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整本书,最震憾的其实是这一句。
小的时候,曾经有一阵子,每晚必做噩梦。合上眼睛,就一头栽进一个浓得化不开的虚空中去。叫不出声音,走不出死巷,以致那时特别害怕睡觉。
小时候家里有很多镜子,我的小床正对面就是一面一人多高的大穿衣镜。那会儿没有人对我说过,小孩子的床,不能正对着镜子。
所以读到米总家中像迷宫一样装着镜子门和镜子墙的时候,我停下了鼠标的滚轮,想了很久。那些关于镜子里真正映出什么东西的段落,让我心中感到微微惊悚。对于我而言,我对镜子的恐惧,也许是因为我的眼睛,可以通过镜子,看到我。
那么我害怕看到的,其实就是我自己。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
“不会吧?”
“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每个人都是两个人。”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毫无察觉?”
“很简单,因为你和另一个你,从来不会相遇。”
“天各一方?”
“不,是因为你和另一个你都位于同一个身体上。”
我常常自诩为精神粉碎性分裂症患者,假使镜子是因为因为使我看到了另一个我的相貌而使我恐惧,那么梦,是否就是由于使我看到了另一个我的灵魂而使我恐惧的呢?
在梦里,也许不只我一个演员,但真真确确只有我一个导演。我的潜意识把所有我内心中的所思所想从它们的藏身之处拖出来,毫不妆扮,就一股脑拉到我的舞池中央,与我面对面。
而那些平时被我掩藏的,刻意忽视的,乃至劝说自己明明想要却要放弃或隐忍的思想,或者某种欲望,就那样像一个人被警察轻易地搜出了精心藏匿的罪证,并丢到面前一样的惊愕与仓皇。
并不是说我的内心有多么腛龊,我的生活目前来讲依然简单,我尚且生活在没有象牙的象牙塔里,但据说每个人都是越活越脏的,欲念与生而来。当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很喜欢一套松木制的玩具屋,然而爱而不得。现在我早已过了把一套得不到的玩具屋作为落泪的理由的年纪,对于梦中出现的玩具屋也不再有幼时的欣喜,即便不会害怕,也会感到一种隐隐的忧伤。因为我现在已经明白,梦里刹那的欢乐,敌不过醒来两手空空的失落。
这也许是两个我都达成了共识的悲观。
这世上,最孤独的是梦。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你一起走进去。没有人陪你见证你所有凌乱的思想,没有人嘲笑你所有或大或小的贪婪,没有人真正地触摸到你生活中的许多个片断投射到梦境中时,感受到的一切喜怒哀乐怖。
然而梦境中的我们真的是孤身一人么?
Who knows ...that...
每天上班,下班;算计买房,买车,养孩子,赚钱 ---这叫正常生活
每周抽空去个农村,爬个香山--- 这叫休闲周末
每季度去去海边,自驾两天 --- 这叫小长假
每年遛遛周边国家,逛逛亚洲邻国 --- 这叫休年假
花七年半骑着自行车转转地球 --- 这又算啥呢,我还真不好意思这样想
很多人都想过周游世界,是在后半生+孩子的前半生安排好以后;我们都喜欢旅行却只能把它作为生活的作料。我们热衷于去抢亚航的低价票和去各国机场免税店血拼。我们喊着没钱却不能忍受青年客栈的嘈杂和陌生感。我们抱怨着生活的乏味而把原因归咎于承担的所谓家庭责任。我们的勤劳仅限于搜索整理攻略和阅读LP。我们用Google街景和3D浏览看世界。我们离真正的感动和旅行的痛苦和幸福越来越远......我们就是UP里的那个老头:梦想了一生却始终无法实现。也许旅行永远不是我们生活中第一要务。除了旅行我们还喜欢休息,美食,大房子,SUV,IPAD,KINDLE...我们被欲望拖着走,只能尴尬的把理想晒一晒...
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很早,就想着能够游走天下,以广博见识,广阔胸怀。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生活在一个城市,过着一种生活,做着一个梦想。终于,有机会出去走了走,够远,也够精彩,只是回来后好像真的像梦一样已经在生活里消失殆尽。和这种消失的无奈抗争,我知道有两种方法,方法一是要不断的出去,让游走占据更多更长的时空。让游走真正改变生活,方法二是努力记住游走,让自己不要忘记。无疑,这里是你看到的是方法二
但请不要忘记真正的是梦想是方法一...
不去不会马上死,不过终究要死。去了也许死的更早些(参见《荒野生存》)。但不去真的很可惜。没有七年半,也许一年半载有可能。二十多岁去不了,可能四十多有谱。
去吧,至少琢磨下环球旅行的可能性。
不去不会死,只是真可惜!想想我们有多爱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