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作怪
“如果是我，我还会在这里和你喝酒聊天？”老叫花子哼了一声，翻着白眼道。
“好好好，反正你小子医术不错，你在这里等我老头子几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老叫花子道，“可别乱走，让我找不到。”
“昨天那具尸体，徐大夫说是有异常，抬回去后准备检查一下备案，明天就命人抬去火葬场烧了，晚上我派了两个人看守，结果——”陈所长说到这里，青天白日的，他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苍白一片。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我一边想着，一边再次举起手电筒照过去，然后，我不禁皱眉不已，另外的一排脚印，明显是跟随在牛老头子后面的，完全走一样的路线，从牛家后面的一个死角胡同里面走出来，那个胡同里面，只有一个粪坑……
“找我？”我不解地问道，“您找我做什么？我可是守法良民！”
只可怜那牛老头一大把年纪，最后去落得不得善终，人啊，就算不积德行善，好歹也别为非作歹——真是活生生的报应啊。
“小子，你难道就不想问问牛家老头子的前因后果？”老叫花子见我不喝酒，自己拧开瓶盖，咕咚了一大口，眯着眼冲着我笑道。
“是那尸体！”我冷静地说道，“它掐死了看守人员，自己开门跑了出去……”
我摇摇头，心中隐约明白老叫花子的所指，老叫花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灌了一口酒，这才道：“都是可怜人啊！小子，事实上你心中比谁都明白，牛老头子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吧？”
“这天下的人多了，你怎么不去救，偏要救他？”老叫花子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你小子怎么就是死脑筋？”
“我们去牛镇长家说吧！”陈所长道。
陈所长也不客气，拉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道：“昨天那具尸体，你是知道的？”
“这天下人是多得很，我能够救的，我自然都要救！”我站起身来看着老乞丐，正色道。
牛镇长摇头道：“天没塌，地没陷，还有什么大事？”
老叫花子摇摇头，一步三摇地走了，我关上门睡觉。老叫花子虽然没有说，但我心中却很清楚，这老叫花子一定知道，那个对牛老头下手的人是谁，同时他也知道，牛老头被藏在粪坑内……
“结果怎么了？”我忙着问道。
我想了想，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着房子后面转过去，由于牛家前面在办丧事，灯火通明的，导致我这个租用他家后面房子的人，门前也不黑，可是转过墙角，陡然却陷入一片黑暗中。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啊？”墙角处，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来，我抬头看过去，竟然是那个上次在图书馆门前碰到的老乞丐。
老叫花子叹了口气：“你倒是好心啊！”
我对着灯光，把那两枚银针看了很久，越看越是疑惑，这怎么可能啊？
“啊？原来是陈所长，您好！”这人竟然是昨天有着一面之缘的派出所陈所长。只是今天的陈所长，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有些魂不附体的感觉，虽然他强作镇定，但我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牛镇长摇头道，“徐大夫，你不是判定它已经死了十多年？”
我笑着摇头道：“我只是个大夫，我问人家因果做什么？”
“不，我也找你！”陈所长道。
“小子，过来喝酒！”老叫花子却不管这些事，说着，就从背上的破包裹里面，摸出来一个瓷瓶装的酒，招呼我道。
奇怪！奇怪！我九_九_藏_书_网在心中念叨着，真是奇怪，牛老头子是掉在粪坑里面爬出来的不错，可是难道还有别人也不谨掉粪坑了，谁这么倒霉啊？
陈所长痛苦的捂着脸，良久才道：“老牛，徐大夫说得对，虽然我是一个小镇子的派出所所长，平时也没什么建树，于人民百姓没什么大帮助。可是，我可以保证，以我的经验来看，他绝对是自己开门跑出去，并且杀害了我们的两个公安人员……”
“我不喝酒的，你老家人享用吧！”我笑道，医书上说，酒能够促进血液循环，而我中毒在身，实在是不便饮酒，因此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准备去图书馆看书，您是找牛镇长的吧？”我含笑问道。
“怎么回事？”我问道，“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这不是摆明说废话吗？”牛镇长对我还算客气，和陈所长大概是非常熟识，因此言谈也没个忌讳，说话和平日里很是不同。
我忙道：“您老人家若是没地方落脚，不妨就住这里吧？”
“姥姥不久前过世了！”我叹气道，“人老了，总是不保不住的，哪里有什么不死药方啊？”说到这里，我想起姥姥的好来，鼻子里面便有些酸楚。
“老人家，别提这个了，不如去我那里坐坐？”我说。
“他是非正常死亡！”我摇头道。
“我不在这里，我能够去哪里啊？”老叫花子翻了翻白眼，问我道。
我的门前，怎么有着两行湿漉漉的脚印？最近这两天都没有下雨啊，不可能有湿脚印？我顺着脚印看过去，其中一排，明显是牛老头子的，另外一排，却看不出来，但看着，似乎是转到屋子后面去了。
“老陈，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牛镇长见着陈所长，忙着，“你瞧瞧，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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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够乱的！”陈所长接过香烟，但手指却在颤抖，牛镇长帮他点燃了烟，陈所长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两个负责看守的，都被人掐死在门口，尸体不翼而飞……”
我松了口气，我平时最怕的就是他们这等吃公饭的，常言道——官之两张口，一是一非，你哪里说得过他啊？
这一夜我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前头哀乐启发，吹吹打打大张旗鼓办丧事，我准备避开这些，去图书馆看书，如今住在镇子上，也是有好处的。
我终于明白，那老头为什么会跑去粪坑了。
“到底怎么了？”我急问道，恐怕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陈所长忙道：“一来给老人家送个行，二来找你有点急事！”
陈所长在牛老头子的灵位前上了香，招呼我和牛镇长，走到里间屋里，叹道：“老牛，我知道你家有事，要不是真有大事，我会这个时候来找你？”
由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我门前的湿脚印也已经干了，不太明显。我思来想去，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脚印如果是有人去河里洗衣服什么的，应该是从老远过来的，可是，这湿漉漉的脚印，似乎的凭空出现在我的门前。
“小子，你倒是不怕惹鬼上身？”老叫花子又大大地灌了一口酒，眯着眼睛，摇头砸吧嘴巴。
陈所长点头道：“如果只是凶案，我还不怕什么，再凶悍的凶徒，我也不怕！只是——只是这实在太过恐怖，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刚锁了门准备出去，迎头就碰到一辆自行车，宛如是被鬼赶着一样，对着我直撞了过来，我忙让开，那人也刹住车，一只脚撑在地上，向我打招呼道：“徐大夫啊？”
“可是，不管他是怎么死的，他都已经死了，死人还会作怪
http://ｗｗw.９9ｌｉｂ•ｎeｔ？”牛镇长一脸的不相信，看着陈所长。
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慌乱地拧亮了手电筒，最近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都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除了挑粪，我想不出有谁会去那里，但是，事实又这么摆在面前，容不得我不信。
“徐大夫这是去哪里啊？”陈所长脸色苍白，问我道。
“那个老中医是谁，不会就是你老人家吧？”我含笑问道。
朦胧中，一个黑影蜷缩在墙角，我吓了一跳，惊呼道：“谁？”
陈所长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嘴唇都在颤抖，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牛镇长递了一根烟给他，骂道：“你好歹也是个干部，别遇到点事情就这么不镇定。冷静点，到底怎么了？”
“老人家，你怎么在这里？”我忙着问道。
“老陈，你说明白点，什么意思啊？”牛镇长皱眉问道，“谁掐死人跑出去了？”
“也好！”老叫花子倒是没有推辞，跟着我一起回去，我拉亮了电灯，扑了床铺，收拾一下，便欲烧水洗脸洗脚，每晚用热水泡脚，可以预防风寒感冒，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
“你姥姥可托人照顾好了？”老叫花子问道。
陈所长被我最后一句话逗笑了，摇头道：“找你协助我们查个案子，我没有说你不是守法良民。”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一同来到牛镇长家，只是可怜牛镇长，又没个妻子儿媳妇，里里外外，就靠着两个男人，虽然有着镇子上的邻居们帮忙，但依然忙得不亦乐乎。
“我这不是多管闲事，只是治病救人！”我忙着摇头道，我从来都是不喜欢管闲事的人。
我的屋子后面还有人家，于是，我就理解为，大概是谁去河里洗东西，沾了水，路过我门前……
“嗯！”我点头道，“我还想要您老人家九*九*藏*书*网的不死药方呢！”
“是啊……”老叫花子说着，微微颤颤地站起来，起身向外面走去。
我没有说话，心中想着，就算是你做的，你也一样可以喝我喝酒聊天的。老叫花子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酒，说道：“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你这小子忒是古怪，自身难保，却还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什么急事也得等我忙过这几天！”牛镇长道，“我这里实在抽不出个手！”
“什么？”牛镇长闻言大怒道，“老陈，你是说，我们镇子上竟然出了这等凶案？还发生在你的派出所？”
“小朋友，我不是告诫你，让你别管牛家的闲事？”老叫花子翻了翻白眼，说道。
“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历，是它掐死了人，跑出去了……”陈所长结结巴巴地说道。
“总不能见死不救！”我摇头道。
“牛老头子并非是我们本地人，而是被调来这里做镇长的，现在的牛镇长，仗着牛老头的余威，接任了而已。十年文革的时候，牛老头把一个和自己有着宿怨的老中医，打成了左派，狠狠地批斗，打骂羞辱，甚至把他吊在粪坑内……”老叫花子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我顿时语塞，不管这个老叫花子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现在他总是一身乞丐打扮，一个躲在人家墙角睡觉的老叫花子，实在没什么稀奇的。
想到这里，我忙着取出从牛老头后脑取出来的两根银针，放在等下细细打量——这是两根普通针灸用的银针，一般老中医都会随身备着一份，不算稀奇。在外人眼中，所有中医用的银针，都是一个样子，但实际却不然，很多老医师很怪异，所有的银针上，都有着一些独门标识，甚至银针的款式，也可以看出这人师承何派，或者说，是出自哪个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