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的就是林语堂的幽默,这不是滑稽小丑在舞台上的摔猴把戏,更重要的是文人骨子里文化蕴含。哪种智慧的幽默虽不至于到笑死不负责的地步,但还是能够笑的敞开胸怀,放声大笑。
林语堂此人也是民国时期重要的文人雅士之一,在如今刮起民国风的今天,林语堂的那些文人趣事无不使人关怀民国走过的短短38年历史。
38年,短短的38年,历史的变迁,政局的变化,我们失去了什么?我们又忘却了什么?无人告知的以及难以倾诉的历史岁月中,大师已经离我们远去,还有什么值得留念,尚且在往昔中著作中寻找他们的踪影。
林语堂的文字,虽然不及他的英文那么扎实的功力,但也不称之为平庸,看他的小说也知道,此公的心思缜密,也看得出他的情意浓浓,至情至深之处,所以用典雅论述其文不足为过,唯一觉得难已接受的,可能就是他的那本《吾国与吾民》,见识到知识分子特有的,对政治的幼稚及其单纯的想法,其实许多作家对于时政都属于无知或刚刚懵懂的小孩,常常是不曾关心,埋头于自身的创作天堂,对于许多无味的是非,不枉下断言甚至于不屑,但终究在那个年代成为一个悲剧性的人物,典型代表莫过于沈从文,他的“边城文学”终究在新中国的大环境里放弃,在另一个领域里,延续着这位作家独享其乐的况愈!
话回如题,谈谈去年暑假看过的这本《从异教徒到基督徒》,上周再次翻出做笔记时,还是保持了起初对于宗教的崇敬与向往,首先我要惭愧的是,往往世俗的人以一种很肤浅的态度,看待那些皈依信仰的信仰之徒,其一不理解甚至是怪异好玩来看待,其二忽视这种有大境界的一个领域,甚至是亵渎他们的信仰,以前的我也亦如此,但之后就变得很虔诚,我很怕自己具有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因为这种狭隘是种茫然,这种情绪是种自私,正因为世俗的欲望往往污浊了信仰的纯洁,因为贪婪晦涩了原本信念的坚定!
和尚不能吃肉,这是大家以为在正常不过的常识,谁曾想这样的想法,才是自以为是的无知,佛教有大乘小乘之分,大乘佛教追求普渡众生子度为度人的手段,小乘佛教强调修炼自我自度而不求度人,所以小乘的信徒们,一边大信特信,一边大吃大喝,直到梁武帝出现,通读了涅磐经,才提倡全国都吃素,最后和尚们只能捞的大脑里小乘,小嘴里却大乘了,即便如此现在就算吃素也破了佛家的戒,也就是大部分僧人还是占荤,难道又是荤食,不尽然。荤是指“臭菜”,葱、韭、蒜等都算,吃了这些,被认为耗散人气,使人精诚有问题,难以通于神明,所以要查禁。至于大鱼大肉,实在叫“腥”,不叫“荤”。所以我们不曾了解他们的心境自然就没有资格枉下评论,更不会懂得这类人的高尚所在!
一帮臭和尚、道士、信徒有什么高尚可言?不食人间烟火,不粘花捻草?这只是回答对了一半,所有的欲望都是罪恶的源泉,之所以有不断的要求,就是欲望之火不断的进行掠夺,信仰的皈依遏制了对事物迷恋,不是远离尘世,只是心如水般的否极泰来,宠辱不惊的释然,而更深意义上讲,信仰者是以无信仰作为最终的信仰去实现,平日看过的种种,只不过是走马观花的观察,那种大的精神领域是无法用拙笔写出,我也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去参透玄奥,说回到书的内容,不妨零星摘录几句体会其韵味所在~
真的雄辩轻视雄辩,真的道德轻视道德没有规律的判别的道德轻视知识的道德
一切东西都是从无而来,而具有向无限的特性
禅基本不信任用意义已被决定的言词,来解释未定的真理
林语堂在梳理自己的信仰的历程是,也用自己的理解诠释了他对于一些思想、教义、信仰的同与异,可以说光丛书的内容而言,我能写出6、7千字的心得体会,但这样亵渎了禅机的本意,玩忽了许多不可言会的深奥,也轻视了林语堂本人,我只是粗浅粗糙的谈论自己的一点心得,其一是要尊重比自身高深莫测的深邃的意境,不能轻下狂语,其二了解其中的奥妙及其乐无穷又会有大彻大悟的愉悦!
人类史是从野蛮到文明,从文明又到无知,在今天往往正是退化的演变,人的内心的空虚,时间的虚度,无信仰的行尸走肉,更是不可避免的悲剧所在,而宗教是从无知到良知,从度己到恕人的高级自虑,曾几何时,基督徒也对他们的传播者,以色列人进行杀戮,宗侣们也曾利用虔诚去满足私欲,直到现在还有一些道行不深的人士亵渎神灵,但宗教始终代表一种博大精深的精神领域供给给人去参悟,我向往释迦摩尼用七天可使自己做到无想定,那种境遇岂可是俗人所能及?
显然林先生要做自己的传记,并非是要介绍自己的生命历程,也不是评论自己思想和成就。我想林先生对做传记是有很多的想法的,其所作《苏东坡传》、《武则天传》该是过足了情感传记的戏瘾。或许要理解林先生的情感,理解他的品性,可以去看他的苏东坡,看东坡先生的林语堂的影子。在做自己的传记的时候,他只是提提自己对人生经历中的一些阶段的看法,或者是一些难闻的轶事。这便是林语堂风格吧。
如他所说,早期他的文章很是批判,后期含蓄了或者幽默了。从这个传记便透露了这些景象。批判的,或是含蓄的批判的,或是幽默的批判了,或是含蓄幽默地与你交心。“交心”,与读者交心,这是多好的想法。我想所谓“交心”,便是说读者最容易听的进去的话,最容易领悟的道理。要做到这一点似乎是不容易的,很不容易,所以林先生说他非常不喜欢那些所谓的“术语”,认为那是不会说话的人干的事情,不会用简单的语言表述思想的结果。那些就是不“交心”吧。林先生说他早年文笔太直,太锋利。那时候的他怕也是尚不能很好地用文字与读者交心。他说,那得怪罪北洋军阀,怪他们给知识分子的自由太多了的缘故。1921年胡适在其日记记着日本人芥川龙之介的话“中国著作家享受的自由,比日本人得的自由大得多,他很羡慕”。胡适得意:“其实中国的官吏并不是愿意给我们自由,只是他们一来不懂我们说什么,二来没有胆子与能力可干涉我们”。信也。言论自由太多了,便开门见山地讲话,便不知道用“文笔技巧”。恰是从这段牢骚,可体会他后期的“文笔技巧”了。想想我们现在的社会,林先生哪里是在怪罪北洋军阀给的自由太多了呢?分明是在向我辈炫耀那个时代,那个自由的时代,那个属于知识分子的时代,那个属于他们的时代。他们的时代里,他们的理想是“各人说自己的话”而“不是说别人让你说的话”。可怜属于我辈这个时代,是连话怎么说都不知道,连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自己的话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巴与脑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的时代。当然这样的时代林先生也是经历过的,这也是他后期幽默文学、讽刺文学的由来。因为在那样的时代,自由的表达自己是不行的,是会有“牢狱之灾”的。聪明如林先生者,也会感到“人生太悲惨了”,于是他“不能不故事滑稽”。所谓的“讽刺”与“幽默”,他说只是“滑口善变”,而那又只是他“树立的自卫的机械作用”。吾辈对于其“这一路的滑口善变,其中含着眼泪与微笑的”,该是能有极好的体悟的。用林先生最推崇的东坡先生一句词说是“长恨此身非我有”。
学生阶段肯定是给林先生留下最美、最深回忆的事情。所谓学生阶段,也该就是其童年、青年时期。那时有父母、姐姐的关爱,有芝麻饼的诱惑,有闽南青山、绿水的怀抱,有美丽健康的乡土姑娘的恋爱,还有品学兼优的自信。林先生直到耄耋之年,回味起那些情景,依然那么的亲切、美妙。我们也读进了那些青山绿水,读进了那青山绿水中的姑娘,那充满生活气息的美丽的乡土姑娘。想离开去寻找站在大山中傻笑的赖柏英,或是坐在竹筏上渐渐忧郁的翠翠。林先生的爱情该是极天真的爱情,初恋虽然失败,但是给留下的该是最单纯的感情理想,于是在不能与C结婚的时候他还会“哭得瘫软下来,哭得好可怜”。(何曾几时,我们也会在梦中醒来,抹去脸颊的泪水,却还止不住心中踉跄的哽咽。)或许正是这种单纯,能够赢得单纯的爱情的吧。也许这便是为何到了晚年,林先生依然视林太太是“少女的芳心”,几十年过去那“少女的芳心”依然如当初回应“穷有什么关系”那般“坚定而得意”。其中一件轶事是尚未能明白的,何以林先生会“一个习惯玩母亲的奶,一直玩到十岁”,闽南风俗使然?既然林先生将其将出来,该是别有用意,尚不解。正是与母亲的这种亲密,使其在新婚前夜,与母亲同睡,那时“能与母亲同睡的最后一夜”。不知道那夜林先生有没有哭,林母又是否哭过。从此林先生不再属于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据说盐井的藏族,男子在“出嫁”到女性家时,全家人如同汉人女子出嫁一般,要有震天的哭送。)
回顾学校时光,并非总是好的。当我们能自己识别生活经历的时候,很多往昔不觉的事情开始变得充满遗憾。学校生活便是其中之一吧。林先生相信“课堂听课”是“人类虚耗时间之最大的发明”,“学校是致令学生看书喂非法行为的地方”。学校确实就是那样的地方!他自信自己的学习方法,说自己只读最经典或最下流的书。我辈是读了太多的无用的书,读了太多中流的书,还是草草地读过。我的流弊甚重,花了两小时阅读阅读此书,再用了一节课的时间堆上这些文字。林先生说他读一本书的收获可当别人读十本的收获。或许与我比起来可当十三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