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到五十五岁之间。鼻子很大,占了脸的很大一部分。高高的鼻梁又直又挺,让人想起挂历照片里出现的阿尔卑斯山。
山麓辽阔,充满威严。看到他的脸,首先跃入眼帘的就是那只鼻子。
与之相对,一双眼睛深深凹陷。很难看清眼窝深处的那对瞳孔究竟在注视什么。整张脸与身躯相配,又宽又厚。胡须剃得千干净净,看不见斑痕和痣。他相貌端庄,洋溢着静谧而智慧的气息,但其中也存在某种特异的东西、不寻常的东西、无法掉以轻心的东西。这是那种一眼看上去便令人畏缩不前的脸。鼻子也许大过了头,所以整张脸失去了正常的均衡,也许是这一点让看到的人心绪不宁。要不就是一双静待在眼窝深处、放射着古代冰河般光辉的眼睛的缘故。还可能归[...]
作者的人物描写很细致
天吾继续说道:“我已经厌倦了嫌恶别人、憎恨别人的生活。厌倦了无法爱任何人的生活。我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哪怕是一个。最重要的是,我甚至连自己都爱不起来。为什么不能爱自己呢?是因为无法爱别人。一个人需要爱某个人,并且被某个人所爱,通过这些来学习爱自己的方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会爱别人的人,不可能正确地爱自己。不,我不是说这些该怪你。仔细想想,或许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你大概也不知道该怎样爱自己。不是吗?”
不能爱自己 我连自己都爱不起来
我房间里有一盆橡皮树,想请你照看。本该扔掉的,没扔成。
杀手里昂?这个杀手不太冷?
不管是什么样的事,都不可能绕过现实,视若无睹。
现实就是这样,即使你明知道会是不好的事,可是还是要去面对,去了解。
要在这个世上生存,绝不是容易的事。我是亲自学到了这一点。”
我也意识到了,但似乎碍于什么,或者不想丢弃什么,或者是怯懦,或者是缺乏信心,wow,真够悲惨的
“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不再这么思考了。我觉得正处于与自己相称的环境,拥有一个与自己相称的父亲。这不是假话。说实在的,我从前是个无聊的人,是个没有价值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是我自己毁了自己。如今我彻底明白了。小时候,我的确是个数学神童。连自己都觉得那是了不起的才华。大家都对我另眼相待,奉承我。可是说到底,那是没有发展前途的才华。它只是在那里。我从小就身材高大、擅长柔道,在县运动会上取得过好成绩。可是,如果进入更广阔的世界看看,比我强大的柔道选手比比皆是。在大学里,我甚至没能当选参加全国比赛的代表。我受到打击,有段时期都不知自己算什么。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其实什么都不算。”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直自负无比的,当然是在特定环境下,今后该采取怎样的态度,不言而喻
“这事先不谈。那个女孩,我本该早一点就开始找她。这个弯绕得太远了。不过,我怎么也无法开始行动。该怎么说呢,一涉及内心的问题,我就是个胆小鬼。这才是致命的问题。”
害怕面对自己,现实世界更为严重的是,许多人还戴着面具,害怕面对自己,还是不愿揭伤疤
“我觉得,对我来说更迫切的问题,是迄今为止我没能认真地爱上谁。有生以来,我从没有无条件地爱过一个人,从没有产生过为了谁可以抛舍一切的心情。连一次都没有。”
又有几个人有呢!轰轰烈烈的爱情,在唯美凄楚的虚构世界里,才会萌芽
大学毕业后,他在东京市内的补习学校工作,教授数学。他已经不再是前途美好的数学神童,也不再是众人寄望的柔道选手,只是一个补习学校的老师。但这样让他很高兴。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因为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可以不必顾忌任何人,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一直以为,自从离开父亲后,他是没有丝毫挂念,自由生存着。是的,也许某天,自由也会奔我而来
天吾把这些经历说给没有意识的父亲听。起初是字斟句酌,渐渐是滔滔不绝,最后还颇带热情。关于性的问题,他也尽量诚实地说出。
难以想象,将自己毫无自豪感的往事讲述出来,能够慢慢生发热情,说明了什么,是不是人类共有的自恋感?
这说是体育,不如说是谋生的权宜之计,甚至不妨称为工作。他期盼赶快毕业离开这个鬼地方,希望能过上更像样的生活。他就是在这样的盼望中度过了高中三年时光。
无法想象,换做是我,这样的日子肯定像是地狱,为什么,我不能抛弃自我,完全为了生存而干着违背意愿的事,其实,我希望当前能够接受这种想法,付诸行动,但是,有些思想先入为主,根深蒂固。天吾和青豆都是无牵无挂的人,尽管相互思念,却能够克制,蜷缩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过着各自心满意足的生活,他们都有特殊的本领或资质,令人羡慕!
但关于天吾的高中生活,实在没什么值得多提。他考进了千叶县内一所以柔道著称的私立高中。其实要考上水平更高的学校,他也全然不费力气,但这所高中提供的条件最优越。学费全免,还为他准备了供应一日三餐的宿舍。天吾成了这所学校柔道部的核心选手,利用训练的空闲学习功课(不必刻苦用功,他就能轻易地在这所学校里保持顶尖成绩),一放假,就和柔道部的伙伴们去干体力活,打工挣点零花钱。要做的事情多得做不完,每天从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关于三年的高中生活,除了忙,没什么值得一提。没有特别开心的事,也没有结交知心朋友。学校里还有许多规定,让他根本喜欢不起来。和柔道部的伙伴们也只是在场面上敷衍,基本不投机。说老实话,对于柔道竞技,天吾从来没有真正全身心投入过。只是为了自食其力,必须在柔道上取得好成绩,才专心地训练,以不辜负周围的人的期待。
这是谁的生活,似曾相似,平淡、无趣,像是敷衍了事,还是无意识地被安插在这样的忙碌中,就像青豆被灌输证人会信仰一样,深入了灵魂。
我要再做一次相同的事情。这完全是出自好奇心。我只是想知道,身穿和当时相同的服装、前往相同的场所、做相同的事情,结果会发生什么。我并不期盼获救。死,我并不觉得恐怖。大限来临时,我不会踌躇。我能面带微笑从容地去死。但青豆不愿对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一无所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去。她想尝试自己能尝试的一切。如果不行,那就死心好了。可是直到最后一刻,都要尽我所能。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也许,每个人在现实中都应该有这样的心态,至少对我这种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