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升起,慢慢行至中天,有时那老丐下场演试,有时卢云出手比拟,转眼便过了几个时辰,两人却浑然不觉。这无双连拳并没有太多招式,都是些教人趋避应对的法则,敌若虚少实多,我则"迂回缓缓以图之",遇敌实少虚多,我则"中宫直进以欺敌",又有"头重脚轻"、"左虚右实"、"前后扑退"等伎俩,都是些攻守技法。那老丐见卢云悟性奇高,旁人举一反三,但他触类旁通,别出心裁,竟尔举一反十,闻一知百,那老丐心下也不禁暗自赞叹。
练到酣处,卢云忽地想到一事,便问道:"前辈,拳法之道,虚虚实实,都是在诈欺对手,但对手若比自己拳脚快了十倍,我该如何应敌?"那老丐微微一笑,道:"若要以弱击强,以寡欺众,唯有未卜先知,方能胜出。[...]
cccccc,真是没谁了
卢云不答,依著「意在气先"的法则,当即凝神存想右臂经脉,但练了一阵,却不见动静,那老丐见他正自运气,当即道:"存意而不故意,若有似无,当断当续,使意如流水,则气可自涌……"
卢云啊地一声,心道:"存意而不故意,正是这句话!"又想道:"我向来把内力当作身外之物,每次存意都是勉强而为,其实这内力便如同我的手脚肢体一般,我何不任其自然呢?"
他微微一笑,当即存意默想,把身上内力当作是自己的手脚四肢,他闭上了眼,不断存想右臂,想像手臂蕴有千斤神力,一拳挥下,便能震动山岳,过不多时,果觉内力涌出,右臂慢慢热了起来。卢云心下一喜,一时分心旁骛,那存想随即消散,热气便自褪去。他点了点头,已知其中奥秘。仗着此[...]
这天赋也是没谁了,总算扬眉吐气了
卢云虽然摔在地下,却是大笑连连,道:"前辈啊前辈,兵者五事而已,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以天道将法四者而论,前辈无一不胜我百倍,但我靠着地利,还是侥幸得手了!"
那老丐一惊,道:"怎么,这石子也在你的估算中么?"卢云微笑道:"要与前辈这等高人过招,岂能不用尽全力?"原来他自知无论如何作假,都会给那老丐识破,索性便赌上一赌,让地下石子绊自己一跤,这下不是刻意做作,果然一举瞒过那老丐了。
真是个贼聪明的宝宝,太有趣了
卢云细细凝思,回想那日裴盛青出拳的手法:"那日裴盛青左手这么一挥,其实是假的,嗯,就连他的右拳也是假的,他的攻势是在脚上。可是我怎知他究竟哪招是虚,哪招是实?"
便在此时,心中忽然一醒,已然悟出道理:"啊!原来如此,这关键便在"诈"这一字。武学之道,虚虚实实,便如兵法一般。我虽然小心万分,但这老者却能骗信于我,让我误以为这拳能打中他,只要我自信必中,手上力道便会使得实了,这才给他可趁之机。"
那老丐见他面有喜色,笑道:"怎么样,有什么心得么?"卢云仰天笑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也。"他武学之道虽不详熟,但自来熟知熟读兵书,熟识兵法之道,此[...]
卢云的悟性还是极好的,聪明啊
那香蕉皮好似发现了其他猎物,不待他们走远,便朝一众伙计飞去,直往众人嘴里乱钻,一众伙计吓得屁滚尿流,人人紧闭双唇,打死不开,但仍被那香蕉皮打得死去活来,个个都吃上百来个耳光,真可说狼狈不堪。
旁观路人见香蕉皮竟会袭击客店伙计,只被这等怪事吓呆了。
那香蕉皮使得一阵威风,好似有些疲倦了,终于静静地躺在地下,仿佛休憩起来。一名伙计胆子稍大,他见香蕉皮不再动弹,便远远地走到蕉皮之旁,拿起地下的石子丢去,那石子打在皮上,那蕉皮却一动不动。
那人松了口气,大声喝道:"操他祖宗!大家别怕了,这鬼香蕉已然死啦!"他举脚出去,用力往蕉皮踏下,喝道:"操你奶奶的!什么妖魔鬼怪!"
忽然那蕉皮一动,竟尔昂起首来,[...]
哈哈哈哈哈,这段笑喷啊
卢云一愣,他长到二十七八岁,倒也很少想过自己会些什么,他思索良久,方才说道:"在下所学驳杂,琴棋书画诸道,除琴艺一道未曾习得外,其余诸项颇有心得。此外礼乐射御书术,亦有沾闻。治国一道,尤为所长。"
他见管家面色铁青,便顿了顿,道:"在下所学如此,可还中式么?"
那管家惊得呆了,骂道:"鬼扯!鬼扯!阿福你带这小子进祡房,教他每天挑水劈柴,一个月给他八钱银子。"跟着走进屋里,不再出来了。
哈哈哈,这段贼逗啊,卢云也是个宝了
卢云站在门外,苦笑道:"苦矣,我现在就算要自甘下贱,也没人理睬了。卢云啊卢云,你也不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还要这身傲骨作什么?这不是自断生路吗?"
他叹了口气,正要掉头离去,忽见一个少女跳跳跃跃而来,这女孩身作丫鬟打扮,圆脸大眼,甚是可爱。她见卢云背影寒伧,便叫道:"喂!今天没有吃食的,你若要乞食,不妨初一十五再来。老爷夫人会赏你一些铜板。"那少女语音娇柔,却把卢云当成了乞丐。
卢云转过头来,苦笑道:"姑娘,我是来觅份差事的,不是来要饭的。"
古代初一十五赏钱得多
扬州自古繁盛,卢云是大名久仰了,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说的便是此处了。
古来有言,若腰缠十万贯,入得扬州,方知何处天堂。果见青沽酒旗,随风招展,沿江两岸尽是酒楼妓院,画舫往来,衬得水上也挤了。卢云落榜逃亡此地,身无长物,穷困潦倒,贫贱感受倍切。耳边青楼女子娇笑,酒客轰饮之声,虽只午后,仍不绝传来,夜里恐更烦嚣。
卢云站在岸边,望着河上来往的画舫,心中忽地想到那一干纤夫的劳苦,只觉世间黑暗,贫富悬殊已极,忍不住心中难过,寻思道:"一般是人,为何贵贱分别如此悬殊?老天爷啊老天爷,莫非你的公道正义,便是如此凉薄而已么?"满心悲凉,竟是无语问苍天。
扬州青沽酒旗,秦楼楚馆,酒楼妓院,关老天爷什么事?
霎时众人高声唱道:"拉哦!拉哦!拉得一身汗,米饭美酒来,拉哦!拉哦!拉得两手烂,婆娘嫁过来,拉哦!拉哦!拉光血与肉,来世免投胎!"歌声远远传了出去,飘扬在运河之上,歌声豪迈中自有一股悲苦,听来直是叫人鼻酸。
卢云全身用力,只拉的数下,掌心就已破皮。只见几名白发老头胀红了脸,干瘪的肌肉微微发颤,卢云心道:"我若偷懒,这些老人岂不更加费力?"当即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拉纤,似乎全身血肉都给挤了出来,这才明白那句"来世免投胎"的道理。
个把时辰过后,终于船过浅滩,众纤夫欢呼一声,叫道:"过去了!过去了!"但言中又有无奈之意,看来船过此处,他们却又没活可干,只能等待下一趟生意了。
人间疾苦啊,挺写实的
卢云垂泪道:"老丈啊,你也听到他们的诬陷了,我今日若要进去这牢门,那可是进到鬼门关里啊!"说着便要往外奔出,老狱卒挥刀拦路,喝道:"不行!你若是走了,我定要倒楣!"
卢云不加理会,掩住了脸,低头便向外急冲,那老狱卒大叫一声:"哪里走!"举刀便朝卢云砍来,也是这人老得很了,出招缓慢至极,卢云虽然不识武功,但只往旁一闪,便已躲开。他一咬牙,便朝门外冲出。
眼看卢云便要走脱,那老狱卒跪倒在地,哭道:"你莫走啊?你这一走,我当差的死罪一条不说,我全家老小可也没命啦!呜……呜!"
卢云站在门口,回头望着老狱卒,想起他那顿隔年饭的恩情,只觉得此人心地不坏,自己若要逃走,不免害了人家满门老小,他心下一软,实[...]
这段真是太精彩,人性的描写,卢云还不如跟那些大汉一起走呢,也不至于害了这么一个老狱卒,再说卢云本来已经心思回转,谁想老狱卒怕他反悔,竟然出手暗害,最后自取灭亡,也是可怜可恨
那儒生道:"这江充势力甚大,下辖锦衣卫,手握军机,目下就数他权柄最为惊人,若说朝廷有谁能与之争锋,便是另一个奸臣刘敬了。此人任职东厂,也是一个残忍好杀的奸恶之徒。这两派人马各自拉陇大臣,无所不为,遇到忠义之士,两派就一同陷害。彼此之间,更是争斗不休,无日或歇。"
那商人听得目瞪口呆,惊道:"难道朝中已经无人主持正义了吗?"那儒生叹道:"这年头读书人不行,没骨气。反倒是几个武人颇有作为。好似那征北大将军柳昂天柳大人……"
那儒生话正说到一半,突然被人一把揪住,伍定远急忙看去,只见抓住那儒生的人身穿红袍,腰上悬了钢刀,神态狰狞。伍定远心下一凛,暗道:"是锦衣卫的人!"
其实历史上掌权的太监也不只干坏事,功过还要细说
那宦官尖声道:"这死百姓把本座掀下马来,你这样踢他两脚就算了吗?"说着喝道:"来人!给我重重的打!"
一旁军士闻言,提起军棍,对着那鸡贩一阵乱打。那鸡贩头破血流,仍勉力跪着,两个孩子哭道:"别打我爹爹!"奔了上去,急急抱住军士的腿,那宦官怒道:"反了!反了!大的不听话,小的也作怪,都给我打!"军士们暴喝一声,伸手将那两个孩子纠住,跟着猛煽耳光,孩子们吃痛不过,呱呱大哭起来,嘴角都给打得出血。
伍定远心下不忿,想道:"这宦官好跋扈!何必这般辱打百姓?"他心生不忍,便想要奔入街中阻止,但忽地想起自己身怀要务,绝不能在此现身,当下只有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猛听一阵哈哈大笑,远处街边十余骑奔来,马上诸[...]
这作死的样子,反派的标准嘴脸,倒是之前的军官先踢一脚倒是无意中保护了鸡贩,但只是一个小人物
他又累又饿,心情不佳,猛地被一人伸手推开,那人喝道:"小子!滚远些!莫妨碍我家老爷走路!"伍定远一看,见是几名高壮家丁在前开道,后头一名脑满肠肥的富商,正自大摇大摆的走来。
伍定远心头怒火猛起,想他以前在西凉,这些个富人谁不是对他巴结奉呈,那知竟在这种小地方受气?当下只气得全身颤抖。
伍定远打定主意,既然身蒙不白之冤,索性大干一票,狠狠出口恶气再说。这富商也是倒楣,有眼不识泰山,自己好好的有路不走,非要得罪伍定远,此时伍定远正在气头上,说有多狠就有多狠,当晚便潜进了那富商家中,狠狠地偷了一千多两银子,以泄心头之恨。
伍定远捕快出身,干起贼来自是驾轻就熟,此时不免大布疑阵,将自己的脚印直留到县衙[...]
这倒是有趣啊,伍定远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卢云悲郁难抑,猛地狂性发作,大声对着群山道:"卢云一生卖面又如何?穷困潦倒又如何?自今以后,书生卢云算是死了。你们这些人要再整我,此生休想!卢某纵然一生科举无名,但我胸中所学,胜过你们万倍!"
只听满山都是自己的回音,不绝于耳。卢云仰天长笑,决意凭着这副面担,闯出自己的路。一时只觉天地之大,何处皆可为家。
他仰望着天上浮云,忽地心有所感,夏末秋至,卢云挑着一副面担,飘然北去。
卢云真的挺好的,会武功之后性格也潇洒大气了,还那么善良正义,可敬啊
那官差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狞笑道:"哦?你读书不是为了功名,那又是为了什么?读书很好玩么?"
一人笑道:"这群读书人还会要什么?俗话不是说了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群王八蛋要不是为了美女颜如玉,再不便是为了那黄金屋啦!"看来这人颇知文墨,居然晓得这两句话,众人大声叫好,那人则得意洋洋,颇见心喜。
卢云缓缓抬起头来,低声道:"错了,你们全错了。我辈儒生贫贱不移,所求不过四事而已。"
众官差见他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兀自说得郑重,不禁心下一奇,问道:"哪四件事?说来听听?"
卢云看着污秽肮脏的牢房,耳听一众官差的讥笑,霎时悲愤难抑,仰天大叫道:"告诉你们这群无知之辈吧!我辈读书之人,只[...]
卢云这话倒真让人敬佩啊,但配上这个环境更让人心酸