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121-182
独自穿着冰绡之衣,从汹涌的波涛中渡过黑海。
人生原有些愿望!
一五 四
谢谢你!这朵素心兰请你自己戴着罢。
黄昏了——湖波欲睡了——走不尽的长廊呵!
究竟会悟到“空不空”么?
明月下白衣如雪——怎样的感人呵!
无力的人呵!
姊姊!清福便独享了罢,何须 寄我些春泛的新诗?心灵里已是烦忙又添了未曾相识的湖山,频来入梦。
一二三
我又何忍辞谢她?但无论是玫瑰是香兰,我都未曾放在发儿上。
一七七
幢幢的人影,都将永别的悲哀,和人生之谜语,刻在我最初的回忆 里了。
先驱者!
鱼儿!不来也好,我已从蔚蓝的水中钓着诗趣了。
切莫回头!一回头——灵魂里潜藏的怯弱,要你停留。
一六九
我 怀疑的撒下种子去,便闭上窗户默想着。我又怀疑的开了窗,岂止萌芽? 这青青之痕还滋蔓到他人的园地里。
一五○
一二九
梦里采撷的天花,我的朋友!
一四二
我的心忽然悲哀了!
一七二
一五九
(《春水》最初发表于《晨报副镌》1922年3月21日至31日,4月 11日至30日,5月15日至九*九*藏*书*网30日,6月2日至30日。后结集作为新潮社 文艺丛书之一,1923年5月出版。)
一七五
经验的花智慧的果却包着烦恼的核!
写着罢!无限的庄严,你可曾约略知道?”
只能永久的寄在幻想里!
永久遗留在心坎里了!
马蹄过处,据鞍顾盼,平野青青——只留下无穷的怅惘罢了,英雄 梦那许诗人做?
一六二
一三八
偶然出现,世间儿女已画你的影儿在罗带上了。
笠儿戴 着,眉宇里深思着——小牧童!
一六五
一二七
一三五
感谢你“自然”的风雨!
一二四
一三七
沉默着罢!弱小的我原只 当微笑不应放言。
朦胧的月下——不是清磐破了岑寂,便落花的声音,也听得见了。
青年人!
别了!春水,感谢你一春潺潺的细流,带去我 许多意绪。向你挥手了,缓缓地流到人间去罢。我要坐在泉源边,静听回 响。
未生的婴儿,从生命的球外攀着“生”的窗户看时,已隐隐地望见了 对面“死”的洞穴。
一七八
一六八
一三一
一七○
一五六
对着天末的晚霞,无力的笔儿,真当抛弃了。
凭栏久何处是天家?
一四一
襟上摘下花儿来,就算是别离的赠品罢!马已到门前了,错过 也又几时重见?
战场上的小花呵!冒险的开在枪林弹雨中 ,慰藉了新骨。
一八○
一二六
一七四
一二八
海洋将心情深深的分断了——隔着清波只能有泛 泛的微笑么?
正卧在真理的娘怀里。
一九二二年三月五日——六月十四日。
原也是微小的人类呵!
一二一
一七三
可曾放眼?便是此身解脱,也应念着山下劳苦的众生!
清晓——静悄悄地走入园里,万有都在睡梦中呵!除却零零的露珠 谁是伴侣呢?
一五二
隔窗举起杯儿来——落花!
一八一
我的朋友照影到水中,累它游鱼惊起。
婴儿!
一六七
一二五
将离别——四望江山青;微微的云呵!怎只压着黯黯的情绪,不笼住如梦 的歌声?
虹儿!
绿水边——几个浣衣的女儿,在诗人驴前展开了一幅自然的图画。
微阴的阶上,绿叶呵!玫瑰落尽,诗人和你一同感出寂寥了。
你后悔么?
一七六
世人呵!暂时的花儿原不配供在永久的瓶里,这稚弱的生机,请你怜http://www.99lib.net悯 罢!
开函时——正席地坐在花下,一阵凉风将看完的几张吹 走了。我只默默的望着,听它吹到墙隅,慰悦的心情也和这纸儿一样的飞扬了 !
遨游于梦中罢!
一六三
岩下深深的树影——指点着细语着 ,许多诗意笼盖在月明中。
花又在瓶里了,但——是今年的秋雨之夜!
一般的沐着大地上的春光呵,完满的无声的赞扬,诗人如何比得你!
暮色苍苍——山门在后。黄土的小道曲折着,踽踽的我无心的 走着。宇宙昏昏——消灭在后。生命的小道曲折着踽踽的我不自主的走着 。
只深深的将自己葬了。
一六一
真要乘风归去!看——清冷的月已化作一片光云轻轻地飞在海涛上。
一五五
崖壁阴阴处,海波深深处,垂着丝儿独钓。
一三二
一五三
揭开自然的帘儿罢!
洞谷里的小花无力的开了,又无力的谢了 。便是未曾领略过春光呵,却也应晓得!
这奔涌的心潮只99lib•net索倩《楞严》来壅塞了。
一六六
一五八
自然的话语聪明人的心却是如何的简单呵!
谁象他天真的颂赞?
一三九
一四八
柳条儿削成小桨,莲瓣儿做了扁舟——容宇宙中小小的灵魂,轻柔地泛在春海里
一五七
一六四
一八二
浪花后是谁荡桨?这桨声侵入我深思的圈儿里了!
一六 ○
青年人,时间正翻着书页,请你着笔!
明月!银光的田野里,是谁隔着小溪吹起悠扬之笛?
诗人也只是空写罢了!何曾安慰到雨声里痛苦的征人?
一三三
原是清凉的水呵,只当是甜香的酒罢。
一般的遥远的前途呵!抬头见新月,深深地起了不可言说的感触!
又况是别离之夜?
为着断送百万生灵严静的夜里,凄然的将捉在手里的 灯蛾放到窗外去了。
一二二
一七九
朝阳下的鸟声清啭着,又听得叶儿细响——无奈诗人的心 灵呵!不许他拿起笔儿却依旧这般凝想。
先驱者!
修养的花儿成 功的果子便要在光明里结实。
自然无声的“想着罢!
遥指峰尖上,怎得倚着树根看落日?已近黄昏,算着路途罢! 衣薄风寒,不如休去。
一四○
几天的微雨,无 聊里——99lib•net几朵枯花,只拈来凝想。原是去年的言语呵,也可作今日的慰安 么?
一四九
玫瑰开花了。为着无聊的风,小小的水边竟不想再去了。诗人 的生涯只终于寂寞么?
一三四
一四六
一四四
一五一
病后的树荫开花的枝头,却有小小的果儿结着。
我们只是改个庞儿相见呵!
一四五
一三○
这时又是谁在海舟上呢? 水面黄昏凭栏的凝眺,——山中的我只合空想了。
一七一
一四三
只有自由的言笑,率真的心情。
命运如同海风——吹着青春的舟,飘摇的,渡过了时光的海。
我的心开始颤动了——敞着楼窗,对着大海,自然无声的谢我说: “我承认我们是被爱的了。”
睡起——薄袖临风;庭院水般清, 心地镜般明;是画意还是诗情?
只两朵昨夜襟上的玉兰,便将晓风和朝阳都深深地记在心里了。
上帝呵!即或是天阴阴地,只要有一个灵魂守着你严静的清夜,寂 寞的悲哀,便从宇宙中消灭了。
上帝呵!
诗人投笔了!
一三六
绿荫下游丝般的诗情呵!迷蒙的春光刚将你抽出来,叶底园丁的剪刀 声又将你剪断了。
雨后——荷盘上的水珠,将衣裳溅湿了。
一 四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