俗无比的电影，却怀着甜蜜的心情回到家里，跟张翠一起愉快地包着饺子的时候，欧升达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徐中方。
欧升达无奈地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
“你别给我吃宽心丸了，是不是怕我承受不住，弄个神经分裂什么的？”欧升达道。
“话里不一定有话，但是，我到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他道。
而那些不够聪明的人呢？他们一般不去舍得，而是希望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收益，这就像只让车子跑，却不给车子加润滑油一样。这样的结果就是，早晚有一天，你在高速公路上会因为爆瓦而紧急停车。
欧升达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心却似乎不在那上面的几个待处理的事情上。虽然说现在销售形势还不是很好，但是，从各个方面的迹象上来讲，一切正向好的方面转化。从这个角度上讲，欧升达并不是很在意销售数字的增加。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远志留学生创业园的建设，和通衢的那两条道路拓宽改造项目的进展，因为这两个项目才是烧钱机器。
中国武术里有两种代表，少林功夫强调神功护体，金刚不坏，而太极八卦则追求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忽听得背后有动静，他回过头，发现居然是乐枫。看见他回头，乐枫道：“你心里有事？”
“这还用说，你对我个人以及升达地产的支持那是有目共睹的。”欧升达尽量控制着场面，他明显地赶到了对方兴师问罪的态度。
乐枫回答：“我看了一下王野辰那里的报销记录，发现你去香港出差几次都没有宾馆的报销单据。”
张自江也很开心：“我真的是认真的。你在江湖这么多年了，有些事该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
“我看你比西门庆有过之而无不及。”乐枫反击道。
乐枫平淡地道：“商人重利轻离别嘛。”
“没那么严重吧？”欧升达有点将信将疑。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严寒之中冻得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热量的人，重新回到了温暖的房间里，热腾腾的火炉环绕着他，让他抖落一身的霜雪。那一刻，他安详而满足。
“你的意思其实这股份你是给她后面那个人的？”乐枫问。
“此话从何而来？”欧升达问。
欧升达轻笑着：“看来我真的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要是真的这样，我得向徐市长道歉。不过，升达还是想请徐市长给予明示，不然恕升达愚钝，我还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让徐市长不满意了。”
让女人不怀疑的最好办法就是彻底将水搅浑，叫她看不清池塘里面的东西。
谈话艰涩至此，基本上也没什么再回旋的余地了。
乐枫走过来，双手沾满面粉，做了一个叫欧升达冷静的手势。
乐枫平淡地回答：“你想多了，我就是随便一说。对了，我这些天一直有个疑问。远志那个叫王楚一的股东背后到底是谁？”
“为什么？”欧升达又问。
“看来我真的out了！”欧升达感慨道。
张自江轻笑了一声：“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个人觉得，一个人还是身段如柳絮，长袖善舞，才能不至于受伤严重。”
欧升达道：“说我滑，这个我不否认，作为我这样的人，如果不想着怎样保护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早晚要吃亏。至于你说到我可能伤人，这倒是实在冤枉我了。我没有任何的本事伤害别人。”
欧升达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他发现电话屏幕闪起来。
这几天各个方面反馈回来的消息表明，楚之海和梅津对自己的确有了实际的支持。尽管眼前看不到决定性的效果，至少干扰了对方的思路。一个牌局，如果出现了一些变化，对手不得不应对局面作出相应的调整时，他就有可能出现昏招儿。
欧升达问：“如果我作出你不希望的选择，你会恼火吗？”
“她说你可能最近有些麻烦。”乐枫回答。
“欧董，忙吗？”是顾刚。
张自江继续说：“据说打给某人的电话里面，有很多要害部门的，话似乎说得很严厉。”
乐枫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嘿嘿笑着对他说：“我怎么感觉你的前面是个陷阱啊？”
那天夜里，欧升达在睡梦中接到一个挺文静的男人的电话。他自己介绍说他是阿萨的秘书。欧升达马上想起那个送他的那个面色拘谨的年轻人。他道：“你好。”
远处，有人忽然放起了烟花，姹紫嫣红的烟火在空中此起彼伏。
是乐枫发现了什么？按理应该不会啊？这肯定是火力侦查。欧升达判断。
“怕什么？”他凑上去，作出要亲乐枫的姿势。
乐枫给他到了一小杯白酒，轻声道：“选择本身也是一种乐趣，对错并不重要。”
他问：“一定要这样吗？”
徐中方似乎很不高兴：“欧升达，你现在越发地过分啦。”
“回头郭正余的人会送一个合同给你。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顾刚轻描淡写地说。
欧升达问：“难道你准备就跟她这么一直谈下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我，远志的建设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没有我，你就可以全身心地照顾你的家庭了。”涵涵浅浅地笑了笑。
“嗯。”欧升达忽然觉得很失望，这不是他期待中的电话。
涵涵点点头，表情幽幽的，是那种经历了情感起伏之后深深的凝视。
楚之洋反问道：“为什么要结婚呢？”
“我打算移民了。”涵涵道。
“要死啊，叫公司的人看见。”乐枫满脸通红。
“如果两边都是死，只是死法不同。你该怎么办？”乐枫忽然问。
欧升达面对着热腾腾的饺子却没有一点胃口。
“没有任何的留恋？”欧升达问。
乐枫笑道：“很多时候我们面临的都是目前的这种窘境。可是生活能让我们选择吗？”
欧升达知道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于是字斟句酌地道：“徐市长，你这么讲，我的心情感到很沉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些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升达在你眼里忽然变成了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
“据说某人在两个小时之内接到了五六通电话，都是涉及你的。最后一个电话接完之后，某人居然足足十分钟没有说话。”张自江回答。
欧升达点了点头。
徐中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道：“欧升达，我这个人是最不怕压力的。从政这么多年，大风大浪我见得多了，不要以为有几个人打电话我就会屈服。要是那样的话，你太小看我了。”
欧升达看着她，她眯着眼睛又道：“深陷重围也并不代表就一定死，办法总会有的。”
欧升达开始相信命运了，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他还一直盼望着，希望命运会给他一种别的选择。
游走于江湖，不见酣畅淋漓的厮杀，却隐隐有刀光剑影的较量。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欧升达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好啊，这个建议很有建设性。还是我老婆好，为了奖励你能这样心胸大度帮我找小妾，走，我请你看电影儿，然后回家亲自下厨给你包饺子。”
欧升达也加重了语气：“徐市长，你这话说得太重了。我一个小小的商人，只是想着让企业能生存下去，怎么谈到去干预政治呢？凌驾于市委市政府之上，这个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他扭
９９lib.neｔ头看看乐枫，她正平静地睡着。于是，他故意向办公室外望了一眼，道：“那是涵涵的弟弟。”
坐上车，乐枫又问了一句：“你真的跟涵涵没事？”
公司里的其他管理人员现在也都表现得很好，公司的各项工作进展也是按部就班。整个公司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大的危机。现在，如果能把王光玉这个炸弹的引信拆下来，升达地产渡过目前这次金融风暴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你说句心里最实在的话，我对你怎么样？”他似乎压抑着心情。
欧升达问：“徐市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兜圈子了，升达究竟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不满意？”
“是啊，不过现在有点进展，好歹知道这个陷阱是怎么回事儿了。”
欧升达道：“你以为你永远会像现在一样风流潇洒吗？爱情的机会是有限的。”
向楼下望去，车子和人都很小，那么，下面的人看自己是不是也很小呢？
欧升达赶到会所，发现涵涵正悠闲地喝着茶。
一转眼两天过去了，令欧升达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不但是王光玉冷鸿海这边没有动静，就连顾刚那边也没有消息。
“你不是怀疑我跟她上了床吧？”欧升达马上设置防御阵地。
“我就怕你犯这个错误，她后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你别为了一时的快乐，惹一身麻烦。”乐枫似笑不笑。
“要不我给你做做工作？”乐枫问。
欧升达看着远处的烟花，若有所思地说：“生活就像这烟花，一旦绚烂了，也就到了毁灭的时刻。”
欧升达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这位新人啊？”
“可是，一旦选择错误，我们可能要痛苦很久。”欧升达道。
另外一个电话呢？会不会来？
徐中方思忖一刻，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涵涵的脸微微有点红，她把脸转向窗外，那儿蔚蓝的大海与远天连成一片。她没有回答欧升达的问话。她道：“据说温哥华是世界上最适宜居住的城市。”
乐枫道：“刚才跟旋子在对面咖啡厅喝咖啡。她有事先走了，我上来看看你。看你在那里心事重重的，想跟你谈谈。”
欧升达反问道：“怎么，听你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啊？”
欧升达将身体放松地放在沙发靠背上：“这是肯定的，那个人透过这种方式让她赚了钱，也就省得自己掏腰包了。”
两天以后，欧升达跟郭正余的代表签署了合同。没有任何仪式，更没对外宣布任何消息。
“你取笑我是不是？”欧升达笑道。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你都必须做选择题，做错了就是零分。”他回答。
“徐市长，这话又是从何而起呢？”欧升达心里大概有了谱儿。
乐枫沉吟了一会儿，收敛了笑容对他说：“你这么多年一直不怕困难，但是这次你面对的问题全是未知的。根据你的性格，你认为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有效的办法解决你将来可能遇到的困难，对吧？”
欧升达马上意识到，现在跟徐中方争辩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
欧升达感慨地说：“这样的夜晚，有种梦境的感觉。”
“我累了，想去国外休息一下。”她回答。
良久，徐中方道：“那好，这事暂时先放下，我相信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我今天打电话给你还有件事，那就是关于你跟康美电器合作的事情。我经过这么多天的斡旋，结果还是没有满足你的要求。所以，我现在决定不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情了。”
听着他这么讲话，欧升达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危难时期。
放下电话，欧升达沉默了许久，直到乐枫过来喊他吃饺子，他才回过神来。
“哼，你倒是好像挺无辜啊，看来是我冤枉你啦？”徐中方的话里不无讽刺。
乐枫轻轻地叹口气：“关键是你太忙了，你记不记得你多少天没有在家吃饭啦？”
“咱们好长时间没有看电影儿了。”欧升达看着乐枫忽然变得很温柔。
“跟我诉苦，有点不厚道了吧？”他在那边道。
欧升达问：“今天没有会议，你不上班来公司干吗？”
没等他再解释，徐中方接着道：“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这话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
就在涵涵离开鹏城半年后的一个夜晚，欧升达正跟楚之洋坐在会所一号别墅的阳台上喝着茶。
人就是这样啊，不能拿自己当回事，可也决不能拿自己不当一回事。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耍滑头居然耍到我这里啦？”徐中方哼了九九藏书 一声。
欧升达心里忽然感觉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咯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尽量平静地说：“人性本恶与人性本善皆是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有机组成部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你说是不是？”
“我是真想，可人家不想。”欧升达又给自己上了一道保险。
“我要是想包二奶还用你乐教授提醒？我早都付诸行动了。我虽然不是柳下惠，但也绝对不做西门庆。”欧升达显得有些嬉皮笑脸。
徐中方道：“对于能够识破并破解阴谋的人，阴谋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欧升达放下电话，心忽然空得很。
欧升达拿起来大致看了看，条件很公道。
那天中午，涵涵打来电话，约欧升达到会所小叙。
欧升达问：“旋子跟你谈什么了？”
欧升达嗯了一声，阿萨的秘书放了电话。
见欧升达过来，涵涵嫣然一笑。欧升达忽然觉得这一笑很怪，至于怎么怪他也说不清。
乐枫没再问。欧升达知道，至少在今天，他暂时打消了她的怀疑。
欧升达忐忑不安地回答：“徐市长，我不知道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升达想说，儒家思想一旦进入政治层面，则是非常危险的。”
“我怎么敢对你不满意？我一个小小的国家公务人员，你欧大老板随便一动用手里的资源，我徐中方就会不知道东西南北。千万别跟我谦虚，我承受不起。”徐中方重重地哼了一声。
事情越来越像一个巨大的棋局，本来自己想设计、引导，但是，蓦然回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别人另外一个更大的局的一部分。
欧升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徐市长，是不是升达在什么地方有让您不满意的地方？”
回味刚才顾刚的话，那自然是有点下指导棋的意思。这个并不奇怪，从他那个层次往下看，也许自己的做法自然可笑。
欧升达问：“将来我可以去看你吗？”
“嗯，你准备怎么应对？”乐枫眯着眼睛盯着他。
这是个选择的问题，是选择就有得和失，这种不能兼得的问题放在每个人面前时，是没法有个完满的标准答案的。
张自江切了一声：“我是当不上市长的，不过，市委市政府上上下下风传，某人的位子可是不稳了。而且，这两天的最新版本是，他之所以受到调查，是因为得罪了你。”
欧升达走到窗口，他忽然发现，窗子上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向他走来。那是一个面容很憔悴的家伙，他对他笑笑，那人也咧咧嘴。
欧升达忽然一愣，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当初远志成立时，自己只是轻描淡写地跟她说那是个领导。她当时也没在意，怎么现在忽然提起这个问题啦？
“你没本事？你没本事会有那么多人把手从北京远远地伸到鹏城来？欧升达，事实胜于雄辩。”
人这辈子就像走进了机场的安检，一旦你通过了那道没有门的门，再想退出来就难了。
欧升达尽力呼出一口气，希望这样能让自己平静一下。他感觉到还不行，又喝了一杯水，直到自己确实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才轻声问：“徐市长，是不是阿萨给你什么压力啦？”
欧升达不能不让自己去找个掩体，尤其是在这个权力与资本互相打情骂俏的社会，强大的后台往往会使做事和做人都更容易。
张自江轻笑道：“究竟是什么人打的电话给某人我并不知道，只是他私下里跟别人说，欧升达有改变市里人事的能量，绝对不可小觑。”
他说的某人欧升达当然明白，那就是徐中方，而电话都有谁打的呢？
涵涵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半晌，她才说：“欢迎你全家去我那里做客，我一定会好好地接待我曾经的合作伙伴的。”
“徐市长，有些话我不知道怎样跟你解释，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句话。我一直是尊重你的，一直希望我们能成为知己。至于你所说的小动作，也许是因为什么人对你说了些什么引起了你的不快。但是有一点我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搞任何一个小动作。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能掀起叫你徐市长都感到不快的浪头呢？”欧升达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能够心平气和。
究竟哪种办法更好，欧升达并无从判断，只是，凭实力的少林和讲究腾挪的武当之间你怎么灵活变通，则是个人悟性的问题。
“最近你在忙什么？”他问。
乐枫不是一个随便问你问题的人，一旦她问了，你最好不要隐瞒。在乐枫这样的女人面前隐瞒事实真相无疑是最不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